“呵!”
云芷溪冷笑一声。
眼里全是漠然和无情,还有嘲讽。
“你弥补我,你能弥补我什么?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又老又丑,给我看门,我都嫌丢人,我一件衣服的价钱,是你一年都赚不回来的,你说说拿什么弥补我?三两块田地,还是你那肮脏的心思。”
伤人的话,往死里说。
渣爹对原主的伤害,死十次都不为过。
这些话算什么?
连原主所承受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云浩杰没想到云芷溪会说出如此伤人之话。
当即愣在原地,手不停的颤抖,嘴角哆嗦。
“你…你…怎么能这般说…”
云芷溪嗤笑一声:“我怎么说不得,你从前所说的话可比这过分多了,是如何辱骂我,真是可笑,可悲。”
一席话勾起云浩杰的记忆。
云芷溪年幼时,被后母虐待,经常吃不饱肚子,到处捡剩饭剩菜吃。
有一次恰好被云浩杰撞见。
不仅没有怜惜,反而一脸厌恶。
狠狠跩了原主一脚:“杂种,滚远一点,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我看着都恶心,以后别回家里,丢人现眼,我云浩杰怎么会有你这般肮脏的女儿。”
那是原主第一次心灰意冷,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从前对她疼爱的父亲开始厌恶她。
云浩杰厌恶她的眼神,还有一脸嫌弃的模样,深深印在原主脑海里。
直至她死前,都忍不住回忆起。
想起一切的云浩杰耷拉下眼皮,眼里燃起的希望又破灭。
这一次眼神如同死寂的潭水,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周身围绕着绝望。
一直支持他活下去的希望没了。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云芷溪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怜,她向来没有同情心。
对旁人都没有一颗怜悯之心,更何况对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半夜不拎着刀砍了他,就已经算仁慈。
还指望她原谅,简直是做梦。
不再看田埂里死寂的云浩杰,招呼三只狗子。
“走了,我们回家去,简直是晦气,出来散个心还能遇到垃圾,回去给你们炖肉去去晦气。”
说完不再留恋,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浩杰呆愣愣的转身,看着渐行渐远的云芷溪。
灰暗无光的眼里,落下一滴泪,在烈日炎炎下蒸发。
正如他这个人,他的忏悔,永远弥补不了,云芷溪并不稀罕。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了,我真的……”
一声声绝望而悲痛的呢喃,随着风散落四周。
无人倾听,也无人在意。
云芷溪回到家,刚好遇到回来的苏黎。
焦急的跑过来:“小嫂子,你去哪玩了,半天不见你人影。”
三哥不在村里,要是她把云芷溪看丢,只能以死谢罪。
云芷溪眼馋的盯着池塘里的莲子。
“没去哪,吃完饭有点撑,我去散散步,有三只狗子陪着我,不用怕。”
要是遇到不长眼的人,完全不用她出手,三只狗子便会撕碎他们。
要知道,这三只狗子,快有她腰间高,又长的凶残。
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
苏黎看看一左一右围着云芷溪的大狗,总算散去心里的担忧。
转头一看,小嫂子居然在脱鞋子,挽起袖子。
无奈道:“祖宗,你又要干嘛。”
云芷溪眨巴乌黑的大眼:“摘莲子吃呀!昨天刘山摘来的莲子,个大饱满,特别清甜,我没吃够。”
说着就准备下水。
一旁有台阶,水也不深,完全能摘到莲子。
这是设计池塘时,白清风特意给云芷溪留的位置。
不用下水,也能吃到清甜的莲子,摘取莲花。
苏黎一把拉住她:“小嫂子,这种粗活我来,你好好照顾好小侄子们便好,我皮糙肉厚,要吃多少莲子都给你摘来。”
虽然不危险。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唉!”
云芷溪叹息一声。
“我没那么不中用,摘莲子都是小事,而且也不危险。”
这完全是把她当成一个布娃娃。
啥也不能做。
苏黎熟练的摘莲子:“好,好,小嫂子特别厉害,是我闲不住,我就是想多做点活,给小嫂子摘莲子。”
话语极其敷衍。
但云芷溪死毫不在意,被哄的眉开眼笑。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过去。
白天云芷溪吃了睡,睡醒又四处逛逛,不是摘花就是撵蝴蝶。
村里田埂和路边的野花还有蝴蝶,都被云芷溪挥霍干净。
生命力顽强的野花,也开始绝迹。
村子周围,竟然寻不到一朵好看的野花。
这破坏力也没谁了。
有时候还和村里的崽子们凑在一起斗蛐蛐。
赌注是一把糖果。
她找的蛐蛐都特别笨,刚上场就被咬死。
揣着一兜糖果出去,没一会又空着兜回来,又装满出去。
幸好云芷溪只想要个乐趣,对输赢完全不在意。
蛐蛐没了,又开始斗鸡。
把村里的公鸡买来斗,鸡输了就补身子。
到也两全其美。
村里的小崽子都能蹭到一点鸡肉吃。
短短四个月,云芷溪就凭一己之力,把周围几个村的鸡都祸害完。
鸡没了,云芷溪又开始惦记上周围村的鹅。
四周村子,硬是被云芷溪一人拉动经济,人人手里都有点小钱。
家家户户忙着养鸡。
村里的小崽子们,都被她养胖一圈,小脸圆嘟嘟的。
凑在一起,像一群陶瓷罐。
每个崽子都圆润。
云芷溪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像个皮球似的,圆润的害怕。
看着越发精致可爱。
白清风两天从城里来一次,第二天早上就走。
每次来都给云芷溪带来各种糖果和零食,让她拿着出去和村里的崽子们玩。
苏黎喂养云芷溪一段时间,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一个半月后,苏黎和李宁竹都开学,晏紫和范渡定下婚期。
晏紫终究是做不到将云芷溪一个人留在村里,关了奶茶店,回村照顾云芷溪。
村里的人也没说什么闲话,反而自然的和晏紫打招呼。
也算求仁得仁。
转眼间,四个月过去,白清风公司的事处理的差不多,夜阑也从京都回来。
带来了老婆和儿子,人生圆满。
白清风将公司丢给他,卷铺盖回了云山村。
因为云芷溪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