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呀?
和爸爸长得好像。
就是没有爸爸帅,头发也比爸爸的白。
云芷溪把两个小崽子嘀嘀咕咕的话,听在耳朵里。
表情不曾变化半分,神情自然地下了楼放下两个小崽子,然后坐在沙发上。
两个小崽子熟练地找到自己的奶瓶,抱着回到云芷溪身边。
“妈妈…哦哦…喝奶奶…”
“还有蛋蛋…好吃!”
两个小崽子表示他们现在饿了,想要吃东西。
一旁,自从白则鸣来了以后,就一直散发冷气的王伯,看见两个小崽子,脸上的表情总算缓下来。
温柔地摸摸两个小崽子的头。
“爷爷已经给你们煮好了鸡蛋,等着爷爷去给你们拿。”
早上,少爷就给他说过。
两个小崽子在云山村吃惯了鸡蛋,每天早上都要吃一个鸡蛋。
王伯特意给两个小崽子备着。
云子恒仰着小脸,露出两个小门牙,大眼睛弯成月牙状。
甜甜地露出一个笑:“谢谢…爷爷…爱爷爷…”
其他不行,拍马屁一流。
白明旭也道了谢,然后忙着去他放奶粉的地方,抱他的奶粉罐。
王伯被两个小傻子逗得哈哈大笑,郁闷的情绪也失散了不少。
云芷溪像没看见白则鸣似的,熟练地给小崽子们冲泡奶粉,然后剥鸡蛋。
心里却在不断思量。
渣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是来警告她和白清风吗?
让他们不要打周燕母子三人的主意?
心里思绪万千,表面却是一成不变。
依旧是懵懂无知,而单纯的模样。
喝到了心心念念的奶粉,两个小崽子乖乖地坐在云芷溪身边。
一边喝奶粉,一边打量白则鸣。
只是见状,不经意道:“喝奶就好好喝奶,别看脏东西,看了晚上眼睛疼,可别找我和你爸爸。”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
自然知道云芷溪的意有所指。
白则鸣身后的老管家脸色一变,刚想张嘴说话,就被白则鸣一个眼神止住。
白则鸣心里给了云芷溪一个赞,脸色看着越发冷峻和残酷。
啧!
风儿这个妻子,当真是吃不得半点亏。
嘴上功夫也着实厉害。
本来一脸郁闷的王伯,听着少夫人指桑骂槐,没忍住笑出声。
“对呀,大早上的脏东西就往家里来,可不是晦气嘛。”
任谁大早上起床就看见死对头站在门口,心里都会觉得不痛快。
更何况这个人渣之前欺骗了他的小姐。
让小姐郁郁寡欢,终结了一生。
这是王伯心里永远的痛和恨。
本不想让白则鸣进来恶心人,这个男人却用两个崽子来威胁他。
如今,两个小崽子已经成了家里人所有的软肋。
白则鸣的实力比他强,手段也深不可测。
王伯赌不起。
只能忍着恨意把人放进大厅。
心里就像吃了屎一样,梗得难受。
少爷出去办事,少夫人和两个小小少爷又在睡觉。
王伯独自一人面对白则鸣。
两人老眼对老眼,谁看谁都不顺眼。
要不是得知两个小崽子和云芷溪在家里,肯定要干一架。
别看王伯老胳膊老腿,年轻时候武力值可不低。
不一定能打得赢白则鸣,但对一两招还是没问题。
白则鸣不能任由白清风一家往他头上拉屎,毕竟他有愧于他们。
但绝对不能忍王伯在他头上拉屎。
脸色变得阴沉,阴沉地盯着王伯:“我看你是年纪越来越大,越不懂规矩,看来有一些课程做不好的,该上还是要上。”
王伯曾经是奴隶出身,京都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但对白则鸣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王伯脸色一僵,刚想反驳。
却不料云芷溪比他更快,冷着小脸:“畜生和人家也好意思说话吗?这年头还是第一次见畜生这么嚣张,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堆里。”
白清风这个渣爹,大早上的就来这里惹事,真当他们怕了他。
她活了两辈子,除了白清风,还没怕过谁。
两个小崽子,看见云芷溪和王伯生气,当即放下手里的奶瓶。
奶凶奶凶地瞪着白则鸣。
云芷溪两只小胖手叉着腰:“坏人…不许说爷爷…”
谁也不能欺负妈妈和爷爷。
白明旭把手里的玩具往白则鸣那边一丢,想用玩具打人。
奈何人小力气也小,根本丢不了多远。
“讨厌…不许来我们家…出去…”
惹妈妈和爷爷生气的人都是坏人。
爸爸说了,他们已经是男子汉,要保护好妈妈和爷爷。
同时被云芷溪和两个小崽子指责,白则鸣心里升起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泄了个底。
云芷溪说他,他可以反驳,也可以生气,两个小崽子说他,他却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
看着其中一个酷似白清风小时候的脸蛋,他心里所有的暴戾之气都没了。
眼前的小崽子,似乎变成了八岁时候的白清风。
小白清风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求他不要将他和妻子赶到乡下。
小脸布满了泪痕,还有不解和难过。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般好的爸爸,一夜之间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但他知道,生病的妈妈不能离开京都,去到乡下。
当时的白则鸣是怎么回答小白清风的呢?
他说:“你们犯了错,就应该去到乡下过一辈子的贫困生活,死也不能踏出,还有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过是一个私生子。”
小白清风脸上的难过和不解,变成了震惊和深深的恨意。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从前对他关怀备至所欲所求的爸爸,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恶魔。
手臂无力的自然脱落。
再也没有哀求过他。
紧紧地意味着昏迷的妻子。
庆幸的是妻子已经昏迷过去,没有听到他这些恶毒的话。
否则,他又该如何赎罪呢?
但是那些伤人的话,却狠狠地烙印在了白清风的心里,再也不能剥离。
每当白则鸣想到一次,心便狠狠地痛上一次。
小白清风的眼神在他的心里留了一辈子,原来儿子这般恨他。
眼前护着云芷溪的小身影,又和护着妻子身影的儿子重合。
仿佛从前的惨状,现在也在上演。
一遍又一遍地凌迟他的心。
让他这么多年不得安稳,想起来就是无边无际的后悔。
还有窒息的难过。
在商场上手段凌厉,驰骋商场的他,也会因为一句话愧疚了大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