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九月十六,晴空万里,颜府七小姐颜若卿的及笄礼在颜家后山的广场上举行。整个京城中的名门望族悉数派出代表,宾客满堂。
这一天一早,还沉浸在梦中的若卿被柔儿叫醒,梳洗完毕,被柔儿拉着坐在镜子前,被其一翻折腾。
柔儿有一双巧手,一切收拾完毕,她看着铜镜中那个粉面桃腮,唇红齿白的少女之时,眼中不禁也划过一丝惊艳,只是......镜中美人那惺忪的睡眼很是煞风景......
柔儿的脸黑了黑:“我说我的小姐呀,今天可是您的生辰诶,我们开心一点不好的吗?”
若卿苦着一张脸,想起一会即将开始的一系列繁琐至极的流程就觉得生无可恋。偏偏上到颜容颜子睿,下道颜若雪颜如瑾,每个人都相当看中这所谓的什么及笄礼,美其名曰重振颜家。所以虽然若卿也搞不明白自己的一个及笄礼怎么就和振兴颜家挂钩了,还是很配合的随着众人折腾。
时辰过的差不多,若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姗姗来迟。
于是,众人只看到,广场的高台之上,身姿窈窕的少女一袭酒红色的鎏金长裙,顾盼生姿,堪堪过肩的长发比起寻常的大家闺秀少了一丝柔婉,却多了一丝英姿飒爽和神采飞扬。
众人看着缓步而出的少女,神情中都是带着惊艳之色。
宾客中的大多数人是第一次看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颜家七小姐。没想到,十五岁的少女尚未长成,却已经楚楚动人,摇曳着青春娇俏的美丽,不张扬也不低调,看起来恰到好处。即便是熟悉若卿的人,例如楚家兄妹和夜天澜等人,看着这样的若卿也不禁惊愕,若卿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大多短衣紧袖,或是素色襦裙,此时此刻,看着一袭大红色礼服,眼波流转的少女,就像是一团光,引来万众瞩目。
在老族长冗长的念词之后,一个颇具威严的宗妇正含笑走到若卿面前,打算为她及笄,却恰在此时,一个尖细的嗓音越过嘈杂的众人,远远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在场众人无不一惊,没想到,皇室派出的代表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时机的把握准确的令人玩味。
于是,众人向着那顶姗姗来迟的凤撵遥遥一拜:“参加皇后娘娘。”
“免礼平身。”
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色长裙的明丽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正是当今一人之下的皇后:上官迎鸾,而在她的身后,走出一个紫色华服的年轻女子。
众人不禁微微一怔,如果说皇后的出现令人惊讶的话,那么这紫衣女子的出现可以说几乎引起了一场躁动。
因为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和当今太子一母同胞的长公主——夜凝月。
可以说这二人皆是动一动手指就会引起躁动的风云人物,此时此刻,却一同出现在颜府,来参加一个小庶女的及笄礼,这样的情况,着实令人觉得有些诡异了。
颜子睿赶紧走到二人的面前:“不知娘娘和公主殿下远道而来,子睿不曾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皇后却微微一笑:“本宫不请自来,已是叨扰,颜家主不会怪本宫吧?”
颜子睿连忙抱拳:“子睿不敢。”
皇后道:“陛下知道贵府七小姐今日及笄,特地派本宫和凝月长公主前来贺礼,小小礼物,还望颜家主不要客气。”
说着,身后八个侍女一人手中蓬莱一个匣子,齐刷刷的打开盖子,只见刹那间,一片流光溢彩,满眼的珠光宝气,差点没晃花众人的双眼。
有识货之人不禁暗自吞了吞口口水,不愧是皇室,这匣子中的珍宝有好几件竟然是有价无市的贡品。
颜子睿微微一怔,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沉吟片刻,还是说道:“皇后娘娘,使不得,小女本是平庸之辈,如何当得起您的礼物。”
上官如鸾的凤眼挑了挑:“所以说,颜家主这是嫌弃本宫的礼物了?”
颜子睿刹那间冒了冷汗:“回娘娘,子睿不敢。”
“哼!既然如此,那就给本宫收着。”
颜子睿无法,只得拜谢而受。
上官如鸾打量了几眼高台之上的若卿,眼中不禁也闪过一丝惊艳。想了想,随机到:“颜七小姐果然神采非凡,凝月,你去替七小姐及笄吧。”
华服女子颔首称是,径直走向高台,众人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世家青年及笄或是行冠礼,宫中会派人例行赏赐来表达皇家的重视和恩惠,这本无可厚非,可是这一次竟然皇后亲临现场,还让这尊贵的长公主亲自为她及笄,这让众人不得不暗自思索,这皇室究竟对待这颜家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夜凝月的眼神扫过身边颇有些尴尬的宗妇,瞟了一眼她手中的梅花素玉簪子,一声冷笑:“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七小姐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配了一根这么单调的簪子!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说着,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只流光溢彩的金簪,走到若卿面前,意有所指的一笑:“恭喜七小姐。”
说着,将那金簪插入了若卿的头上。
若卿暗自皱眉,似乎怎么也没想到皇室会派人来插手她的及笄礼。而且,这什么皇后公主的嚣张行径,引发了她极大的反感,若不是想着场合不对,她可能立刻就会把脑袋上那只又沉又中的土豪簪拔下了,甩到这公主的脸上。
可是此时此刻,当着满座宾客的面,她却不得不对这公主十分欠揍的行为表示感谢。
笑眯眯的看着若卿道谢,夜凝月笑道:“颜七小姐太过客气,这京城的四大世家和皇室本数同源,既然如此,也就算得上是一家人,七小姐又何必客气呢?”
听闻此言,若卿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微微一凛,她不是傻子,从这女人有些矫揉造作的台词中,她体会到了一丝非比寻常。
一家人?呵,谁跟你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