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没姥姥,我压根也不知道我姥姥是谁,所以呢,骂我就不用再添上她老人家了。第二,是你没穿衣服就从被子里跳出来让我看的,还说我臭不要脸,你能不能摆正心态,正视自己的行为。第三,我们现在是夫妻,如果你真的有心勾引我的话,我会很乐意奉陪的。”
一张熟悉的俊颜骤然压下,稳稳地将我禁锢在狭窄的缝隙中,左右动弹不得。一副吃定了我的样子。我颤巍巍地双手伸出,探至他坚实的胸前,一下下努力地推着,奈何他却在我上方纹丝不动,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咧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呵呵地笑着:“老公啊,起来好不好?你看,天都亮了,再不起来,就该天黑了。”
“天黑了不是更好?省的穿衣服,也省的再铺床了。没关系,我伺候你就好。”
他现在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什么时候转化成这么不要脸的?我用足力气,可还是没有推动他半分。突然大脑中一阵迷蒙,随即便阵阵抽痛起来。那是许久之前,脑中的那种痛感。我以为自己脑中的瘀血已经消失了,没想到今天又突然发作起来。阵痛起来,头痛欲裂,我抱着自己的头,无力地躺在床上。耳畔传来声声急切的呼唤,在我听来,却越来越模糊不清。“遥遥!遥遥,你怎么了?遥遥!……”“头疼……头疼……我头好疼……”不住地喃喃着,抱住自己的头,渐渐失去了意识。只觉恍惚间,身体被扶起,背后便仿佛源源不断地注入某种有力的力量,在我身体的血脉中翻涌奔腾,冲上大脑,疏通经脉,缓解了阵痛感。应该昏睡了没有多久,便醒了过来。我坐起身来,捶了锤迷蒙的大脑,仿佛真的不疼了。不经意间一瞥,自己的衣服竟然也被整整齐齐地穿好了。视线所及之处,喻飞影端着一碗粥进来,放在桌子上,回头看我醒了,急步而来,坐在床边,探手过来就来摸我的额头,又为我简单地搭了脉,眉目间带着些许不可掩藏的急切,“头还疼吗?”
“不疼了。我脑中的瘀血,是不是会让我带一辈子了?”
他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别多想。瘀血,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的。放心,下次再头疼,我大不了再运功为你化一次瘀血就好了。”
他笑得很温暖。我就知道在我晕倒地时候,是他为我缓解痛苦的。他拍了拍我的手,让我回神,“好了。下床吃点东西吧。肚子里有东西了,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头也就不会疼了。”
我被他拉着手下了床,双脚刚刚落地的那一刻,居然身体一阵酸软,几乎摔倒,还是他眼疾手快地扶了我一把,才让我稳当站好。“你这是又怎么了?可是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轻轻捂住胸口,低头细如蚊蝇嗔怪道:“还不是都怪你。”
他眉目一转,笑得似乎特别开心。拉着我的手,到了桌边,将之前的粥端给我,我仔细一看,居然是红枣粥,有……补血的作用。他还是挺细心的。他就那样愣愣地看着我吃,我一脸诧异道:“怎么只有一碗,你的呢?”
喻飞影双手一摊,“我已经吃过了。而且,这种东西,还是女人吃比较合适。”
嘿!懂得还挺多。他趁我喝粥的时间,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将床单两下扯下来,抱在怀中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蓦然觉得,经过昨晚之后,他仿佛变成了好老公,大暖男了。真好呐!吃完东西,我们两个便开始着手布置新房。其实,我没告诉他的是,心口也不时地会阵阵抽痛。只是我怕他担心,又怕他小题大做。现在这么安稳,这么幸福,我是实在不想再有其他的变动了。去门口吊灯笼的时候,心口疼又开始发作起来,实在没办法再掩饰下去,只能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喻飞影利落地将灯笼挂好。他还一边挂灯笼,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头疼,是坠崖地后遗症,你心口疼,便是为我解毒的后遗症吧?”
听着他的话,还是让我深深为之动容的。我不说,他却什么都清楚。这才是喻飞影啊。我永远也瞒不了的人。“取心血为我解毒,除了体虚心口疼,还有没有其他的后遗症了?”
他将灯笼挂好,随口问了一句。我却愣在了原地,最严重的后遗症不过短寿。千胜老头告诉过我,失去身体中最新鲜有活力的心血,体虚短寿,便已是注定的了。我也实在不敢确定,他一旦知道我短寿的情况,会不会接收不了。反正我是看不得他纠结难过的样子,有生之年,我只想让他开开心心的。尽管我不能陪他走完完整的一生,但是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我也已经跟满足了。阳光下,他身后的青丝翩然的荡起,眸色发亮地看着我,瞅的我心口又是一阵乱跳。我赶紧摇摇头,“应该是没了吧。现在不定时的头疼,心口疼,晕厥,已经让我吃不消了。你还打算让我再有什么不好的症状?”
喻飞影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锐利,仿佛想要洞穿我的内心一般看的我直发毛。我紧了紧衣襟,转身向屋内去了。整理了一番,才发现新房中还是少了几样东西,连喜纸都不太够。他本来打算要下山一趟采办的,我也是觉得山上有些闷了,想要出去透透风,便吵着要去山下转一圈。喻飞影还是有些担心我的,不过我向他做了保证,天黑之前肯定回来,他这才同意放我下山,而他则留下继续新房中未完的工作。我骑着马到了山下已经临近申时了,为了抓紧时间,在山下的小镇里跑了一遍,居然恰巧没有买到短缺的东西。没办法,我只好跑的远了一些,一路疾驰,不知不觉地竟到了慕星镇,我和喻飞影初识第二日到的镇子。说来,我们夫妻两人和这个镇子还真是有缘,相识,重逢,乃至分离,都与这个镇子密切相关。镇子还是那个镇子,繁华如初,人来人往,祥和的很。不过,我还是有几分诧异的。当初我和喻飞影回追月山的时候,一些流民不是说,烽烟四起,各路诸侯挥军进攻长宁吗?眼下,怎么也不见一点战争过后的样子?再次到了那个成衣店门前,还是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撑着圆扇,站在柜台后细细地查着店里的账目。她比初见之时,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较之前更加妩媚动人了。听到我的脚步声响,不经意抬头一瞥,一时间笑意堆满了脸,“呦!这不是那位姑娘嘛!不对不对,是成王妃!……又不对,应该还是姑娘……”她自己反复否定了自己好几次,最后还是停下来瞅着我高深莫测一笑道:“不管怎样,眼下,叫夫人应该是没错的吧?”
我一时哑然,怔愣了半天才回神,“你……你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