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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主帐废墟一片,梁睿不得不移步,等待士卒重新搭建营造。
夏日的阳光灼热无比,晒得人汗水直冒,平添了几分焦躁。蝇虫乌泱泱的嗡嗡乱叫,出贪婪的信号,围绕着一具尸、一滩血迹,蜂拥的一头扎下去……梁睿顶着烈日,看着李衍死不瞑目的样子,心情却与环境整体的氛围相反,凉的通透。
身做主持灭蜀之战的大隋主将,副将竟然被人当面杀了,屈辱是小,梁睿自忖丢得起那个人。但……糟糕的是以宋子仙为的蜀军降兵来伸张不满,他没想到事情走到这步,未曾有效的安抚,堪称不作为即失职。更糟糕的是他不能惩罚任何人,那样会激怒已经极度哀伤的蜀国降兵,他们会彻底失去理智,若不顾一切的破坏,何其可怕也!最糟糕的的是蜀国降兵杀害的李衍,乃陇西李氏族子,颇被看好扶持,七宗五姓何等的威风?怪罪下来,他受的起吗?
梁睿一个头两个大,慌乱颓丧的厉害,膝盖一软蹲了下,抱着脑袋痛苦。
偶的一抬头,梁睿看到一双腿,再向上瞧,脸色慢慢的难看了。
高哲居高临下的俯视梁睿,唤了声:“梁右将军。”
梁睿冷哼,站直身体。
“梁右将军怪我逼得太紧,非要攻打成都城?”,所有的起因,就是高哲挑起战端,他自己心明镜儿的。话锋一转,他强硬的说道:“灭蜀之战,关乎全局!陛下的决定!我不过一传话的人,要迁怒也迁怒不到我头上!何况连这转述的勾当,本为陈王、蜀王的任务!”
梁睿被说中,面色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高哲表情平复,字字清晰的道:“宋子仙一时激愤,误杀了上官李镇南,情有可原,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理当处置。然,攻打成都城要,一刻不能缓,碍于情况复杂需倚重蜀国降兵,及恐惧激兵变,暂不做惩罚,写成军报上奏,等待陛下圣裁。”
梁睿有点儿……懵,好半天懂了,高哲这是教他推脱责任呐!
高哲继续说道:“自古以来,为将者有三大功,一曰驱除鞑虏,二曰勤王救驾,三曰覆灭敌国,没有什么能与之相比的。梁右将军眼下便有一次大好的机会,只要你能夺得成都城、生擒或杀掉伪帝萧衍,哪怕有瑕疵、有不太对的地方,陛下全不在乎。”
梁睿深思熟虑,言道:“多谢高天使提点!”
“李衍死了未尝不是件好事,他这人坏就坏那张嘴,不知多少蜀国降将不满他。”,高哲瞥了眼李衍的尸体,道:“现在那些人的气儿消了不少,加上宋子仙的壮烈……此时命令大隋的兵马一同上阵,士气能达到一个高峰,一鼓作气的打下成都城并非没可能。”
不等梁睿说些什么,高哲道:“我找侯景谈谈,梁右将军安生的调兵遣将、准备器械罢。”
高哲游魂一样,来得快、去得快,弄得梁睿寒颤连连。
侯景还在哭,边哭边给宋子仙挖一个墓地。
高哲没到跟前儿,那边有不少侯景的部下。
天色渐黑。
高哲接近孑然一身的侯景,眺望远处的新月,道:“成都城,带着你的人拿下成都城。”
侯景木愣的眼神有了光彩,斟酌道:“梁右将军允许我掌兵?”
“我替你说辞,讨到了。”,高哲轻描淡写,很快补充道:“宋子仙无论如何会牵连到你、牵连到今日其他一起去的人,所以你们必须打破成都城,立下大功劳。假若不能,下场……啧!应该好不了哪儿,也别想着不该想的,大隋一统天下的格局定了,无人能扭转时代的洪流。”
侯景咬着嘴唇儿:“蜀王……”
“小孩子心性,奇珍异宝,宝马良弓,他喜欢的不少。”,高哲抽抽鼻子,仿佛他不是小孩子似的,道:“努努力,他会帮你在陛下面前说话,留任蜀中。”
侯景“呼”的一声松口气,保证道:“我一定做到。”
高哲微笑,道:“但愿。”
高哲离开了。
侯景果然是个聪明人。实际高哲指使他做掉李衍,八成玩笑话,另外两成才是真有那个意思……他干成了,也想的明白,这件事儿哪怕他说出去,别人也不相信高哲主谋,不如烂肚子里,权当做什么没生,既跟高哲无关、亦跟他自己无关。
“拜见蜀王殿下!”,高哲找着擦拭盔甲的蜀王杨秀。
杨秀对拉拢高哲死了心,态度说不上啥热络:“进来吧!”
高哲盯着杨秀的盔甲,专心致志的瞅。
杨秀的动作停了,仔细打量高哲,咝哈道:“怎么……你对我的盔甲有意见?”
高哲摆手,明显口不对心的样儿:“没呀?”,他兴趣泛泛的道:“我过来问候问候蜀王殿下,要回去休憩了。”
“别别别!你别走!”,杨秀大胳膊一拦,道:“你有话!你肯定藏着话!”
高哲摇头:“没有,没有……”
杨秀耍无赖道:“你不说,我不放你走!”
高哲一龇牙,“唉”的叹息,道:“真正的武人,以甲胄上的刀斧痕迹多寡为荣耀,蜀王殿下的盔甲……太光亮啦!”
“有这一说?”,杨秀惊异。
高哲相当的认真,引出下一个话题:“久闻蜀王殿下武艺高强,眼下灭蜀之战如火如荼,正是一展英姿的时候。明日梁右将军动对成都城的猛攻,将昼夜不停、前赴后继,力求快胜利……蜀王殿下若能上阵,三军必然士气大振。”
杨秀一拍胸脯,道:“好!孤叫那些蜀人看看,什么是隋人的风采!”
高哲暗暗的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