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回到家里。
还是麦穗帮他打掩护，让他顺利的进入了地下室。
睡了八个多小时，整个人已经精神了。
吃了点饭菜之后，就开始处理工作。
每天丰农集团那边的调度情况，他都是要狠抓的，再过半个小时，就要去看着今天上去的a股开盘，所以时间并不富裕。
就在这个时候，骆冉从外面走了过来，说道：“张阳，你们丰农集团在凉州那边有基地吗？”
“应该有吧，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到时候费用全部算我的，给她送一些鲜肉过去。”
“什么？”
张阳感觉骆冉说的有些奇怪。
骆冉虽然没什么大钱，但是一些小钱肯定有的，所以他不怀疑骆冉拿不出几斤肉的钱。
只是没理由吧？
“拜托，帮帮忙嘛……”
骆冉祈求道。
“你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才好方便安排人去找。”
“我给你看个视频！”
骆冉打开了抖音，把一个视频，放在了张阳面前。
视频里面是一个老太太，因为没有口罩，裹着一个围巾，都看不清楚脸，只知道身形有一些佝偻，拄着拐杖。
一个肉摊旁边，老人犹犹豫豫看了半天的时间，最终看上了肉摊案板上面的一坨淋巴肉，小心翼翼走过去，问了一句：“这些肉，一块钱卖不？”
然后卖肉的直接拿着袋子，把那些淋巴肉装了进去，送到了老人手里。
此时，拍摄者说了一句旁白。
“老人刚刚说她三个月没吃过肉了，今天专门花钱来尝尝……”
这个视频，点赞的很多，评论的也有很多。
定位地址，就在凉州下面县城周边的一个村子里。
张阳马上打开丰农集团的后台，拿出了筛选条件，一直锁定那个县城。
在那个县城，整整有六个基地啊！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那边至少雇佣了两三千人！
这么大的基地，丰农集团三天送一次的粮食蔬菜肉包，绝对会下发的！
可是从视频中就能看出来，那边的人，似乎没听说过丰农集团在送东西。
就连一线城市，他都开始派送了，不可能忽略掉那些偏僻的山村，贫困地区。
这些地方，都是优先的！
“你等我一会，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张阳马上拿起身边的电话，拨通了丰农集团那边负责人的电话。
“隆华灿，凉州的威武县周边，你们有没有安排人运送物资过去？”
“运送过去了？你确定？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好好确定一下，然后打电话给我！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结果！”
张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骆冉第一次看见张阳发这么大的火，脸色阴沉的吓人。
“你……没事吧？”
“没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就行！凉州是我们丰农集团全面覆盖的区域，三个月没吃到肉，是丰农集团那边出了变故，我保证尽快把物资送过去！”
张阳说完，马上开始查看丰农集团的后台。
凉州那边的数据，完全没有问题。
显示总共送出去了六十多万份的包裹，视频中出现的那个村子，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累积也总了接近八千份。
数据出库，入库的时间，都是有算法的，如果出现了不正常的情况，张阳这边会收到提示。
他每天就是审核一下那些有问题的数据，但是凉州的数据，一直以来都没有问题。
终于，在十分钟即将要到的时候，丰农集团的负责人，隆华灿给张阳打来了电话。
“张总，抱歉，让您久等了！我已经问过了，他们说大部分都已经发了下去，不过有一小部分，住的过于偏远，因为得不到具体信息，有些忙不过来。”
“得不到具体信息？我看他们每天都非常准时的开始发放物资，并且时间点每一次都拿捏的非常精准，我们定的时间是，一个人，两个小时一轮，一天四轮或者六轮，每一轮二十个住户！后台数据那么标准，会因为没找到人而发不出去吗？”
张阳直接拿数据说话。
因为凉州那边的数据，正常的有点过分！
在大城市里面，数据标准还算正常。
威武县不过是一个小县城，贫穷，落后，并且交通还不是很方便。
同一个村子，里面可能都存在山头，所以派送的时间，很难如此标准才对。
“这……这……”
隆华灿大冬天的，汗都出来了。
他知道，打电话询问，代表不了什么。
因为不能把所有的结果，寄托于手底下人的诚实。
“你亲自过去吧，两天之内，我需要完整的调查报告！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一旦出现了无法挽回的错误，你的位置到头了！”
“明白，明白，我马上过去！”
即便现在外出很不方便。
但是隆华灿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与此同时，张阳还联系了孙华。
“孙老，帮帮忙，你们在凉州的威武县，应该有自己人吧？帮我打听一下，丰农集团的物资，有没有发下去。”
他跟孙华签了一笔几千亿的订单，目前还没回本呢。
所以孙华那边，对他非常友好，逢年过节，都会安排人给他送礼物过来。
反正那些电力，浪费了一分钱都没，张阳让他多赚了几千亿。
虽然相比较整个规模，几千亿并不多，可好歹能盈利了啊。
之前一年都得亏损上百亿，这几年，每年都盈利一两千亿。
全靠张阳。
这么一点小事，他肯定第一时间给安排了下去。
麦穗已经到了启明金融的办公室，九点半开盘，发现张阳没有过来。
她只能暂时做决定。
结果一直等到十点半，张阳还是没有过来。
她直接给张阳那边打了电话过去。
张阳的回复，很干脆。
“那边不管了，你也别太累，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再过去！”
麦穗一下子就知道了，张阳能够放下几千亿的资金，都要去做的事情，绝对很严重。
实际上，张阳今天已经打几十个电话了。
他从来就没主动打过这么多电话。
因为孙华那边已经给出了结果，威武县那边，根本就没有发任何物资。
然后，张阳就觉得太夸张了，那边可是有六个基地的！
六个基地，都是丰农集团的人，他们自己没领到物资，难道还能装作已经领到物资了？
即便手段通天，这件事也不可能瞒得住内部人！
于是，他果断联系了那边的基地。
不过他是试探性的询问，借着关心的借口来询问进度的。
结果矛盾的一幕就出现了，基地那边的人，都说收到了物资，并且附近的村子，也都收到了。
孙华那边的人在骗自己？
那视频中出现的场景怎么回事？
拍视频的是个中年女人，卖猪肉的是个中年男人，难道他们不知道丰农集团在发放物资？
可是从他们表现出来的态度，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或者就算知道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张阳直接安排调查组，不在丰农集团体系内的，立马出发，朝着那边赶去。
果然，肯定要找人开绿灯，否则这种情况，出门都难。
他一整天的情绪，都十分暴躁。
因为这件事，很可能很大很大。
是他这些年来，要经历最大的一次变故。
他对比了其余基地的数据，发现那边的六个基地产出，明显有些不对劲。
少了接近三分之一的产出。
外面种植的还好说，毕竟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之类的借口一大堆，但是在大棚里面的，付出成本代价一样，凭什么也少了三分之一那么多？
一个基地，一年五千万到八千万的产出，少了三分之一？
而且是六个基地，同时出现了这种情况。
为此，他查阅了全部的基地，没有一个能离谱到这种程度的，甚至都非常平均，少五分之一产量的，都是个别大棚，而不是一个基地的全部。
他气的中午饭都没吃。
饭桌上，骆冉把这件事跟白芷晴说了一下，白芷晴吃完饭了，才走到张阳的书房。
“要不要我给你做点饭？”
“不要，你这是想要换老公啊，我可不能让你得逞。”
张阳笑着说了一句。
白芷晴也笑着坐在了他身边。
“看来你情绪比想象中的要好。”
“其实损失一些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哪怕这一次的损失，可能有好几个亿！但是有两点，是我不能接受的！”
“哪两点？”
“第一，那些需要物资的人，没能得到物资，整个县城，还有二十万人，不说多，至少应该有三千人，是急需要那些物资的，他们这一个月，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第二，对那些员工的不忿！丰农集团开出的待遇，已经远超市面上任何公司能够给的了！那些四五十岁的人，去大城市，去县城，想要找到两千的工资都难，丰农集团那边，统一四千起步，每天只需要做八个小时，每个月放假八天，可以调休，严格算起来，时薪都要接近三十块了！
更别说五险一金，让他们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干个十几年，将来每个月能领几千块的养老金！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满足，上上下下，至少几千人联合起来骗公司。”
这种事，张阳以前想都没想过。
那可是几千人！
并且涉及到了各个村子，里面的人员十分复杂，不可能一条心。
但凡有一个没答应，都不可能实施成功。
“发生这些事，会不会让你改变初衷？”
白芷晴觉得，张阳肯定已经失望透顶了。
丰农集团能有今天，跟那些干活的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们的产出，根本就不值自己的工资！
主要运作，都是张阳在做！
没有张阳卖出去，没有张阳大手笔的投资，没有去改善，研究，根本就不可能有现在的丰农集团。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张阳伸出手来。
白芷晴见状，赶忙坐在了他怀里。
张阳趴在白芷晴的肩膀上，说道：“改变初衷不至于，有些人不配让我带他们过上好生活，那就把他们全部赶滚蛋！不过我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明天应该就能出结果，到时候但凡参与进来的，一个都别想跑，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区区商业罪，诈骗罪偷窃罪就想解决，那是不可能的！
我就不信，整个县城，最近没有人去世，有一个算一个，老子全部算在他们头上！
不把公司条例当一回事，那么他们这辈子就在里面给我待个几十年再说！三代之内，他们的孩子，也别想好过！”
张阳第一次对公司员工这么狠！
哪怕是浑水摸鱼的，都会友好的送对方走，并且给足赔偿。
因为他不在乎，毕竟这么大规模，难免出现一些。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如果不下狠心，用不了十年，整个丰农集团，都会变成这个德性！
丰农集团就是所有产业的根基，不允许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别看只是区区六个基地，这样的基地，在全国有两万多个。
可正是因为规模太大，每一个小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
反正他是民企，不用考虑那么多的。
即便是几千人，即便有些人可能是被忽悠的，他也不打算放过一个！
“唔，好凶……我之前给你赔了那么多钱，你没打我一顿，看来是我运气好啊。”
“谁说我没打你？我不是天天打你吗？”
“有吗？”
“看来媳妇你记忆力不行了啊，老公再让你温习温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