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开!”苏景七嫌弃地挪开脸蛋,不愿金宇熙靠她那样近。
正在苏景七不得脱身又不知所措的时候,安佑歌的出现解救了苏景七,他轻声呼道:“罗定太子、七公主,二位忽然离席这是要去哪儿啊?”
金宇熙没有松开抓紧的苏景七的手,似乎是接着酒劲儿便对不速之客安佑歌瞎嚷嚷起来:“我们小两口出来逛逛,有何不可?”
“罗定太子脾气好生大,我不过随口一问,并非认为有何不可。”安佑歌虽然也喝了点酒,但并没有醉意,话语间逻辑很强,“不过这黑灯瞎火的,两位对这皇宫又不甚熟悉,万一迷了路可不好了。”
“你管的着吗?”金宇熙再次抓紧试图挣脱开的苏景七的手,并对安佑歌用出极不耐烦的口吻说,“我们有小秘密要说!”
“我没有小秘密要和他说!”苏景七不给金宇熙留面子。
苏景七心属王千阳之事已经被安佑歌知晓了去,她便不需要再假装自己与金宇熙的和.谐关系了!
而且安佑歌那么聪明,估计早就看出来了吧?
安佑歌会意,便快步上前,往金宇熙与苏景七的中间强行插队进去,拆断了金宇熙吗抓着苏景七手的魔爪,硬挤在他们两人中间。
安佑歌笑嘻嘻地说:“哎呀,别说什么小秘密了,我们三人一同散散步,去吹吹风吧!”
也不管另外两人情愿与否,安佑歌都将两人生拉硬拽往附近的长廊走去。
这三人的组合怎么看怎么奇怪,但苏景七也并未拒绝,因为安佑歌是好心替她解围来的,并且这样四处走走正合她意,可以寻一寻王千阳究竟去了哪里?
在长廊上停下脚步,金宇熙身子一软便瘫坐在长廊的侧椅上,竟就这般打起瞌睡来,并有隐隐的呼噜声响起。
除了静静地睡觉时的金宇熙还算过得去,其余时候的他都很讨人厌!苏景七就是这么想的。
“七七,你还好吧?”安佑歌知道苏景七的手一定被金宇熙弄疼了,便担忧地询问道。
苏景七动了动手腕,说:“没事。”
安佑歌安心地笑了:“没事就好……”边说边将目光投向坐着熟睡的金宇熙,若有所思。
忽然,那个打着微鼾的金宇熙挪动了一下身子,靠在柱子上的背蹭了蹭,吧唧了一下嘴,像是做了什么梦,口中轻呢了一声:“景七……”
这金宇熙竟会在睡梦中唤苏景七的名字?他梦到什么?是与苏景七斗嘴还打架?可看他嘴角隐约泛起的笑容,似乎又像是苏景七没有猜到的梦境……
“他……”安佑歌也深感意外,“在梦中喊你的名字……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安佑歌这个猜测倒真是吓了苏景七一跳,她绝对想不到平日里对自己呼来喝去、恶语相加的金宇熙竟然真的对她有好感?
不,不可能!苏景七绝不能相信!
除非……除非金宇熙真的与他自己方才说的一样,越是反抗他,他便越想得到……
苏景七嫌弃地转过身子,不再看着那个醉醺醺的金宇熙,苏景七对他的厌恶已经根深蒂固。
夜色中,酒过后,周遭的景色便得隐约模糊起来。苏景七迷蒙了双眼,酒精充斥着她的大脑,长廊上的风已经不够使她清醒了,她往前走了两步,踱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院子里。
安佑歌担心她的安危,便一路随行。
金宇熙就这么被留在了长廊上。
或许是太过思念,苏景七似乎听到了王千阳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嗯?这声音怎么越来越清晰?
这……好像不是幻觉,真的是王千阳的声音啊!
苏景七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安佑歌。
安佑歌回应了一个疑惑的表情,看来他也听到了。
那么这就不是幻觉,属于王千阳的熟悉声音和陌生女子声音就在这附近——王千阳和一个女子在一起。
顺着声音找去,苏景七与安佑歌一言不发,此时的默契绝无仅有。
穿过小院落,从狭窄的后门走出去,进入了一条悠长的巷子,不是很宽,摸约只足够两人并排走。
王千阳与陌生女子的对话声音已经近在咫尺了,在巷子的徒壁之间回荡便更显大声。
苏景七靠在小院落后门的门框上,门框支持着她有些疲惫的身子。
安佑歌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一声不吭。
王千阳的声音动听如泉水叮咛,他恭敬地对那个女子说:“多谢灵大人教在下如何使用安神香和祛疾香,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原来那个陌生女音的主人是灵雎!按照王千阳话语的意思,灵雎是特地找王千阳来,教他怎么用今日白天获得的熏香了?那为什么选在这么个地方?
“世子等等!”灵雎娇滴滴的挽留住王千阳,“小女还有话要说。”
苏景七闭着眼睛,她一下就听出这个灵雎来者不善了,拥有荣成国堂堂正一品官位的制香师竟然在王千阳面前自称“小女”而非“本官”,凭着女人敏锐的直觉,这个灵雎对王千阳一定是另有图谋的!
“灵大人请说。”王千阳毕恭毕敬。
“其实世子不用喊小女‘灵大人’,小女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制香师罢了,世子叫小女‘灵雎’吧!”灵雎迫切地想拉近她与王千阳的关系。
是的,从话语间,苏景七听出了迫切之感。
“灵大人有话不妨直说。”王千阳还是显得很耐心。
“那小女就直说了……”灵雎磨磨唧唧半天,总算进入正题,“小女乃是荣成国的制香师,如今也已十九岁了,小女祖上三辈都是制香的,后因爹爹技术精湛被招进宫里,后来许多制香师都因年老而出了宫,亦或是又更好的去处而离开了。因为我爹爹情深意重不愿离开,他死后,我便继承了他的衣钵,继续留在这皇城内,成了唯一的制香师。”
苏景七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她对这个灵雎莫名的反感,倒不是因为她没事儿就和王千阳诉说什么心事苦痛,而是她全程娇嫩的口吻,惹得苏景七一阵酥麻。
显然,王千阳也不知道为何灵雎要与她说这些,他双手背在身后,不住地抖动着他的大拇指——现在的他满心想要离开,回到席间。
“世子,就没有听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灵雎问。
苏景七的白眼已经翻上天了,这个灵雎到底想要干嘛?有什么直说不行吗?还要互动咋的?
“额……”王千阳无心在此,“在下没有听出来……”
“嗯,也难怪,大多数人都会认为皇宫的生活是既美好又安逸的。”灵雎忽然有些失落。
“灵大人还是直说吧。”王千阳的耐心恐怕就到此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席间,恐怕在下会在贵国皇上面前失礼了。”
“世子就这么急着离开吗?”灵雎波光粼粼的大眼睛闪现出一丝失望。
一个几乎可称为“陌生”的女子却又是荣成国高官,王千阳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便只能微微叹了口气,说:“灵大人继续说吧。”
灵雎忽然便开心起来,情绪波动完全随着王千阳的态度变化。
听到王千阳愿意继续听灵雎说下去,苏景七倒并未有生气的感觉,因为她好奇心满满,她也想听听看这个灵雎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不过才十九岁,我爹爹就已经过世了,这点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灵雎问,“我们制香师的寿命一般都很长的,也不容易生病,因为我们有可以治些小病的熏香。”
“所以……”王千阳没有心思去猜,便只是开个口以示礼貌罢了。
“所以,我爹爹是活到了古稀之年离世的。”灵雎有些感伤。
古稀之年?也就是说七十多岁了!在古代七十多岁确实算是长命了。
灵雎的爹都七十多岁了,她才十九?苏景七云里雾里,为什么会这样?
王千阳也表示很疑惑,说:“为何灵大人与您的父亲年纪相差如此之大?”
“因为他的身份,他是皇家制香师。”灵雎说,“我爹爹年轻时曾经有过心上人,可都因那人身份太低又是外地之人而不被皇家同意成亲,多年来爹爹都对那女子念念不忘,直到爹爹入了天命之年,恐无后继承其衣钵,所以才寻得民间一女子生下了我。”
“所以,你并不知道你的娘亲是谁?”王千阳问道。
“正是!”灵雎说,“爹爹十分担心我会步他的后尘,毕竟我们父女俩对人对事对感情还是挺像的,或许会比较轴。故而我爹爹生前曾嘱咐我说,我是个女子,若遇上了心仪的男子,又碰巧不是荣成国人,他很难会同意为了我留在荣成国的……”
王千阳的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他还不太明白灵雎说这些的原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在偷听的苏景七与安佑歌都已经明白了。
与想象中一样,灵雎直言道:“世子,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子留在荣成国吧?”
果然如此!灵雎是看上王千阳了!
不得不说,王千阳这张脸还真是招蜂引蝶!
苏景七已经鼓着嘴,表现得很不悦了,她依靠在门框上,而可怜门框却已经受到她指甲无尽的摧残。
“额……”王千阳不知所措,他也想不到灵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可一个女子这样主动地表白,他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拒绝。不过,管他什么话,只要是拒绝就对了!
于是王千阳说:“嗯……灵大人应该知道世子的职责,为家为国为天下,还请灵大人见谅。”
灵雎淡然地笑了笑,淡然说:“小女猜到是这个结果了,在念如殿对世子一见倾心起,我就明白会是这样……”
“既然如此,灵大人今日又何必与在下说这些?”王千阳快人快语,没有意识到这句话会让灵雎难过。
不过,苏景七听到王千阳这样说真是很爽啊!
“难道……难道表达心中感情都不可以了吗?”灵雎说着忽然带起了哭腔。
“这……”王千阳更加手足无措了,只能傻愣着不动。
独自抽泣了一阵,灵雎缓缓抬起头,问道:“倘若小女有一事相求,世子可会愿意相助?”
见灵雎总算安稳了情绪,王千阳才松了口气,说:“若是力所能及,定竭尽全力。”
“能听到世子这样说,小女不甚感激。”灵雎破涕为笑,“小女……小女想要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