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泡在冰凉的水里,冻得牙关打颤。
但是她能感受到体内的燥热因为这刺骨的冰凉而逐渐消退,所以她忍着,等到这股难耐完全过去。
她终于意识到,她失败了,完全失败了,傅临渊对她的身体毫无兴趣。
他愿意对她施以援手,只是为了恶心傅时予而已,毕竟这对堂兄弟的关系是出了名的恶劣。
至于他刚才为什么任由她在他身上为非作歹,大概也是恶劣的作弄与戏耍。让她即将攀上顶点,再将她狠狠摔下。
沈愉闭了闭眼,这个人真的,太不好招惹了。
但是她没得选择,她绝对不想落在傅时予那个肮脏的男人手里。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自荐枕席已经失败,她身上也无利可图。她今年才大学毕业,连工作还没找。
工作……对了,工作!
傅临渊手下最有名的公司叫宜盛资本,是他一手创办的注册金额过百亿的投资公司,刚好和她的专业对口。她要是能进宜盛资本,傅时予总不敢去傅临渊的公司找她的麻烦吧?
沈愉决定回家后就投简历。
在冷水里整整浸泡了两个多小时,那股作祟的燥热感才完全下去。除了疼痛外,觉得身体里再没有什么不适,沈愉这才出去。
房间里亮了一盏台灯,晕黄的灯光,昏暗柔和。打在傅临渊的身上,将他冷硬的五官都柔化了不少。
沈愉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上,傅临渊依然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睡熟了。
他也洗了澡,干净的浴袍上边有一片殷红,因为伤口还在渗血。
沙发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还未打开的医药箱,沈愉掀开后,在里边找到了消炎止血的药水,然后轻轻蹲下,解开了他的浴袍。
带子松开,浴袍散落,沈愉一下子愣住了,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这……这人怎么里边不穿衣服啊!
第一次见到异性的身体,还是如此肌理分明兼具力量和美感的身体,沈愉视觉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尤其是,他的伤口还在下腹!实在无法让人忽略周遭情形,狰狞的伤口也无法夺去某些特征的存在感。
强大的异性荷尔蒙冲击让沈愉握着棉签的手,有些无法控制住力道。便见傅临渊的腹肌剧烈收缩了一下,那道延伸的人鱼线也随之起伏。
天旋地转,沈愉整个人被傅临渊掐着脖子摁在了桌沿,窒息感瞬间涌来。
“我……我只是想给你上药而已!”沈愉立刻举起药水瓶子解释。
因为她从傅临渊忽然睁开的幽暗眼神中看到了杀机——他是真的想掐死自己。
听到这清甜的声音,傅临渊怔了一下,阴沉狠戾的眼眸清明了几分,看向被他捏在手中的人。
她的小脸因为窒息而涨红,眼睛睁大,里边写满了茫然和无辜。举起的双手中一个是洒了一半的药水瓶,一个是沾了药水的棉签,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攻击性物品。
手中的颈动脉在跳动,鲜活而又脆弱。只要他再用点力,就能让它断掉。
“你……你都不疼的吗?”沈愉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流血更凶的伤口,艰难发问。
问完这句话后,脖子上的紧窒感骤然消失。傅临渊重新靠进了沙发里,浑身的攻击性消失于无形。
要不是颈部的疼痛依然存在,沈愉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她的错觉。
她甚至都无法分辨刚才的傅临渊到底有没有睡着。如果有,从醒来到出手,这个人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还是,这样的警觉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普通的家庭尚且有矛盾与不合,更何况傅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傅临渊平时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外人不得而知,也无从探究。
“继续。”傅临渊的话打断了沈愉的思考。
“啊?”
“上药。”
“哦……好。”
经历刚才那么一出,沈愉的尴尬与窘迫已经荡然无存,她真正做到了心无旁骛。
而傅临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沈愉都忍不住怀疑,傅临渊这个人的灵魂和身体是不是分离的。
他像是感受不到痛,消毒药水在伤口上都发出了呲啦的声响,他呼吸都没有乱一下。而且……他就这么大喇喇地敞着浴袍,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体被她看光。
上好药粉,用绷带将伤口包扎紧实后,沈愉总算松了口气。
她抬手,撞入了傅临渊幽暗的双眸中,他已经盯着她看了不知道多久了。
这样的目光犹如泰山压顶,沈愉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挂起一抹笑,淡定地问:“傅先生在看什么?”
傅临渊没回答,别过眼看向房间的另外一侧,同时捞起一个小型遥控器一按,那面墙壁上的灯光打开,照亮了整整一面墙的架子。
架子上分成许多个或大或小的格子,上边摆放着杯盏、瓷器还有各种沈愉不认识的东西,许多看起来都像古董,很名贵。
“去挑一个你喜欢的罐子。”傅临渊说。
沈愉摇头,谦虚道:“不用客气,傅先生。您今日帮了我,我替您上药是应该的。这些东西太名贵了,不用送我。”
傅临渊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疑惑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愉唇角一抽,意识到自己好像会错意了:“呃……您让我挑罐子做什么?”
“装你的眼睛。”傅临渊若有所思地道,“你的眼睛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但实在很漂亮,我准备挖出来,好好保存,你觉得如何?”
宛如当头一棒,沈愉简直是被五雷轰顶。她怔怔看向傅临渊,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来。
她刚才还在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不介意自己被看,这简直就是不给别人留活路!
电光火石间,沈愉瞬间找到了自认为可以让一个商人感到最“平衡”的解决方式。
她抬手一解,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可以蔽体的连衣裙,滑落在地。
“等价交换。”她诚恳无比地望着傅临渊,“我让您看回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