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渊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愉也没再多想,到了警局后,认真回答警察的问题。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杨卉来了。
杨卉见到沈愉,一脸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沈愉看着杨卉,语调很冷,“你去我住的小区做什么?”
杨卉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听警察说怀疑她和一起入室抢劫案有关,听沈愉这么问,直接笑了:“合着被抢劫的是你家呀?呦,这我可没想到。不过那个小区住了那么多人,我就不能去找别人了么?”
说罢,杨卉转头不看沈愉,直接对警察道:“警察同志,我去那个小区是为了接我一个朋友,我们一起去参加了一个派对。您要是不信,可以问我那个朋友。”
警察联系了杨卉的那个朋友,对方所说的时间果然和监控里杨卉进出小区的时间的别无二致。
那个小区里的监控极少,只在大门口有,沈愉住的那幢楼并没有。所以也只拍到了杨卉进出该小区的时间,并不能准确定位到她去了哪幢楼、哪一户。
这样的情况,警方当然不能给杨卉定下什么罪名。于是放杨卉离开,也让沈愉回去等消息。
出了警局,夜风扬起了杨卉打理精致的秀发,露出了她精致而浓艳的妆容。
已经是午夜了,她的妆容还是那么完整。
“活该。”杨卉轻蔑地看着沈愉,“遭报应了吧?”
“报应?”沈愉觉得这话好笑。
“算计别人,从人家手里抢来的职位,你还真觉得你正大光明吗?”杨卉想到开会的时候沈愉对自己的那么笑就觉得恶心,“不过是个破组长而已,以为傅总真将你看在眼里了?”
“傅总有没有将我看在眼里,姐姐你不是更清楚吗?”沈愉将被夜风吹散的头发勾到耳后,意有所指地笑道,“姐姐你现在还好好在宜盛资本呆着,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此话一出,杨卉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过只是片刻,杨卉的神情立刻就又缓和了。
“我能继续留下,当然是傅总认可我,对我网开一面了。你还真以为是你的功劳?可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杨卉将自己差点被开除的事情和自己亲近的小姐妹说了。姐妹团们分析之后,一致得出结论:傅临渊本来就没打算真的开除杨卉,沈愉去求情,无非是给了傅临渊一个台阶,傅临渊就顺着台阶下来了,才让杨卉继续留下。
如果傅临渊要是真的对沈愉另眼相看的话,怎么会让她在市场部做一个小小的职员呢?早将她调到总裁办了。
所以事实就是,杨卉能留下,完全是因为傅临渊对她的宽宏和体谅,和沈愉没有丝毫关系。
杨卉觉得姐妹们说的有道理极了。
她过去一年兢兢业业,傅总是绝对看到了的。至于为什么傅总连她名字都没记住?这也很正常,能被傅总记住名字的太少了。
想到这里,杨卉看向沈愉的神情更充满了不屑。
多可怜啊,还以为自己在傅总心中有点特殊地位呢?简直太可笑了。
杨卉懒得再和沈愉多说,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扬起她高傲的下巴就准备离开,却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沈愉也认得,这个男人叫闻滔,是傅临渊最器重的总助。据说在宜盛资本创立之前,就跟在傅临渊身边了。
杨卉急忙迎了上去,笑得花一样灿烂:“闻总助,还劳烦您来特意接我一趟,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刚才来的路上,闻滔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里。杨卉以为傅临渊要带她去参加酒局,还特意半道停下来补了个精致的妆。
虽然不是以女伴而是以秘书的身份,杨卉也觉得这是她莫大的荣幸了。
杨卉相信,总有一天,她能以女伴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傅临渊身边!
想到这里,杨卉转头示威般地看了一眼台阶上的沈愉,神情愈发的高傲了。
“闻总助,我们走吧,别让傅总久等了。”杨卉亲昵地推了推闻滔的胳膊。
闻滔往旁边走了一步,拉开了和杨卉之间的距离,冷声道:“杨秘书,你怎么还没回公司?”
杨卉一愣:“回公司干什么?”
闻滔蹙了蹙眉:“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都说过了吗?你今天的会议记录做得很差劲,纰漏很多。傅总非常不满,责令你立刻回公司修改,不要耽误了明天的行政部的汇总。原来你刚才都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吗?”
当然,会议记录这种东西平时是不需要傅临渊亲自看的。只是今天傅柏等人来了,所以傅临渊着重看了一下,发现了杨卉的纰漏。
闻滔的话让杨卉彻底愣住了。
以往闻滔这个点儿打电话一般都是和酒局相关的,杨卉哪里能想到是别的?
见杨卉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闻滔又警告地补充了一句:“杨秘书,今天的娄婕就是前车之鉴,希望你不要步她的后尘。”
毕竟娄婕就是因为一个小错误被傅总当着公司那么多人的面儿开除了的。
杨卉一张苍白的脸血色尽褪,刚才那点旖旎心思顷刻间散得干干净净,立刻道:“我知道了,还请闻总助告诉傅总一声,我现在就回去修改,一定改好!”
“傅总只看结果。”闻滔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意思就是,傅总没心思管你什么时候回去。
杨卉咬紧唇瓣,整个人尴尬极了。
她还以为闻滔是特意来接她的,没想到是来斥责她的!尤其还当着沈愉的面!这巨大的落差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偏偏这个时候,沈愉淡笑着的声音从后边传来:“那姐姐可要好好改呢,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傅总对你工作的认可哦!”
刚才自己说出的话像是化为了一个个巴掌,扇了回来,让杨卉窘迫极了。
她狠狠瞪了沈愉一眼,不敢再耽搁,凌乱地上车离开。仓皇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开出一段之后,杨卉才从那种尴尬窘迫中脱离出来,意识到一个问题:那闻滔来警局是做什么的?
闻滔看向沈愉,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沈小姐,傅总让我来接您。”
沈愉对闻滔笑了笑:“麻烦您了。”
果然,她打电话的时候还是自作多情了,竟然问傅临渊是不是要来这里。
天,人家傅总的时间一刻值千金,怎么可能来这里找她?
感谢傅临渊刚才没有在电话里直接回绝她,给她留了点面子。
很快就瞧见了傅临渊那辆低调奢华的车,沈愉快步走过去。
烧还没完全退,午夜的风吹得她有点冷。
“沈小……”
闻滔一个称呼还没说完,沈愉已经手快地打开后座门坐了进去。
车厢内充斥着一股酒香,和傅临渊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香交织起来,好闻得让人迷醉。
看着闭目仰靠在后座上的男人,沈愉愣住了。
他……竟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