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得意洋洋。
你在长辈面前卖乖,我就拆穿你,让他们知道你是个放着未婚妻不管,跑到女下属家里来蹭饭的渣男。
嘻嘻。
萧润丽思维传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阳奉阴违的人。
傅临渊的目光轻飘飘的从沈愉脸上划过,将她得意狡黠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他拍了下万达义:“沈愉问你呢,不管你妹妹自己跑来吃饭你良心不会痛吗?”
万达义:“?”
沈愉:“?”
不是大哥锅不是这么甩的。
沈愉继续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于万小姐来说,您这位未婚夫肯定比兄长要亲近啊是不是?她肯定更想得到您的关照。”
沈愉认为自己已经表示得很直白了,但是她忘记了萧润丽对傅临渊的滤镜有多厚。
只听她关切问道:“要不要多煮一点,小傅给你未婚妻打包回去?我们家有饭盒的,很好用。”
沈愉:“……”
我是为了让您对他的人品产生质疑,不是让您母爱泛滥顺便关心他的未婚妻。
我才是您女儿他不是您儿子啊您是不是搞错了!
傅临渊忍住笑,认真道:“不用那么麻烦,阿姨。”
见沈愉翻了个白眼缩回厨房,他又笑着说:“沈愉误会了,我没有什么未婚妻。”
萧润丽则表示理解:“有也正常,小傅你这个年龄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候。”
而且听说他的未婚妻是这个正在吃面的青年的妹妹,萧润丽想,那应该和小傅挺配的。
这青年看起来就有种贵气——毕竟十个指头上亮闪闪的戒指都不是水货。这样人家的女儿,和小傅门当户对,挺好的。
萧润丽从未想过让沈愉攀高枝,更没设想过她和傅临渊。
她自己就吃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苦,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吃这种苦。
她对傅临渊好,是真的很欣赏并喜欢这个年轻人,没有任何讨好性和功利性。不存在说在傅临渊跟前刷好感,是为了将自己的女儿推销给他。
他有没有未婚妻都没有关系。
沈愉很快端了一碗面出来,放在桌子上,笑容灿烂:“傅总,请。”
粗细均匀的手工面条,上边满满的盖着鲜香的码子,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不过依照傅临渊对沈愉的了解,她现在笑得这么灿烂,准没什么好事。
果然,傅临渊搅了一下这碗面,从下边搅上来一层辣椒。
数量之多,让他怀疑是不是半碗都是辣椒。
偏她笑吟吟地说:“这是我妈妈做的码子,傅总快尝尝呀。”
傅临渊轻笑一声,低头吃面。
沈愉这次是真没手软,那辣椒加的一点都不客气。加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见他吃,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好像那些辣椒吃在她自己嘴里一样,火辣辣的。
这突如其来的心慌是怎么回事。
偏偏傅临渊面不改色,好似感觉不到辣。
萧润丽没往这边看,不知道傅临渊碗里的情形,不然沈愉估计自己又要挨骂了。
吃了半碗下去,沈愉瞧见傅临渊的脖颈泛了红,额头上有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更加心虚了:“傅总要是不想吃,就别吃了。”
“味道很好,爱吃。”傅临渊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慢条斯理道,“阿姨的手艺好。”
他将这碗面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
沈愉替他觉得辣……
他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里,半阖着眼睛,唇色都变得鲜艳红澧,给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平时没有的妖娆艳色,好似那个冷心薄情的傅临渊不见了,现在在人眼前的是个喜欢游戏花丛的风流浪子,吊儿郎当的。
“傅总,东西也送了,饭也吃了,您可以走了。”沈愉别过眼不看他。
万达义乖巧地站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临渊,等着和他一起走。
傅临渊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司机很快出现在了门外,傅临渊说:“送万先生回酒店。”
万达义和沈愉都是一副“那你呢”的表情。
谁知傅临渊忽然垂下眼睫,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痛苦。
“我有些不舒服。”傅临渊摁着腹部,“好像胃有些痛。”
听见这话,萧润丽急忙走了过来:“小傅,哪里?哎呦,你这个位置就是胃啊,刚才吃饭没吃对吗?”
傅临渊声音很轻:“可能是辣椒吃多了,一下子没有太习惯。”
萧润丽顿时看向沈愉,叹了口气:“你们老板是什么口味你不知道吗?你给他放了多少辣椒?”
沈愉被萧润丽的眼神看得心虚,弱弱道:“没多少……”
“是没多少,不是沈愉的错,是我自己不习惯。”傅临渊说。
“箱子里有胃药,我前阵子买的。”萧润丽一边去拿药箱,一边对沈愉道,“你去给小傅倒杯热水。”
沈愉立刻去了。
司机看向傅临渊,傅临渊朝着他扬了下下颌,司机心领神会,带着万达义走了。
傅临渊半靠在沙发里,好生柔弱的模样。
他喝了半杯热水,才道:“没关系,以前经常这样,我已经习惯了,休息一晚上就好。”
他起身,作势要走,却不料打了个晃,好似根本站不稳。
萧润丽急了:“你现在都这么难受了,还怎么走?先歇一会儿看看,能走就走,不能走就在这里歇一晚上,小愉,你去给小傅收拾房间。”
意思就是,又让傅临渊住她的房间。
一点都没有让沈愉意外,傅临渊的胃痛越来越严重了,当然就没能走了。
他躺在沈愉的床上,蜷缩成一团,看着好可怜。
沈愉内疚又自责,谁知道他这么脆弱,早知道就不整他了……他不会扣她的工资和奖金吧?
躺了半晌,傅临渊才说:“帮我拿件衣服,我去冲个澡,刚才出汗了。”
“我没有你的衣服。”
傅临渊示意箱子里。
沈愉打开了傅临渊搬来的那个,属于自己的银白色行李箱。
一打开……
她:“?”
怎么箱子里全都是他傅临渊的东西?
傅临渊坐起来,不紧不慢地从里边将衣服拿出来,然后在沈愉的目瞪口呆中,进了浴室。
不是……
不是说来给她送行李的吗?
沈愉又翻了那个纸箱子,果然,里边全都是傅临渊要看的文件,还有笔记本、平板、钢笔等等。
唯一和她有关的东西,只有那一盒套。
沈愉无语了,凌乱了,感觉自己中计了。
甚至觉得狗男人刚才连胃痛都是装的。
果然,等傅临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面色如常,哪有刚才胃疼得起都起不来的虚弱模样?
“你走。”沈愉指向门口。
傅临渊无辜地眨眨眼:“阿姨留我的呢。”
沈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生气:“刚才的胃疼也是装的是吧?”
傅临渊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慢条斯理地道:“区区一碗辣椒而已,能让我怎么样?”
……你妈的,狗男人。
果然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