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混账话,你叫我来不是来找我算账的那是做什么?”云千落也蹙起眉头,流枫一脸质问自己的模样还说自己胡说?叫谁看去他不是一脸愤怒啊。
“算账?云千落,我就这样小心眼?”流枫眯了眯凤眸,脸色微沉。
“何止小心眼,是没心眼。尊敬的凌王殿下,你要杀要剐痛快点,我可不想在这儿受闷气。”云千落撇开视线,流枫若是有事直说也就罢了,为何一边不承认,一边还要衣服吃了自己的模样。
“我是对你扮作南疆法师有所不满,可事到如今你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我还有什么好说?云千落,你这什么臭脾气,懂不懂就撒泼走人。”流枫叹了口气,转身走回桌前,如玉的手轻轻放在桌上,拿起筷子,一脸淡然的吃起饭来。
“你若是想走就走吧,你这脾气,我算是服了。”
云千落憋了口气,心里极是别扭,身后就是门槛,可云千落看了他半晌终是迈不出去。最后冷哼了一声,挪着步子走到流枫面前。
“你若是答应以后不翻这笔账,我就不走了。”云千落撇撇嘴,就是让他走她也舍不得。多久没有与流枫说话,憋都憋出毛病来了。
流枫一手拿着筷子,直奔中间的鱼,夹了一块鱼肉,直接送到云千落口中。轻浅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如春风中随风嫩柳,抚慰人心。
“好,我不恼,也不说,只求你不走。这样可好?”流枫一把将云千落拉到自己身上坐下,转眼间又将饭给她端了过来“抱着你就没有手喂你了,自己吃。”
“切,用得着你喂。”云千落不服气的翻了翻白眼,双唇却是禁不住微微上扬,弧度如夜晚白月,清凉透心。
流枫抚了抚云千落的鬓角,又勾起一缕青丝绕在自己的指尖之上,声音微沉“你可知我这几日无不在后悔自己的小聪明,看着你对周围人说的自然,心里着实不舒服。”
云千落含着米饭,偷着笑了笑“行了,说这些做什么。我问你,楚狸在你我离开东贺的那一日晚上是不是来见哥哥和楚翘了,他都说了什么?”
上一次她于云轩说起此事,云轩是说什么也不肯回答。云千落碍于云轩那个臭脾气,便没有追问。但她敢肯定得一点就是流枫定然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楚狸?”流枫凤眸微暗,暖意稍稍收敛,从最深出萃出一抹寒光“也没说什么,不过就是说了说公主殿下。你也知道,公主是东贺唯一的嫡系公主,她随遇东贺来说至关重要,楚狸为了她多费些口舌也值得。”
“你骗我,不可能。”若真的只说了这些,云轩怎么会那副表情应付自己?
流枫瞧着眼前距离自己极近的女子,凤眸眯的更厉害了一分,最终微微叹气,沉声道“云千落,我倒不知,你对楚狸的事情这样上心。你进来这许久,我与你诉了几多愁绪也不见你安慰我一句?你这样逼着我告诉你楚狸的情况,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流枫一手握着云千落的腰肢,云千落明显的感到他的力道再慢慢加大。云千落嘴角的笑意散去,抿了抿唇,小手附上流枫其中一只手蹭了蹭。
“流枫,我肯问你这件事情,是因为你知道此事。哥哥虽然也知道,但他那个脾气我是一点也不敢惹的,自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你我现在就如同一家人,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向别人打听楚狸的事情?”云千落也叹了口气,流枫对于楚狸总是这般,叫她进退不能。再说此事确实也只是这两个人知道,换作是别人,她怕是还不放心去询问。
流枫反握住云千落得手,摩挲了一阵,凤眸流转与云千落一双清眸之间,微微摇头“我倒是希望你的口中不再提及其他男人的名字,你也做不到啊……”
云千落闻言愣了愣,之前流枫就对楚狸满是警戒,尤其是在自己面前,一个字儿都不能多说。她原本来以为是流枫认为楚狸这人不好对付,是个厉害的角色,所以不喜自己过多接触。
而方才流枫的那番话听起来,似乎是有着其它的意思……
“流枫,你该不会……是吃楚狸的醋吧……”云千落扯了扯嘴角试探的轻声问道。
流枫抬起眸子,一手敲着云千落的额头,凤眸嗔了她一眼,避开她的视线。
云千落缩了缩脑袋,嘟囔道“你也是,楚狸是什么人,我倒是能有胆子看上他?你也真是,神经兮兮的,整日不是吃这个醋就是那个醋,照你这么说你怀里的这个女人天性水性杨花,你还抱着她做什么,松手得了?”
“云千落……我哪里是吃他的醋,我是怕……”流枫轻声道。
“怕什么?”云千落接过话来。
流枫望着云千落,从她的额头到眉眼,再到脸颊,鼻梁,下巴,一一看过之后,缓缓勾起唇角,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如你所说,你没胆子看上他,所以我也是担心你与他交涉过多会有危险,你也知道,楚狸这个人太复杂。”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吃他的醋,先不说我敢不敢看上他,单说就我这个十几年的小傻子,能修了几辈子福气能被他瞧上?你可别瞎想了,不可能的。”云千落也笑了笑,无所谓的摆摆手。
“你福气修的还不够?不过如今你修的福气怕是都被用完了。这辈子你能遇上我,先来就是用那些福气换来的。可惜,你如今也只能守着我了。”流枫挑了挑眉梢,一脸惋惜。
“你怎么这么自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遇见你才是替北明苍生积德了呢。你看看所有喜欢你的姑娘,许云玲不得好死,程欣儿嫁不了如意郎君,被夫家软禁,想来她母家华王府也好不了几日。这两人个个没有好命,也就是我能将你制住,不让你祸害更多的姑娘。”云千落抿抿双唇,一脸威胁的看向流枫。
“嗯,你确实是为了拯救苍生才如此不是因为吃醋才整人。”流枫勾了勾唇角“我信。”
云千落瞧着流枫一脸笑意的模样,气儿不打一处来,他那是信的样子?
“流枫,放开我,用不着你抱。”云千落一把打开流枫揽着她的手,负气道。
“真狠。”流枫缩回手轻轻吹了吹,目光却是不离云千落半分。
“吃饭,我饿了。”云千落撇撇嘴,知道自己力气不大,流枫不会有事,便拿起筷子,坐到一边吃起饭来。
这几日流枫不好过,她又何曾好果?每每月下他都睡不着,更别说能吃多少东西了。如今话说开,她心里嘿呦包袱,狼吞虎咽的完全忘记这里是南疆的地方。
流枫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云千落一举一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不曾想过,除了云若雪以外甚至还会有其他女子走进他的心里,还走的这样深,仿佛在里面住下,此生也不再出来。
若雪,你在天之灵,若是看到这样的情形,你可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流枫想到此处微微摇摇头,自嘲的冷笑了一下,抿唇不动。若雪告诉过他,这一生,她的笑,她的泪,都只属于颜泽一人,无论伤心欢喜,都与旁人无关。
既然这样,又怎会因为他宠爱旁人而伤心难过?
“流枫,你若是还记挂长姐,便去我们云家祖坟看看她吧。”云千落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一眼便能看出流枫的心思在谁身上,对她,流枫是笑,而对云若雪,流枫则是愁。无论哪个人,都是她,所以她不会在意,也不想多管。
况且祖坟内,云若雪的墓里根本就无人。自从自己重生以来,第一次叫晓月关注云若华的时候,便发现她要抛尸荒野的想法。而后自己吩咐了宁萱将云若雪的尸首归位。
后来她觉得自己被云若华憎恨也不无道理,自己这样干涉云若华的想法,似乎有所不妥。便令宁萱将云若雪的尸首全数烧毁,将骨灰撒在墓碑之上。如急忙怕是早就一阵风给吹散了吧。
散也就散了,她的灵魂都已经进入云千落的体内,一具肉身又何须她挂念。只要自己还活着,便可以从来再开。一具空壳,不足为惜。
“我不会去的,过去便过去了,我想她希望的该是颜泽前去,而不是我。”流枫声音有些低沉。
“长姐在天有灵,以死换取教训足够了。若是再冥顽不灵,还谈什么圣女。流枫,颜泽在长姐去世这件事上脱不了干系,她又怎会一心念着颜泽不放?”云千落心中有些激动,上辈子她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换取了一双明镜般的眼睛。
“你长姐不会怪颜泽的,她是那样的通情达理,若她还活着,定然会理解颜泽,认为他有自己的苦衷才是。”流枫望了望窗外,温润如玉的面色没有改变一分,如同在谈论一朵花一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