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生走到那虎妖前面,蹲下身子开始为它松绑。
待完全解开,易生站起来对它说:“你走吧,天地广阔,只要你不害人,随便你去哪里。”
虎妖摇着头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说:“不必了,我已经命不久矣,我方才吞的丹药,今年已经是第二粒了,主人曾告诉我,这丹药每年只能服用一颗,如若多服一颗,就会遭到反噬。”
它回头温柔的看了眼范灵儿,最后向易生拱了拱手,说:“易兄,劳烦你,把灵儿送回家吧。”
易生看着两人,凝重的说了声好。
虎妖就站在洞里看着易生跟柳依依带着范灵儿走出去。
它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极力张望着,希望能再看一眼范灵儿的面容。
可终究还是没能等到范灵儿的一次回眸。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辉映照着三人。
突然,不知从哪里刮起一阵大风,风卷着雪扑在三人的脸上。
范灵儿的心忽然揪了一下,她猛地回头看向山洞的方向,眼角不知为何掉出一滴滚烫的泪水。
柳依依见她回头,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她急忙擦了擦泪痕,回过头来。
那就跟紧些,天色已晚,这荒郊野岭的可有不少豺狼出没。
“哦,”范灵儿应了一声,追了上去。
“喂,傻道士,说起来这莫宵也真是笨,让你三言两语捧的啊,都不知道怎么乐了,”柳依依说。
易生笑笑,说:“这江莫啊,可是出了名的高傲自大。”
两人带着范灵儿回到村中,范老见女儿回来了,一时间老泪纵横,不顾身患重病拉着老伴亦然跪倒在地,对易生和柳依依千谢万谢。
两人见天色已晚,不得已又在范老家中住了一夜。
因为范灵儿回来了,范老家的房间自然是不够用,所以易生便提前说好自己在外屋睡便好。
吃过饭,众人就各自回房去了,范灵儿好不容易才回来,范老与范夫人又想念女儿想念的厉害,自然要好好畅谈一番。
夜里,烛光摇曳,易生端坐在一个木凳上,闭眼调息。
这时柳依依走到易生面前,关切的问道:“你脸色不太好,你还好吧?”
易生睁开眼笑了笑说:“没事,无需担心。”
“可是你今天用通天符术了,”柳依依争论道。
“哎呀,”易生站起来,当着柳依依的面打了两拳,活动了一下,说:“看,没事吧,哎,好了,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易生把柳依依推回了房间。
到了第二日早晨,易生跟柳依依临走时,范老和范夫人跟范巧儿都出来相送,却不见范灵儿身影,这时范老说让易生等等,他有一份谢礼要送给易生。
易生表示不必送什么谢礼,却无奈范老苦苦恳求,只得等候了会。
少时,范灵儿手里牵着一匹红棕色马匹走来。
待走到易生和柳依依身前,提了提衣服,跪倒在地,拜谢道:“灵儿多谢两位恩人救命之恩。”
“嗯”易生点了点头,叫她起身。
范老这时上前说;“两位恩人,你们把灵儿救回来,老朽无以为报,昨晚便一直想着要给两位恩人什么谢礼好,但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到有什么能够给二位恩人作为谢礼。”
“直到我昨夜出恭时见到两位恩人的那匹马,忽然就想到,两位恩人男女有别,共乘一马始终是有些不方便,想来家中还有些积蓄,倒不如送给两位恩人一匹马,便叫灵儿一早起来拿着银两去西边的镇子上的马市里给两位恩人买下了这匹马。”
易生当即说:“万万不可,范老您家中并不宽裕,这么重的谢礼我们不能要。”
这时范巧儿忽然说:“两位恩人便收下吧,钱没了可以再赚,你们要是不收,我爹可要睡不安稳了。”
柳依依这时高兴的跑上前,说:“那既然这样,这谢礼我们便收下了,嘿嘿,还是范老想的周全,这样一来,就不怕某些人吃我豆腐了。”
“喂,我几时吃你豆腐了?”易生还未辩白完,柳依依便打断了他说:“范老和范夫人身体不便,你们便不必远送了。”
她又转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塞给范巧儿,小声附在范巧儿耳边说:“这瓶中的药可治二老身患疾病,每天给二老服用一粒,不出三日,二老的病便好了。”
说完,巧儿脸色一变,就要跪下,却被柳依依一把拉住。
“诶,跪什么?”我说过这药是免费给你们的吗?柳依依微笑着说。
“啊,这……”巧儿捏着衣角,面露难色。
好啦,柳依依笑了笑说:“逗你玩的。”
范巧儿也是舒了一口气,说道:“柳姐姐莫要捉弄巧儿了。”
易生看了看范灵儿,对范老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此次救灵儿姑娘出来,张家那小子也有功劳。”
二老对视了一眼,范老叹了声,说:“老朽知道了”
好了,易生翻身上马,拱手再拜,说:“清晨天凉,几位快些回屋去吧,易生告辞。”
说完,易生一提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遇良马嘶鸣一声,带着易生向北方绝尘而去,柳依依也翻身上马,最后看了范老一家一眼,一提缰绳,喊了声驾,追赶易生去了。
马蹄踏着深厚的积雪,那个村落远远的被甩在身后。
易生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柳依依跟上来,不久,柳依依便跟了上来,与他并驾而行。
“你说,范灵儿为什么会这么对它……明明他们都想起了过去种种,”柳依依问道。
易生笑了笑,说:“正是因为她是范灵儿,他们两人转世,一个丢了本来的皮囊,一个丢了本来的心。”
两人行至一片树林,此时已然午时,两人稍作歇息,吃了些干粮便继续赶路。
这次易生却没有与柳依依并驾而行,而是在柳依依前方。
柳依依看着易生的背影愣了会,好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她脚跟蹬马肚,催促马儿快些。
柳依依跟了上去,叫了声傻道士,却忽然发现易生脸色苍白的厉害,脸上还有细细的汗珠。
“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势发作了,”柳依依担忧道。
易生摇摇头,勉强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柳依依踌躇了会,这才说:“我想……我想我也不能就这么没有理由的待在你身边了,你之前问我,我只是觉得无所谓,就没有好好回答你,但是现在我不想瞒着你了。”
柳依依还未说完,易生便一头栽下马,摔在地上。
柳依依瞬间大惊失色,叫了声傻道士,赶忙勒马下来,跑到易生身前扶起易生。
此时易生已然昏迷过去,柳依依焦急的晃了晃易生,依旧是没是任何效果,伸手把了把易生的脉,只觉易生脉象紊乱,一时也瞧不出什么来,但想来一定是之前动用通天符术再加上昨日受了伤所致,想来此时能救易生的也就只有仙道门刚出关的掌门林宗林掌门了,但从这里到仙道门至少也要一天的路程,而且易生这个样子,自然是快不了,如此来算可是来不及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寻个地方把易生安顿下来,想来想去也只能先回范老那里了。
“说你傻真没错,那宵莫是莽又不是傻,他敢口出狂言,自是有所倚仗的”柳依依刚背上易生,却忽的瞥见远处竟有一所农院,也来不及多想,背着易生便往那所农院奔去。
这所农院用木头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木屋,还用木栅栏圈起个小院子来,院门也是那种高些的竹门,里面还种着许多草药,院中还分散着几棵毛竹。
“有人吗?”柳依依站在竹门前呼喊了声。
过了会,从木屋中走出一位老者,这老者穿着一身青布长袍,头发斑白,鼻翼处生有一黑痣。
“老人家,我朋友晕倒了,还望能借宝地休息一下。”
“好,快把他背进来吧,”那老者匆忙上前,开了竹门,叫柳依依进来。
“多谢,”柳依依说完,便由那老者在前面引着进了屋内。
进了屋中,柳依依把易生放在床上,没想到这老者二话不说便坐在床边给易生号脉,柳依依有些惊奇,又转眼打量了下这屋子里。
只见这屋中置一小铜炉,上面放一铜壶,此时正在呼呼冒着热气,在旁边还放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草药,还有很多柳依依也不认得的草药,杂七杂八的也有二十多种。
“您是医者?”柳依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