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行礼回礼，颇有些生离死别的味道。李纯上车后，看了眼生闷气的农安良，低声道：“我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李哥，你三番五次救我，现在你有难，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哪怕死，我也要死在你前面。”
农安良低着头，锵锵有声道。这小子，就是倔。李纯小感动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动方向盘，往城西的高速口驶去。海泉市和南开市之间有接近700公里的路程，特别是蒙山镇，在海泉市最西面，算下来，应该不止800公里了。开了几个小时车，李纯也累了，眼见天色黯淡下来，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下，换农安良开车。上车后，李纯眯了一会眼，醒来的时候已经夜里2点多了。“到哪了？”
李纯翻了个身，瞥了眼窗外问道。“还没下高速，在泉南那一段塞了三个小时。”
农安良全神贯注开着车，轻声道。李纯吐了口气，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拿出手机，有几条未看的短信。出发前，他给沈雨涵、秦思娜等几个人发了信息，现在都有回应了，都是让他路上小心。深夜的高速冷冷清清的，特别是这一段路，除了李纯着一辆辉腾，根本没有其他车。幽森的道路仿佛走向阴间的路，两旁的高山上，树木林立，如无数鬼影耸立在那，注视着夜空下这辆孤独的汽车。“李哥！”
突然，农安良打了个哆嗦，声音带着颤抖喊了一声。李纯放下手机，皱眉道：“怎么了？”
农安良语气中带着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前面。”
农安良努了努嘴，眼睛眯了起来。李纯闻言看去，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顿时也紧张起来了。只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正对着车辆招手。“要不要停车？好像在求助。”
农安良小心道。“找死你就停车，大半夜的，附近一没村庄二没抛锚的车辆，你觉得是什么。”
李纯低声教训道。“鬼！”
农安良打了个激灵，双手用力扶住方向盘，喉结动了一下，咽下艰难的口水。辉腾与女子擦肩而过，李纯和农安良都下意识瞥了她一眼。这女人五官精致，气质清冷，仿佛察觉到他们的目光，突然咧嘴一笑，明媚皓齿的，好不动人。二人皆是愣了一下，农安良突然喊道：“李哥，你看，抛锚的车。”
李纯扭头看向紧急通道，发现还真停有一辆大红色的汽车，如果不是自己的车灯反光，根本看不清楚。“难道真是人？”
李纯瞥了眼后视镜，后面黑森森的，看不到女人的身影。农安良咧嘴笑道：“车都在这里了，出不了问题。”
说完，他缓缓放慢车速，往紧急通道靠。车刚刚停下，李纯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发现那个女人不知何时站在车窗外，弯着身子正在窥视车里的情况。她的眼珠很黑很黑，瞳关闪耀，正盯着自己。农安良也被吓了一跳，刚要拉开车门，李纯一把摁住他，沉声道：“别下车！”
“怎么了？”
农安良疑惑了。“开天眼，看。”
李纯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直接开启黄泉眼。农安良突然发现窗外的红衣女人，顿时毛骨悚然，急忙掐诀，双指划过眉间。开启天眼后，眼前的一幕变了。四周黑黝黝的，阴气弥漫，比地藏岭的阴气还要浓郁。“李哥，是，是纸车！”
农安良扭头看向那辆抛锚的大红小轿车，吓得一个激灵。李纯扭头一看，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在他眼中，大红小轿车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纸扎成的车，是烧给死人的那种。二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苦笑起来。真是出师不利啊，还没抵达目的地就撞鬼了，果然是走上大凶命数了。“这东西很凶，你看周围，这些是鬼雾。”
李纯指了指周围环绕的黑气，低声道。“我师傅说过，只有那种厉鬼中的厉鬼才能散播鬼雾，咱们刚出门就碰上了？”
农安良一个哆嗦道。李纯也苦笑不已，那女人突然敲了敲车窗。两人不说话了，同时扭头看向她。女人冷艳的脸蛋带着无辜，张口道：“两位先生，可以帮帮我吗？我车坏了。”
农安良刚要说话，李纯不真痕迹摁了一下他的手掌，他心领神会，就这么盯着女人，没有开口。女人见他们不开口，可怜兮兮的又道：“两位先生，可以搭一下我吗？我家就住在前面，我自己找人帮忙。”
说完，她还指了指前面。好好的四车道高速，突然多出第五条道，女人指的，就是第五条道。李纯内心冷笑不已，让你上车，顺着你指的路去，那我们还用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