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慕容千轻大叫出声,脚下一停就要向灵儿奔过去,却蓦地胳膊被慕容谨紧紧抓住,“轻儿,不能去!”
“放开!”慕容千轻怒喝一声,欲要挣扎开慕容谨的束缚,却奈何怎么也挣脱不开,那胳膊仿若被嵌进他的肉中,拉扯不开,情急之下慕容千轻回头,“皇兄,快放开我!”
“轻儿,我不放!”慕容谨吼了一声,“来不及了,再过去你也会死的!”
“你这个自私鬼!”慕容千轻怒极攻心,“你的亲卫军你可以不顾,但她只是个孩子!我必须去救她!”
这话一出,满世界哗然!
她已经瞥见了那双永远对她温润的双目在她说出这句话时的伤痛,慕容谨苦笑着,手上的力道却分毫也没有放松。
原来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之中就是这样的人啊!
慕容千轻自知失言,虽在心中对他放弃亲卫军有些不满,可此时来不及解释什么,只得快速道:“皇兄,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等我救出灵儿,再来给你道歉。”
话毕,手掌上运用内力,将慕容谨一把推开,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慕容千轻转头去看的时候,却蓦地惊呆了……
不仅仅是她,连着伤心欲绝的慕容谨,在转过头来的时候,也是呆住了……
“哈哈,哈哈!真好玩!”灵儿的笑声充斥在天地间,大海的水面扑打着悬崖墙壁,发出呜咽的呼啸声,在这样的啸声的映衬之下,灵儿的笑声便显得愈加的清脆。
犹如铃声一般好听的紧,而他此刻,扭过头来,小手扶在自己的胯下,一条水柱从那里流下,而那水柱所到之处,食人蚁驻足不前,彷徨万分。仿若面前有着什么洪水猛兽般,不敢在前进一分。
慕容谨与慕容千轻不是被那食人蚁震惊的,他们震惊的是……灵儿这撒尿的样子……竟然是个男孩?!
慕容谨瞬间馒头黑线,那这些天来,他天天黏在慕容千轻的脖子上,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豆腐!
而灵儿却不知道这方两人瞬间心思电专,仍旧玩的不亦乐乎,让慕容千轻那紧张的心也是落了下来。
慕容谨犹自疑惑着,“食人蚁难道说害怕童子尿?”
“不对。”慕容千轻目光炯炯有神看着灵儿,“它们只害怕灵儿的尿。”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灵儿所说的,“……娘亲,灵儿再也不随处撒尿了……”
灵儿的母亲定然也是发现了他的尿液有问题,所以不让他随意撒尿,以免引起麻烦。可灵儿显然误解了。
那么这样子的灵儿究竟是谁?
那尿液所到之处,冒出丝丝白气,仿若硫酸腐蚀一样,逼得食人蚁不敢上前也罢,甚至开始退缩,很快,食人蚁退缩在悬崖两边,不敢再次上前一步,正好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灵儿尿了很久,仿若憋坏了,良久之后,灵儿这才提起裤子,转过身来,直接在此向慕容千轻扑了过来。“妈咪,快看,蚂蚁被灵儿逼走了!”
竟是一副得意的神情。
灵儿再次冲到慕容千轻脖子处,勾着她的脖颈向前看去,“妈咪快走!坏人要追来了。”
灵儿这孩子对危险特别的敏感,他说道有人充满敌意向这里赶来,就肯定有人来了。
慕容千轻低头静默不语,脚步却是加快,与慕容谨两人并行向前跑去,眼神却是一个劲的打量着旁边的慕容谨。
刚刚的话……她说的重了。
他是男人,心狠手辣是应该的。
就像是项羽,光明磊落又如何,最后落得一个国葬人亡的下场,与他相比,她到宁愿她一直敬重的皇兄是刘邦那样的人物,抛弃妻子,却赢得天下,保住了自己。
至少,他能够自保。
不觉心中再次叹了口气,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估计被食人蚁拦在了那唯一通往这边的悬崖路上。
良久,月光越来越亮,这一处安静异常。
奔跑的两个人没有看到两个人冲到了一片迷雾环绕的瘴气之中,只是他们一冲进去,那瘴气便自动消散,仿若他们身上有着什么令瘴气都害怕的东西,让瘴气退避三舍。
三人之间安静异常,灵儿挂在慕容千轻脖颈上再次睡着了,口水直流。
半响,慕容千轻觉得两人之间关系太僵硬了,想到刚刚是自己冒失说出那话,伤了他的心,不由轻叹口气。
“皇兄,我……”
“我知道……”
两人却同时开口,说到一半住嘴听对方说话。
慕容谨的嘴巴微抿,慕容千轻低头轻声说道,“皇兄,我刚刚冒失了,对不起。”
慕容谨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神色,却也转瞬即逝,“轻儿,我知道你心里或许怪我,也在心中骂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轻儿你知道吗?对我来说,那些人都不重要,所以他们的生死在我看来无所谓。只有你不同。轻儿,别人若想伤你,为兄第一个不同意。”
他这话说得仿若誓言一般,让慕容千轻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感动。
想到自己刚刚说出的人性的话语,更是一阵阵的愧疚。
她低着头,其实认命般将自己定位为黑暗之神传人,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皇兄。
原本对皇兄的行事有些看不惯,可此时,那些看不惯变成了一种维护。
想到当年在那悬崖之上慕容谨说的,“……轻儿,为兄与你共生死……”的话,慕容千轻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不懂事。
低下头,眼眶略红,慕容千轻点了点头,“皇兄,至少在这里,轻儿与你共生死。”
风止树静,万籁无声。
只有这一句话,在半空中飘荡着,让慕容谨的脚步停了下来。
似是感动,似是激动,慕容谨的眼睛瞬间亮的如同天空的星星。
慕容千轻温顺一笑,两人之间关系融洽,从死亡楼阁开始产生的分歧慢慢消融,慕容千轻心中对慕容谨的不满也已经消逝。
只在不远处的树枝之上,一个隐面人目光如梭直直看着这里对视的两个人。
银面人一袭黑衣,身形修长,月光下在地上拉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周围烟雾也是若隐若现似要靠近,却又有所顾忌,不觉在他周围笼罩城一层,让他看上去更加飘忽不定,只是此时他下巴紧抿,双手紧握成拳,看着前方如痴似醉的两人心中却涌上一层层的醋意。
皇兄,轻儿与你共生死。
这句话,她从未对自己说过。
不觉眼瞳一缩,闪过一丝蓝光,却接着低沉下去,微微叹了口气,手指扶上了自己的心口,眼神变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