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若站在窗口前眺望着原处绵延的山丘,眼见娥媚重重,雾绕山影,风景美不胜收,心里倒是也有着想要买下这一处的心思,况且这里很安静,周围没有什么人,也适合清修。
住在顾家也有一些时日了,虽然表面上是名正言顺,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没这么自在。正当她想着,屋内的男主人不停的打转,最后绕到她身边道:“李大师,我妻儿可能平安?”
李兮若转过了身:“叶先生请的妇产科医生都是国内顶尖的,为了避免不测,还在家里布置了无菌室用来接生,怎么会不平安呢,更何况,我已经给叶太太画了符箓,母子二人定然无事。”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叶春辉是难免还是紧张不安,他的妻子是突然阵痛,没过多久羊水就破了,好在家里面准备充分,打了电话就让私人医生立即过来接生,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显得颇为焦灼:“我要不是今日不宜见血,我就想冲进去了。”
“叶先生还是稍安勿躁,等待结果吧。”
叶春辉恍惚的点点头,又跑到了门外想听里面的动静,小五走近李兮若的身边悄声道:“我看他比里面生孩子的女人还要紧张。”
李兮若望向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一笑:“你以后会比他紧张多了。”
小五浑身一震,怕李兮若真的算出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以后的媳妇儿漂亮吗?”
他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来了孩子的哭叫,私人医生打开门道:“母子平安。”
叶春辉立即冲了进去,李兮若也缓慢的走了进去,她远远瞧了那孩子一眼,见着叶春辉举起孩子道:“我做了一辈子商人,信守承诺,这个孩子就叫叶信。”
叶春辉冲他妻子笑笑,转头看着李兮若道:“李大师,都说你是一字断命,就给这孩子测测风水前程吧。”
“生孩子必定耗了不少元气,先让孩子的母亲休息吧。”
叶春辉这时反应过来,将孩子放在妻子的身边跟着李兮若出去。
他轻轻带上门就听见李兮若道:“信是从人从三口,人字旁喻刀剑,三为乾金,扣为兑金,双金相生,过于刚烈,刚过易折,男性本就是乾日,阳气较重,火气旺盛,过刚不好,再加上人有三口,口多言杂,就易搬弄是非,引来祸端。”
叶春辉听了脸上浮起遗憾之色:“可是这信字我是之前就想好了。”
“也不一定要改字,可以增字,信为金,那就配上一个旻字,旻五行属火,与金相克,能压制其过旺之气,旻天兮清朗,也有秋收之意,喻为有所建树,且文有目有心,又是在日照之下,必定一生光明磊落。”
听着最后几字,叶春辉眼神一亮,他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襟怀坦白,有浩然之气。
“叶信旻,好,好名字。”
叶春辉心里激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着李兮若和她的助手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上午了,于是恳切道:“不知道李大师能不能赏脸留下来吃顿便饭。”
李兮若见着叶春辉红光满面,强制都压不住激动的情绪,想来也没有心思招待他们,于是道:“今日有事,就不多加叨扰了。”
“怎么能是打扰,还得亏了李大师的赐字测运,保护他们母子平安。”
叶春辉向佣人招了招手,奉上了一卷字画给李兮若:“这是我收集的一幅唐朝风水画,虽然不是出自什么大家之手,但其画笔清淡闲雅,题字颇有文采,我一见李大师就是懂欣赏之人,就想着把它送给你,李大师既然已经拒绝了吃饭的邀请,这幅画也就不要拒绝了。”
李兮若接过打开一看:“自然不会。”
她笑着带着小五离开,将画给了小五,小五莽撞的打开,他不懂画,暗自嘟囔道:“怎么张口不提钱的事,反倒送了一幅画。”
李兮若看着他一笑:“你知道你现在抱这的这幅画值多少钱吗?”
小五摇摇头,在他心里只有票子最值钱,书画什么的他不感兴趣。
“你手上抱着的可是a市一百平米的房子。”
小五倒吸了一口凉气,稳稳当当的抱住了手中的画,一刻也不敢放开,他惊恐的看着李兮若:“你不就给他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吗?”
李兮若瞧了他一眼:“看来我给你的书你没有认真看,回去要加大课业了。”
小五听着又要看书,脑子就疼,跟在李兮若后面坐上了叶家的车道:“我认真看了,你千万别告诉冯三哥。”
还是被冯三知道自己偷了懒,肯定又要生气了。
“你若是看了怎么会不知道测字测命,本就是扰乱了天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他用钱就能买下孩子的天机,着实不算亏。”
小五急忙点头,但随后他摸了摸画看着李兮若道:“我要学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厉害。”
他也想像李兮若一样整天被这些有钱人包围着,像是神祗一样对待。
李兮若早已闭上了眼睛假寐,听着小五的话:“等你什么时候稳定了心性,我会教你一些东西。”
屠星辰还太小,学了东西也无法施展,她现在倒是把心思放在了小五身上,虽然她知道师父不求门派能够扬名于尘世,但是还有的东西还是要有,不然梅山派之流都能被奉为神道了。
小五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手里的画,丝毫不敢出差错的捧在手心里,可是前面的司机却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让他往前扣去,他脑门沾上了前面的车垫,却第一时间去看画有没有受损。
李兮若睁开了眼睛,司机立马道歉道:“对不起,是我刚刚好像看到前面有人,就……”
“砰砰砰!”
李兮若的窗门被不规则的敲打着,似乎外面的人很慌乱,李兮若按下了车窗,露出一个穿着蓝色条纹的疯女人。
她的头发凌乱,双目憔悴又无神,没有聚焦的点,用着干枯的手指不停的拍打着车窗,嘴里不停念道:“救救我,救救我。”
小五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又看到她疯言疯语不像是常人,心里又带着隐约的害怕,但他看着李兮若脸上毫无动容的神色,想着还是等李兮若来处理。
女人看着车窗缓缓摇下来扒紧了窗户,突然就泪眼婆娑的看向李兮若:“我知道是你,只有你能救我了。”
不过又一会儿她又失去了神智,胡乱的到处拍打,李兮若看到后面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跑了过来,在女人的脖颈上注射了药物。
见着女人终于停歇晕了过去,那两人抱歉的对着李兮若笑笑:“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吧,这个病人是从我们处偷跑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四处躲藏竟然穿过了林子跑了出来。”
司机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对着外面的二人道:“你们这个疗养院怎么回事,三番四次的看不住病人,你知道这外面住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吗?让这些疯子跑出来吓着了他们怎么办?”
那两人又是赔笑着道了好久的歉才拖着女人向西走去,这时女人的头发被撩了起来,李兮若才看清她的面容,这个女人她见过,就是那天上山之时怀孕的那人,只是这才没有两月,她肚子里面已经没有孩子了,且浑身黑气围绕,只怕疯癫也不是因为生理原因。
司机重新启动了车,看了后视镜里面的李兮若一眼:“李大师没被吓着吧,这个疗养院是先生买下地皮之后才修建的,本来夫人觉得很晦气,但是后来知道疗养院隔的远,又要穿过一片林子才能到这公路上,就没有再管了,不过刚刚那个女人也能干,竟然能跑这么远。”
李兮若想着刚刚女人的模样,手指在皮垫上点了点,那个女人都是刚才的样子,不知道那天的男人又出了什么事?
小五看了看李兮若道:“刚刚那女人一直喊救命,又说你能救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小五,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你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有些人你看着她在吃苦觉得心疼,其实也不过就是她在拾自己的苦果罢了。”
小五似懂非懂的点头,他虽然觉得刚刚的女人很可怜,但自己又不能帮上什么忙,况且李兮若也都没什么反应,他也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他紧了紧手中的画,脑子里面全想着在哪里可以卖个好价钱。
只是没想到一回去,李兮若就让他把字画拿进里屋放着,他一打开里屋的柜子,见着像这样的字画瓷器竟然像大甩卖一样堆着,他惊异的看着李兮若:“这些东西怎么都堆着不换钱?”
放在这里积灰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李兮若倒是无所谓道:“这些东西是越放越值钱,年份越久,市场价就会越高,这就跟存钱一个道理,取出来就没收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