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很是无奈。
她是被包子同学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弱智儿童了?
当年,溢清寒给她一本看起来像是武林秘籍的东西。
三年前,她身体恢复之后,开始按照上面的方法练习。
然后,不负众望地练就了一身力大无穷的功夫——比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还恐怖的怪力功夫。
再加上她也会控制包子的光芒,可以算是孤独求败,一览众山小。
她到底哪里像生活不能自理的儿童了?
千千似乎是受了这里的影响,睡得深沉。
秦羲禾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躺在千千身边,盯着屋顶发呆。
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一愣。
包子和溢清寒是不会敲门的,来人是谁?
“谁?”
门外没有回应。
她皱着眉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千千,又瞧着门外,门外没有人影,敲门声却在继续,莫名有些心慌。
敲门声一直在继续,一下一下,有些机械,也有些诡异。
那趋势,若是她不开门的话,怕是要一直敲下去。
秦羲禾眼神微凛。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她半点不敢马虎,抱起千千,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在开门的瞬间,快速躲在一旁。
门外没有人。
不仅门外无人,四下也没有人烟。
可,刚才那敲门声是怎么回事?
“叩叩。”依然有敲门声传来。
秦羲禾顺着声音来源,看到门框上,一只喜鹊正锲而不舍地啄着,发出了类似敲门的声响。
“原来是喜鹊。”她有些无语。
“叩叩。”喜鹊又啄了两下,扑棱了两下翅膀,也不逃走。
秦羲禾皱着眉头,仔细观察去,发现喜鹊身上挂着一封信。
她拆开信封,上面只写了几个字。
看到那几个字之后,她脸色大变,收拾了一下,抱着千千匆匆忙忙出门。
……
昨天来到幽州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到达城主府,太阳已经落山,府中没有灯光,也没太看清四周的状况。
白天瞧去,才发现这城主府破败不堪,残花凋零,断壁残垣,地面上长满了杂草,像是许久不曾有人住过的废弃之城。
溢清寒皱着眉头。
果然还是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出了城主府,七拐八拐,穿过大街小巷。
简子钟神情有些恍惚,走路摇摇欲坠的,状态相当差。
溢清寒抄着手,眸子发紧。
行走了好一会,他才淡淡开口,“子钟兄,你可有事情瞒着我?”
简子钟突然一凛。
随后,身子剧烈抖动,像是抖筛子一般,整张脸也变得苍白无比。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跪在地上,将头埋到膝盖里,哭得像个孩子。
溢清寒不言不语,冷眼看着。
简子钟哭了好一会,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下,“清寒,我,我的家眷被抓走了。”
“一夜之间,他们凭空消失。”
“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他们。”
“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递给我一个锦囊,锦囊上写着,几天后你会带着夫人来幽州,他告诉我,如果想救出家眷,必须要想方设法将你们留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清寒。”简子钟抽噎着。
他不曾哭过。
但,这一个月来的折磨实在太可怕了。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溢清寒询问的时候,终于决堤,再也控制不住。
家中女眷凭空消失,只剩下他一个人。
身为城主,他不能崩溃,也不能示弱,只能强忍着惊惧和悲恸,将幽州城的百姓暂时迁走。
然后,与守卫们留下来,时时刻刻面临着恐惧。
溢清寒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清寒,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地上,从抽噎变成嚎啕大哭,似乎要将这段时间的压抑全部释放出来。
“我很害怕,特别特别害怕。我不敢将真相告诉你,我生怕,万一你执意要离开,我……”
溢清寒扶住他,“子钟,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这次的事情,既然我说了要帮忙,必定是要帮的。”
“好了,别哭了,三十多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成何体统。”
简子钟看了他许久,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又大哭起来。
溢清寒有些无奈。
简子钟性格虽然温润,却也是个坚毅无比的汉子。
这段时间,大概真的被逼迫到极限了。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变现得那么怪异吧。
“子钟兄,带我去花楼看看吧。”溢清寒觉得自己多虑了,沉心说,“那里可能能发现一些线索。”
简子钟发泄出来之后,状态好了很多,他擦了擦眼泪,将他们带到出事的花楼里。
花楼里的封条已经破破烂烂了,窗纸也破烂不堪。
溢清寒将门踹开之后,满是尘土。
七零八落的桌子散乱地排着,灰尘很厚,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他拿了手绢,捂住鼻喉。
在花楼里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包子,你可发现了什么?”
包子垫着脚,在灰尘上一步步往前走,落下一串梅花印。
屋子里灰尘太多,许久不曾有人来,味道相当不好闻。
它四处瞧了瞧,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一排泥人身上。
“这是什么?”它伸出爪子。
“泥人。”简子钟说,“几年前,幽州城来了一个泥人匠。那个匠人能够按照真人的模样和大小,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听说,制造泥人的时候,需要人的头发和指甲,还有血液做引子,这样做出来的泥人最逼真。”
“当时这种泥人挺风靡的。作为幽州城最大的花楼,花楼里的姑娘基本都有一个等身等样的泥人,泥人里面是空心的,客人喜欢哪个便往哪个泥人里投一些金银财宝。”
“听说,她们每个月都比拼一次,谁得到的金银财宝最多,谁便是下个月的花魁。这种比拼方法还成为一种风尚。”简子钟说。
溢清寒眯着眼睛看向那些泥人。
时间久远,那些泥人却没有褪色,还栩栩如生的。
他走上前去,发现,别处灰尘遍布,泥人身上连半颗尘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