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央恰好翻阅完一本书，他将那本书放置在看完的那堆里，语气冷冷，“我跟大字不识几个的你不一样，我……”
过目不忘，记忆超群。
这话由他自己来说，有些羞耻。
“你怎么了？”秦羲禾吃点心噎着了，忙喝了两口茶，一边顺气，一边拍着胸口。
“你从这堆里随意找出一本来。”夙央指着他看过去的那堆书籍。
“这样？”秦羲禾从里面随意抽出一本，翻开。
“念一下开头第一句。”夙央说。
秦羲禾紧紧地皱着眉头，看到那上面的字迹便觉得头痛无比，“癸丑八年，望月之秋，龙宫什么什么……”
“啊，后面的字我不认识。”
夙央看着她读不出书眉头紧皱的模样，莫名想笑。
又觉得笑出声这小女人会恼，便板起脸，冷声道，“龙宫啟肆，金龙余飞，绕殿月余，其鸣清，其体盈，其翅若璀璨若星，依殿栖居，久久不去，昼夜吟啸，是为龙吟。”
“其过月余，其声戚戚，其型霖霖，临秋之萧索，故众人皆惊。恰逢，是月有婴诞世，其身璀璨，夜如昼，龙戚戚焉，于殿前徘徊七日，遂离九天，是乃神龙国之主临世。故名为龙戚。”
秦羲禾听得目瞪口呆，也有些头大。
那些之乎者也，她虽然能听得懂一些，组合起来去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而且……
小树苗君竟然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这是什么神仙记忆力？
“难不成，你有过目不忘的超能力？”她咬着嘴唇，想起千千那丫头，也是记忆力惊人，看过的书籍或者草药，过目不忘。
“书读多了，便习惯了。”夙央说，“但凡看过去的内容，多半都能记下来的。”
秦羲禾凌乱了许久，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她一直以为是杜撰的。
现在看来，只是她孤陋寡闻没见识到厉害的人而已。
小树苗如此优秀，她却读都读不通顺，如此一比，感觉承受了上万点的暴击。
“过目不忘的神仙大人，可否翻译一下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问。
夙央微微蹙眉，“很简单，大概的意思是，有龙降临，声音清明，体型优美，这条龙绕着宫殿转来转去一直不肯离开，过了一个月，这条龙的声音变得戚戚，萧索无比，当月，神龙国诞下了一名男婴，金龙围绕着男婴七日，最后飞入九霄。”
“而这名男婴，则是下一任神龙国国主，名字叫做龙戚。”
“我想，龙戚，应该就是刚才所见的国主的名字。”
秦羲禾愣了一会，“也就是说，这些书籍多半都是在讲神龙国的历史？”
夙央点点头，差不多。
“那，可有龙心的下落或者记载？”她问。
夙央摇摇头。
唯独龙心还没找到相关线索。
不过，从神龙国的这些记载中，他倒是了解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记载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从这些所谓的历史之中，隐约能窥探出一些秘密来。
夙央眯着眉眼，继续翻动书籍。
他看书飞快，一大桌子书，只用了不到一下午的时间便已经看了七七八八。
国主龙戚到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国后正毫无形象地坐在桌边啃着点心。
她身边的那只猫，正一脸严肃地翻阅着书籍。
翻书速度之快，令人惊愕。
那只猫用爪子翻完一本书，扔到一旁，又用尾巴卷过一本书来，翻开。
这动作一直在持续着，看上去有些诡异。
人在犯懒，猫在看书……
龙戚一度以为是他眼花了。
“小树苗，还没看完吗？”秦羲禾等得有些不耐烦，伸了伸懒腰，“只是看着你翻书，我便头晕眼花的。”
“啊，说起来，国主竟然真的没来，难道，是我战略出错了？不应该啊。”
“国后什么战略？”龙戚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大变。
他一脚将门踢开，声音冰冷，“许久不见，国后的手段，比从前强了不知千百倍。”
“嗯？”秦羲禾吓了一跳。
背后讨论人被人抓包的感觉有点微妙。
“呵呵，国主大人，您既然来到这里，为什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国后是什么战略？”龙戚盯着她，问。
“你刚才，听错了。没错，是听错了。”秦羲禾将口中的点心咽下。
点心有点噎人，她捂着嘴唇，默默打了个嗝。
“国后想吸引寡人的注意？呵。”龙戚原本对她有些兴趣，听到那些话，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眼前这女人，不过跟其他女人一样，用各种各样的策略讨他欢心而已。
就算是国后，也不过是他的一件玩物。
他冷哼一声，甩着袖子要走。
秦羲禾有些尴尬，也有些着急。
也都怪她，一时没能察觉有人靠近。
这娘炮国主很明显是生气了，她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功亏一篑。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次的不愉快，再以后见他，就更难了。
这劳什子神龙国的规矩，根本不是人干事儿。
“国主大人，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说的战略，只是……”
她额角直跳，只是什么？
现在已经圆不下去了。
“想要算计你真的对不起。”秦羲禾突然弯腰，低下头，“既然国主大人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隐瞒什么。”
“国主，我想问一下，龙心在哪里？”她抬起头，声音坚定，“请你告诉我。”
龙戚瞪大眼睛。
龙心！
这个女人在问什么？
龙心？
龙心是神龙国的最高机密，除了他与几个长老之外，绝无外人知晓。
国后，怎么知道龙心？
“你先别惊讶。”秦羲禾咬了咬嘴唇。
看娘炮国主的样子，龙心似乎是不得了的东西。
秦灵镜也曾经说过，龙心关乎着神龙国的国运，是神龙国的宝物。
她冒然说出口，怕是犯了忌讳。
“我的目的就是龙心，毁掉龙心。”她说，“我做这些，也都是为了神龙国。”
“所以，请务必告诉我龙心的下落。”
“为了神龙国？”龙戚攥紧手，冷笑，“国后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将国后押入神龙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