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禾。”龙戚站在九龙宫的顶端，望着下方。
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
曾经，觉得冰冷令人厌恶的神龙宫，也变得不那么刺眼了。
心中有所念，就会觉得四周也和善吧。
龙戚想着，快步下山。
小龙啧啧感叹了一声，“我说什么来着，男人是健忘的生物，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忘掉旧爱，寻找新欢。”
“本龙已经看透一切。”
包子冷冷地看着它，“刚刚出生的小龙懂什么？”
“本龙虽然刚出生，但年龄比你大多了。”小龙很生气，呲牙。
奈何，它现在体型太小，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有些萌。
“你还没有名字吧？”包子瞥了它一眼。
“龙大爷不需要名字，龙大爷本身就是威武的象征。”小龙哼了一声。
“要不你叫小笼包吧。”包子嗯了一声，“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很好吃。”
“……”小龙一口咬过去，“你才是小笼包，你全家都是小笼包。”
包子一乐。
这句话不是黑炭的名言么？
黑炭……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见到黑炭了。
不知道黑炭见到他化身成翩翩美少年会如何目瞪口呆。
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去酒楼喝酒了。
包子想着跟黑炭去喝酒，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你笑得好猥琐。”小龙一本正经地评价。
“区区一条刚破壳一天的龙，知道什么？快闭嘴吧你。”包子捏了捏它头上的犄角。
“我虽然刚破壳，但，在蛋壳里已经待了好多年，从年龄上来看，是你老祖宗。”小龙哼着。
“你打算在蛋壳里变成石头？”包子摸着下巴，“我听主人说起过的，时间长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成为化石。”
“你才变成石头，我就是，就是一直没找到让本大爷满意的人而已。”小龙咬牙切齿，“还有，你这只肥猫，不准捏我的犄角。”
包子看着炸毛的小龙，呵呵笑着，随着龙戚下山。
下山比上山的速度快很多。
龙戚抱着那具早已经没了气息的身体，看着山脚下候着的人，柔和的面色变得冰冷起来。
国后已死。
他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吧？
那群令人作呕的老顽固们！
包子抄着手，看着龙戚眼中的恨意，歪了歪头，“主人曾经说过，狗咬你一口，你是不能咬回去的，但，可以狠狠打回去。”
“你这眼神好吓人。”
龙戚不语。
包子继续絮叨，“那什么，你打算怎么解释我？”
龙戚回头，瞧见刚才还是七八岁小正太模样的包子已经变成了十七八岁模样的美少年。
现在的包子，和一开始见到的小萌宠完全不一样。
额间的印记飘逸如风，身上的衣裳也如流云一般，分明是仙风道骨的翩翩美少年。
的确很难解释他的身份。
“要不，我等会把身体缩小一点。”包子一本正经地说，“你就说，我是你儿子。”
“……不能变回小猫模样？”龙戚问。
“要是能变回去，我还至于苦恼这个么？”包子叹了口气，这身体还在不断增大，耗费好大力气才能控制住。
很是痛苦。
“你保持这个模样便好，等会我对那些老顽固们说，你是我新立的男国后。”龙戚攥紧手。
“诶？”包子瞪大眼睛。
男国后？
龙戚小哥哥这是，对他有非分之想？
他可是只对吃的感兴趣啊喂，对那种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咬着嘴唇，“我可是一只正常的，纯洁的小可爱。”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龙戚笑了笑，“儿子是什么玩意？”
谁能一天生出个七八岁的娃娃来？
睁眼说瞎话也得靠点谱。
“……”包子无语。
这个龙戚，很是坏心眼。
小龙在一旁吃吃笑着，被惹急的包子用力捏住它的犄角，小龙吃疼，一下子咬到他的手上。
奈何牙还没长全，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不用解释。”龙戚正了正脸色，冷笑，“寡人的事，何必要跟他们解释？”
包子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长老们看着龙戚抱着国后下山，相互对视了一眼，恭敬地跪下来。
“恭喜国主。”他们异口同声。
“有什么好恭喜的？”龙戚冷冷地看着他们，“国后去了，是那么高兴的事？”
“你们如愿以偿，所以要恭喜寡人？”
长老们感觉到一股强势的威压压下，那股威压之下，竟不敢抬头。
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不一样了。
虽然不知道国主去了圣地之后发生了什么，但，这股威压和气势，竟跟圣地那位老祖宗有一拼。
那种可怕又熟悉的气势，是龙威。
渺小的人类，在神龙的威压之下，能保持神志清醒已经不容易。
“国主。”龙季出现在龙戚跟前，“属下来迟。”
龙戚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人们，还有那瑟瑟发抖，一群败家之犬模样的长老，冷冷一瞥，将威压撤回。
“传令下去，即可，撤去孟初晴国后的称号，准备厚葬。”龙戚说，“将棺椁运送回孟夏国。”
“寡人要将她亲自交到孟夏国左丞相手中。”
龙季吓了一跳，“国主，三思。”
龙戚没有作声。
这是秦羲禾交给他的任务，不论如何，他都要亲自完成。
“龙季，你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私传国后的谣言，一经查实，不论是谁，立即处决，绝不姑息。”
“昭告天下，国后娘娘为救寡人而死，至情至性，是位奇女子。陷害国后之人，必定严惩。”
龙季领命。
龙戚则将孟初晴的尸体抱回神龙宫，招呼了宫娥，为她清洗干净身体，换上了她最初来到神龙宫时那套衣裳。
棺椁豪华贵重，是用生长在圣地的金丝木铸造而成，防虫防蛀防潮，能保持尸身百年不腐。
棺椁之中，并没有摆放什么奇珍异品，而是放置了她从孟夏国带来的东西。
那些，她一直舍不得扔的东西。
龙戚看着她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