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炭的巴掌拍过去，沈月离喝了醒酒汤之后，正处于半醉半醒状态。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恍惚睁开眼睛，看到了黑炭无比生气的脸。
“啊，黑炭，早。”他打了个哈欠，“你这么早就来了？”
“我早你大爷。”黑炭咬牙，“快醒醒。”
“起来看病。”
沈月离像是没听到一般，又闭上眼睛，一会的功夫又睡着了。
“……”黑炭脸黑了黑。
它用力拍着沈月离的脸，叫不醒。
“燕可。”秦越看着暴力的它，嗓子紧了紧，“别这样。”
“你不知道，这个人就是这么贱。”黑炭找了一盆冷水来，一下子泼到沈月离脸上。
沈月离吓了一跳，忙睁开眼睛。
看着身上已经被淋湿，又看着罪魁祸首正拿着水盆，叉着腰，气势汹汹的。
“黑炭，你神经病啊。”沈月离有些生气，“你泼水干什么？”
“叫醒你。”黑炭吸了吸鼻子。
还是这个方法好用。
“白毛，快，给他看病。”它将秦越拉过来，“他一直在咳嗽，咳出了好多血的那种。”
“不看。”沈月离又躺下来，打了个哈欠。
酒还没醒彻底，头疼得厉害。
“你说什么？”黑炭炸毛，“白毛，你敢拒绝小爷。”
“信不信小爷把你的脸给毁了。”
它扑过去，用锋利的指甲往他脸上抓。
沈月离万般无奈。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黑炭，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快困死了。”
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子，还被这只蠢兽给打扰。
神经病啊。
“……”黑炭坐到他身边，双臂相抱，“喜公公，你要是不赶紧起来看病，我就把你的秘密抖出去。”
沈月离身子一抖，“我的秘密？”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黑炭说，“小爷我可是洞察万物的。”
“你要是不想你最大的秘密被曝光，就乖乖听小爷的话。”
沈月离睁开眼睛，那双勾人的眼睛中，露出阵阵寒光，“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哼，知道又如何？”黑炭说，“反正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你放心，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
“哦？”沈月离攥紧手，“你知道了啊。”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打不过我，别想着杀人灭口。”黑炭一爪子打在他的脸上，“笨蛋。”
沈月离盯着它看了半晌，轻轻笑了笑，将杀机藏起来。
他的确打不过它。
不仅打不过，还会被反杀。
他揉着眉心。
喝了太多的酒，酒劲上涌，头疼得厉害。
“真是太讨厌了。”他打着哈欠，挥手，“那边那个小子，过来。”
他恍惚中，看着手上一道道的痕迹，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黑炭，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
“我的手怎么受伤了？”
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哼，谁叫你不起来。”黑炭坐在一旁，翘着腿，“活该。”
沈月离咬牙切齿。
他找出一些药膏涂在受伤，脸上。
“我真是倒了霉了，惹上你这种祖宗。”他叹了口气，将秦越拽过来，吊儿郎当地把脉。
把完一只手，又换了另外一只手。
半晌之后，他才默默地开口，“中毒了。”
黑炭和秦越大惊。
“喂，白毛，真的没看错吗？”黑炭不敢相信，“真的是中毒？不是痨病？”
“我会连中毒和痨病都分不清？”沈月离嗤笑，“黑炭，你要是怀疑我，就出门左拐不送。”
“不，不是。”黑炭的脸色有些复杂。
白天那会，千千也给秦越把脉，说是中毒了。
当时大家都觉得千千是在开玩笑，没当真。
现在，竟连沈月离也说秦越中毒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秦越。
这些年来，不管看了多少大夫，多少名医，得出的结论都是肺病。
肺病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阶段，怕是活不了多久。
如今，这个看起来异常美丽的白头发大夫，说他是中毒？
“白毛，你要不再确诊一下？”黑炭说，“千千那熊孩子，真的能把脉了？”
“嗯？”沈月离蹙眉，“千千。”
“这跟千千有什么关系？”
黑炭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千千还不会把脉。”沈月离说，“她只是看着我跟香夫人给别人把脉过，有样学样，模仿着玩的。”
“果然是巧合吗？”黑炭说。
“不，不一定。”沈月离说，“你可知道，香夫人为什么要收千千为徒弟？”
“自然是因为千千乖巧可爱，又聪明。”黑炭说，“还能因为什么？”
“嘁。”沈月离冷哼，“香夫人那种人，见过太过聪明伶俐的孩子，比千千聪明的肯定有很多，比她乖巧的就更多了。”
“这么多年来，香夫人基本不收徒。更没有收下像千千这样的关门弟子。”
“她会动心，是因为千千的鼻子异常灵敏。”沈月离说，“千千能闻到细微的药味差别。”
“啥？”黑炭听不太明白。
“很简单。”沈月离说，“不管是毒药还是草药，千千能分辨出这些药的作用。这个能力，应该是跟溢清寒学的。”
“但，很明显的是，千千比溢清寒的能力要强上千倍。”
“也就是说，那个妮子在这方面是个天才。”沈月离叹了口气，“她年岁尚小，如果再长大一点，成就肯定会更高。”
“千千虽然不会把脉，她能分辨出这些这孩子身上的毒药味道。”
黑炭恍然大悟。
怪不得千千那么斩钉截铁说秦越是中毒。
她不是随口胡说的。
“白毛，你可有办法医治？”它问。
沈月离眉头紧蹙。
“他的这种病症，表面看起来是肺病，若是按照肺病治疗，会越来越严重。”
“如果想要驱除身体里的毒素，必须要停药。停药七天之后，我才能准备解药。”
秦越攥紧手，恭恭敬敬地行礼，“多谢先生。”
“不用谢我。”沈月离说，“我倒是觉得，你该查一下，到底是谁给你下了这种毒。”
“我应该不会看错，这毒药已经在你身体了潜伏了近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