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公主点燃了檀香，香味悠悠，飘散在屋子里。
上一刻还很精神的秦羲禾，下一刻已经昏睡。
“羲禾，接下来，才是最难过的场景。”皎月叹了口气，“母亲，挚友，兄弟，接下来，是爱情。”
“在他的梦境里，他不属于你，心也不在你那里，你又该如何是好？”
皎月公主喃喃说着。
她盯着光圈里若隐若现的景色，垂下眼。
有了前面三次经验，秦羲禾轻车熟路。
她看着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树木，透过窗棂看到已经长成倾城之色的夙央正倚在窗边。
“小树苗。”她有些激动。
小树苗君，终于长大了。
现在的他，应该可以轻薄了吧……
她想着从他身后抱住他，给他个惊喜时，门外，一个白衣少女悄悄探出头来。
“萧哥哥？”少女很美，声音很甜，站在花丛中，人与花共娇艳。
白衣少女一脸明媚，年纪虽然小，却有了些许倾国倾城的模样。
娉娉袅袅的模样，见之便觉心动。
“霜儿，你来了。”夙央掩了书卷，轻轻咳嗽着。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白衣少女眨巴着眼睛，“教坊的嬷嬷太过严苛，一个动作不对，就要重复练习几百次。”
“趁着她不注意，我就偷偷跑出来了。”
“萧哥哥在看什么书？”她凑到夙央跟前来，托着下巴。
秦羲禾愣在那里。
小树苗原本就生得好看，他身边的白衣少女，也明艳如艳阳天。
从她的角度看去，两个倾国倾城的人在一起，般配到令人嫉妒。
毫无疑问，白衣少女，就是那个一直阴魂不散的白净霜。
她现在所处于的时间，应该是夙央对白净霜一见钟情的时间点。
“呵。”秦羲禾突然觉得很失望。
无比失落。
夙央，终究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吗？
也是了。
他因为那个女人，性格扭曲成截然不同的两种，从夙轻萧变成了夙央和夙夜。
如果不是念念不忘，又如何能传出倾城之恋？
她突然觉得，她继续留在这里，太碍眼了。
“为什么要重现一遍你们的故事，嫌我的醋坛子太小吗？”秦羲禾站在一旁，喃喃自语。
距离有些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远远看着。
朱红色的窗棂旁，浅蓝色的软烟罗飘窗随风摇曳，映衬着他与她，美成一幅翩翩画卷。
秦羲禾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
年少时候的白净霜，看起来很美，也很清纯，跟印象中的白莲花心机模样完全不同。
那个人，年少时，多半也是非常非常喜欢夙央的吧。
只是被皇后利用，才酿下大错，也彻底失去了他。
如果，当初，白净霜没有递给夙央那杯加了日月蛊幼虫的酒，夙央会不会还是爱着她？
想到这里，秦羲禾的心一抽一抽，疼得难过。
白净霜在夙央的屋子里停留了好一会，看着时间不早，才匆匆忙忙离开。
秦羲禾远远地看着这一切，连靠近夙央的欲望也消失了。
夙央重新展开书卷，低头看了一会，扔到一旁，整理了衣裳往外走。
他个头高了不少，脸上些许的婴儿肥也消失。
跟成年的他相比，虽然还有些稚气。
但，清冷淡然的模样，却跟她印象中的如出一辙。
他径自朝着她走来。
秦羲禾坐在树枝上，不言不语。
夙央轻轻咳嗽了两声，在她所在的那棵树下停下来，抬头，眉眼弯弯，“你来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秦羲禾问。
“你一靠近这里，我就感觉到了。”他捂着胸口。
刚才，她出现的时候，胸口慢跳了一拍。
跟前几次的感觉一样，是她出现的征兆。
“对不起啊，打扰到你跟美人卿卿我我。”秦羲禾冷哼了两声，“你的美人倾国倾城，是我这种人老珠黄的老女人比不上的。”
夙央轻笑着，阳光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照耀下来，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着轻柔却璀璨的光芒。
“下来。”他说。
“不下。”
“你真不下来？”
“说不下就不下。”
“那，我上去。”夙央跳到她身边，“好久不见。”
“……”秦羲禾不想理他。
刚才还跟那个女人靠那么近，现在又来套近乎。
“你的模样果然没变化。”夙央靠近她坐下来，“是不是再等十年，你的模样还是这般？”
秦羲禾依然不理他。
夙央说，“你，好歹说句话。”
“说什么？”她说，“我的出现，打扰到你们了？”
“你，不高兴了？”夙央说，“因为，看到了我跟霜儿一起？”
“……”秦羲禾低下头。
她很想告诉他，很多很多年之后，那个白净霜还横在他们中间。
就跟影子一般，纠缠不休，只是想到便心里发堵。
“对不起。”夙央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是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秦羲禾叹了口气，“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说什么呢？”夙央说，“霜儿只是来找我说说话。”
“像她那么大的姑娘，到了一定的年纪都要来教坊学习规矩，她与我相识，抽空便会过来聊天，不是你想得那般。”
秦羲禾依然觉得别扭。
那个女人，到底给小树苗留下了什么记忆，导致小树苗一直忘不掉？
心里有些乱，也心情极差。
“你在听吗？”夙央似乎还说了什么。
她丝毫没听进去。
他攥紧她的手，“刚才，我说的那些……”
“你可听到了？”
“什么？”秦羲禾问。
“没听到就算了。”夙央松开手，望着远处层层起伏的宫殿。
秦羲禾不语。
夙央也不语。
沉默了一会之后，他声音幽幽地开口，“明天，有一场宴会。”
“宴会？”
“嗯。”夙央说，“算是家宴。”
“特意告诉我这些做什么？”秦羲禾托着下巴，语气冷淡，“我没兴趣。”
皇家的家宴，她可是经历过的，相当无聊。
“我想让你陪我参加。”夙央说，“你能到来，我觉得……”
很开心……
他脸颊微红，与细碎的阳光相应，星光点点，美得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