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深深地叹气。
“夙央,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吗?”她伸出手,无法碰触到。
在这记忆中,她只是个旁观者。
“你是想告诉我,你纵使忘记了我,也在心底刻下了我的影子么?”
“你是不是傻?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她说,“五年前,我就爱上你了。”
那会的她,不知道爱为何物,凭着性子,做出了一些不可理喻的事。
“夙央,醒过来吧。”她呼唤着,“快些醒过来,我在等着,千千也在等你。”
画面还在流转,承载着种种欢乐和悲伤。
以夙央为主的画面,跟她的认知相背而驰。
她看着那些画面,心尖颤抖。
对于别人来说,已经过了五年时间。
对她来说,这些事情却仿佛发生在昨天。
小树苗的种种奇怪行为,都是以保护她为基础。
他在保护她,她却以为他在害她。
那个男人,自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她啊。
“夙央。”秦羲禾喃喃地喊着,“够了,够了,我已经知道了。”
“你的心意我已经知晓。”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醒过来,等你醒过来之后,我们一起去看千山万水,一起看雾霭霞岚,我们再也不分开。”
“夙央……”
她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声声,一声声。
眼前的画面在慢慢消散,慢慢转向黑暗。
黑暗吞噬掉她的时候,有温热的气息传来。
紧接着,是疯狂的掠夺。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一切。
“我在。”声音沉沉,熟悉又陌生。
他的声音如同穿越了众多时间和空间,跋山涉水而来。
带着一抹清冷,倾城。
“夙央。”秦羲禾轻轻地呼唤着。
“是我。”
“夙央。”
这一次没有回答,回答她的,是比刚才疯狂的掠夺。
阵法慢慢退去,困住他们的结界也消失不见。
秦羲禾睁开眼睛的时候,接着烛光,看到眼前如神祇一般的夙央。
情怯。
她不敢相信,闭上眼睛,又睁开,如此重复了几次,才语气喃喃地说,“你醒了?”
“醒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秦羲禾说,“夙央,你拧我一下。”
“不用拧。”夙央抓住她的手,眉目中带着一抹微笑,“我真的醒了。”
秦羲禾久久说不出话来。
此时,天已经亮了。
清晨的光芒透过窗户之间的缝隙照耀到床帏上,印上一抹流澜。
那光芒也落在他们身上。
秦羲禾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小树苗,我……”
她将他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夙央低声笑着,“哭什么?”
“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秦羲禾说,“你是笨蛋吗?你快吓死我了。”
“我……”
她抽噎着,“这些天,我一直在提心吊胆,生怕你变得痴傻或者……”
她没有再说下去。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啊,如果我变得痴傻,你还会要我吗?”夙央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咬了咬她的指尖。
“当然不会。”秦羲禾咬牙,“我以前不是说过么?一旦你变傻了,变丑了,我就找个更聪明更好看的,整天秀恩爱,气死你。”
“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夙央刚刚醒过来,还有些不适应。
他躺回去,盯着床帏上晃动的流苏,声音渺渺,“羲禾,我被迫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神龙国的那个男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有好多事情想问,又觉得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脑海中还有一些空白,像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龙戚没对我做什么。”秦羲禾抓紧他的手,“你走了之后,包子就去了。”
“放心,龙戚不会对出云国做什么,神龙国也不会做什么,龙心也被毁掉了。”
“那个任务,已经结束了。”
她想了想,又说,“包子吞噬了龙晶,龙晶的力量太过强大,它误食之后,在那股力量下,变成了人形。”
“后来,孟初晴的身体承受不住,我便被迫回来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夙央却听得惊心动魄。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像赌气一般,“以后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下次,就算有人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做那种事。”秦羲禾说,“放心吧。”
夙央哼了两声,“神龙国的那个男人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诶?”秦羲禾盯着他的脸。
他离开的时候,龙戚应该还没表现出什么吧?
小树苗是怎么知道龙戚对她有想法的?
“你是大侦探吗?”
“他真对你做了什么?”夙央额角青筋直跳,“我去砍了他……”
“嘿。”秦羲禾听得目瞪口呆,“你这昏迷了几天,性情大变。”
砍了他这种话,以前的小树苗是万万说不出来的。
“放心了,龙戚没对我做什么。”她笑着安抚住要炸毛的夙央,“再说,当时是孟初晴的身体,能发生什么。”
夙央还是不太高兴。
他沉着脸,“包子变成人之后,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小正太。”秦羲禾说,“包子可好看了。白色毛发变成了白衣,额间的印记很潇洒,那张脸也是极美的。”
“男的?”夙央问。
“男的啊,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特别萌……”
“我记得,包子最喜欢往你怀里扑,以后若是被我看见它再做这些动作……”夙央冷声说着,身上散发出夙夜才有的狠厉。
秦羲禾眨了眨眼睛。
小树苗是醒过来了。
他好像,变了一点。
温柔的时候,像夙央那样温柔如春风,淡淡然,优雅平静。
刚刚吃醋的时候,性格陡然变化,狠厉,冷漠,腹黑,就如夙夜那般。
这个男人,彻底解开心结之后,夙夜和夙央也正式融为一体。
于是……
他变成了表面温柔如风,翩翩优雅,内心狠厉冷酷龟毛腹黑?
秦羲禾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现在的小树苗,又好看又可怕。
“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夙央盯着她,“刚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