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觉得，这些年来的人生观在这一夜都被颠覆了。
不管是巨蛇还是猛兽，亦或者这种规模的战斗，不是凡人能够参与的。
“笨鸟，你要吃掉我吗？”姬灵越嗓子发紧，“我这么瘦弱，不好吃的。”
“笨蛋。”花灼转头，看着翅膀上的伤口，要完全愈合需要两三个时辰。
“我可是最爱美的，吃人可就不美了。”
“姬灵越，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认识清羽？”
姬灵越摇头，“当然不认识。你从刚才一直在说这个名字，清羽到底是谁？”
花灼沉默了一会，“是我在遇见凤赤之前的饲主。”
“我醒来的时候，是只跟丑小鸭一样的丑鸟，经常受到欺凌。是清羽找到我，饲养我，将我养大。”
“后来，清羽就消失了，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心情极差，便找了个蛋壳，躲在蛋壳里沉睡了很久，一直到找到小凤。”
姬灵越没怎么听懂，他沉默了一会，“我跟那个清羽长得一样？”
“当然不是，你这么丑，怎么能跟清羽相比？你身上的味道跟清羽有些相似，仅此而已。”花灼数落着，低下头，有些落寞。
以前年幼无知，忽略了好多细节。
现在想想，清羽身上的七彩羽衣，还有那绝美无双的容颜，绝对不是普通人。
或许，他是传说中的朱雀大人。
姬灵越身上之所以有清羽的味道，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有羽晶。
“你这个眼神，果然还是要吃掉我吗？”姬灵越打了个哆嗦。
“我才不会吃掉你。”花灼说，“不过，我的翅膀受伤了，你当我的翅膀吧。”
“如果你有羽晶的话，肯定承受得住。”
说着，它一口将他衔起来。
“喂，不是说好了不吃人的？”姬灵越吓了一跳，“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不会将你吞下去，你大可放心。”花灼说，“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熟悉气息。”
姬灵越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
他身上沾染了鲜血，与花灼的鲜血融合到一起之后，花灼身上的光芒大增，力量也融合到一起。
它能感觉到，它身体里的力量和姬灵越身体里的力量呼应，力量大增之后，身上泛起红色火焰，火焰冲天，光芒比刚才还要强烈几分。
花灼的身形继续变大，最终，形成一条遍体通红的凤凰。
浴火重生，它的伤口也逐渐愈合。
它仰天长鸣，声音振振，声波传到远处，所到之处，已是一片废墟。
“成功了。”黑炭跳到它身边来，眼睛晶亮，“威力好强。”
“花灼，咱们再试试风雷刃吧。”
花灼点点头。
黑色的风伴随着赤焰凤凰冲上天空，凤吟虎啸，天降赤雷，赤雷与风刃悉数落到巨蛇身上。
坚硬无比的巨蛇被狂风劈成一节一节，随后，被赤雷和凰焰燃烧成灰烬。
四面山壁中间，已经被夷为平地。
那条臭蛇也被斩杀。
“成功了。”黑炭站在山壁上，盯着下方的尘烟，“那条蛇的迹象消失了。”
“不，没有。”姬灵越的声音传来。
黑炭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花灼，以及花灼口中的姬灵越，脸发黑，“这是什么情况？你没将这个死人妖吃掉？”
“……你果然跟我有仇吗？”姬灵越咬牙切齿。
“我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要被吃掉？”他说，“刚才那条巨蛇虽然消失了，但，气息还没消失。”
“笨鸟，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花灼严肃地点点头，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得一阵巨响。
山体突然剧烈变动，像是地震了一般，晃动不停。
四面墙壁也像是在闭合一般，发出诡异又刺耳的叫喊声。
“不好。”
黑炭和花灼在墙壁闭合的时候，慌忙飞到天空中。
飞到高空之后，黑炭化身成人形，稳稳当当地落在花灼头上。
它往下看去，这一看，却是不得了。
“喂，花灼，不得了。”
“你看到了吗？从咱们的角度看去，这座山就像一条蛇一样，跟山一样巨大的蛇。”黑炭的脸色很难看。
莲焰变成的巨蛇已经够大了，跟这座大山一般的蛇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不是像，这座山的本体，就是蛇。”姬灵越说，“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这四面墙壁，并不是墙壁，而是蛇的四根牙齿，那条蛇仰天张着，估计是为了喝到更多的雨水和吃到更多的食物。”
“蛇妖的本体，也不是那个妖娆女人，而是这条已经化身成石头的巨蛇。”
黑炭垂下眼。
虽然姬灵越说得这些有些匪夷所思，但，它能够理解。
巨蛇年纪太大之后，就没法再动弹，会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盘踞起来。
久而久之，与山融为一体，形成山体。
“只要蛇的本体还活着，就会出现很多巨蛇，很多小蛇。”姬灵越说，“而且……”
“在这山里的人，应该还有人来没来得及逃出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黑炭脸色巨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涉风和沈月离他们都已经被这怪蛇吞噬掉了。
“你能不能感觉到石头蛇心脏的位置。”黑炭咬着牙问。
“我们必须要快。蛇的本体是这石头蛇的话，也就是真正的毒雨兽。”
“毒雨兽的毒性，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拖久了，他们都会死在里面。”
一想到涉风会死，飞廉会死，沈月离和李承云，以及溢清寒他们都会死，它就浑身发抖。
花灼也有些惊慌。
旁人的死活它不想管，但，凤赤还在里面。
凤赤不能出事！
“我知道。”花灼咬了咬牙，“黑炭，现在应该还能进去，巨蛇的心脏就在咱们所处的牢狱附近。”
“我昨天看到那地方在跳动。”
那种跳动频率，很缓慢，像是错觉。
现在想想，那才不是什么错觉，而是石头蛇的心脏跳动。
花灼想着，俯冲下去。
在四面墙壁闭合的瞬间冲进去，找到地牢入口，缩小身子，冲到曾经待过的地牢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