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几更天了,王爷呢?怎么还没有过来?”
顾月言顶着重重的凤冠和大红盖头在这房中已经等了许久,却仍旧没有等来皇甫睿。
“奴婢也不知,许是这酒宴上酒喝的有些多,还没结束,所以才……”
“就算是酒喝的有些多,那也不该这个时辰了还没有结束,芷心,你去前厅看看王爷究竟在干些什么?”
顾月言打断了那个婢女,不知怎么,她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她这次出嫁只带了芷心一个丫鬟,如今在她看来,只有芷心才能算得上是她的人。
“是,王妃。”只是芷心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个眼生的婢女站在了房门前。
“请问是王妃娘娘身边的芷心姐姐吗?”
“你是何人?”
“奴婢是王爷指去伺候杨侧妃的人,王爷让奴婢前来告知王妃娘娘一声,今晚王爷在我们秋意院歇下了,时间不早了,让王妃先行休息,别再等了。”
那婢女的声音不大不小,又恰好站在门口,被坐在里面的顾月言尽数听了过去。
“芷心,这位姑娘前来传话有功,赏!”顾月言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但芷心还是依着她的吩咐拿出来了一锭银子。
那婢女本来就只是来传话的,得了赏之后自然也就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芷心一人留下来服侍本宫。”
“是,奴婢告退。”当房间里只剩下了顾月言和芷心两人时,顾月言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她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盖头连带着凤冠一起扔到了地上。
“王妃!”芷心一下子跪了下来,跟了顾月言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发如此大的火。
顾月言黑着脸:真是没想到,自己左防右防,竟然会被杨莲心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给钻了空子,还在大婚的晚上让她被整个王府的人看了笑话,这一笔账,她日后定然要讨回来!
……
“都已经三天了,她还没有醒吗?”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钟离绾日日光顾太子府,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来找太子妃叙旧,但其实她是另有目的。
其实皇甫睿大婚那晚出现在睿王府门口的陌生女子并没有真正的死去。那不过是三白在钟离绾的授意下撒的一个小小的谎罢了。
在钟离绾派的人和那些家丁把女子随便丢进乱葬岗之后,三白又偷偷的回去将女子救了出来。因为孙真真通习医术,钟离绾便让三白直接将女子送到了太子府上,由孙真真亲自医治。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后的侄女,堂堂的顾家大小姐顾月言要嫁给皇后的亲生儿子做睿王妃。可就在大婚当日,居然还会冒出一个女子冒认自己是顾月言。
虽然这件事情没有闹大,但既然刚好被钟离绾碰上了,她就不可能不管。
再说如果这个女子的身份真的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那可就真的是上天都在帮她了。冒名顶替,欺君之罪,这些可都不是闹的玩的。
虽然这些都不足以扳倒皇后,扳倒顾家,但这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了一起,难保不会成为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已经替她把过脉了,她的身体虚弱的很,而且还有很严重的咳血病。如今又遭受了这样的一顿毒打,以她的身体早已是极限了,她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我已经尽力保住了她的性命,至于什么时候能醒,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咳血病?你说她有咳血病?”钟离绾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抓住了孙真真的手。
“是啊!她脉象微弱无力,气息若有若无,经过我这些年对医术上病症的研究,她以前应该是有过很严重的咳血病,导致身体落下来了病根。”
孙真真被钟离绾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明白,所以又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得到孙真真肯定的答复后,钟离绾突然就相信了这个女子的身份。她记得当初季嬷嬷告诉过自己,顾月言从小就患有严重的咳血病,所以才被送到了乡下。
可是自从这个顾月言回来后,钟离绾没有从她身上看到半分身体不好的样子,甚至是那次落水,顾月言也是恢复的极其迅速,这不该是一个曾经患有严重咳血病的人有的身体。
现在这个身体孱弱,被病痛缠身的女子反而更加像真正的顾月言,可惜她现在还在昏迷阶段,钟离绾无法从她身上了解到更多的消息。
“怎么了?你是想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孙真真这才反应过来,钟离绾并不是没听懂自己说的话,而是自己和她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我怀疑我们救下来的这个女子才是真正的顾月言,因为顾月言从小就有咳血病,所以才被送离了京城,可现在的顾月言哪里有半分生过病的样子?况且就算是神医,应该也没有办法将一个人治愈到完好无缺的地步吧。”
“可如果她是真正的顾月言,那么现在的那个就一定是假冒的,可是没有道理啊!顾月言是皇后的亲侄女,皇后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就算皇后认不出来,可还有顾丞相啊,怎么可能……”孙真真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难道说……皇后和顾丞相早就知道现在这个顾月言是假冒的?”
“不对。你应该说这个假冒的顾月言本来就是他们安排好的。”
“可是……他们明明可以让真正的顾月言进宫,没必要一定要找一个人来假冒啊!而且顾月言再怎么说都是他们顾家的亲骨肉。”
“你还不明白吗?”钟离绾看了孙真真一眼,“像皇后这样的人,利益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顾月言从小就身体不好,姿色也比不上现在的这个,不能为她带来利益。况且顾月言从小就不在她身边长大,他们对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现在不过是让一个人换了顾月言的身份继续活着,而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顾月言,根本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