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开始皇甫瑾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幕感到有些一头雾水,但后来他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只是这样被瞒在鼓里,皇甫瑾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帝王的尊严受到了伤害,说话的语气也凌厉了几分。
拓跋曜也知道自己若是不能给皇甫瑾一个满意的解释,自己和北沁的处境可就是真的危险了。不是说他拓跋曜怕了皇甫瑾,只是战事一起,钟离绾的父亲必定要再上战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愿意和钟离绾站在对立面。
“皇上请少安毋躁,拓跋曜现在就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们。我的父王北沁王早在去年便已崩逝,父王崩逝之后原本应该由我继位,但我的王兄却因为觊觎王位,勾结外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更是将父王的事情压了下来,密不发丧。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亲信的护送下逃出北沁,所以他一面压下父王的死讯,一面派人暗中追杀我。我一路逃到京城,幸而得到绾郡主的搭救才躲过一劫。他们没有了我的消息,便以为我已经遇害,我便以郡主侍卫的身份留在了京城。”
“若真相真的如你所说,那北沁为何还要送书给朕,说要与朕联姻?是觉得朕老了所以好糊弄了吗?”拓跋曜的回答并没有让皇甫瑾满意,相反的,更加激怒了他。
只是拓跋曜看上去并不害怕,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如此。“所以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皇上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晓的。因为我与皇上有着一样的疑问。虽然我人在京城,但是北沁依旧有我的线人。按理说,父王崩逝,我也已经遭他毒手,他完全可以自拥为王,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静。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要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是,他们之所以以我的名义来此向绾郡主求亲,是因为他们计划了一个天大的阴谋,我的王兄自小便是野心勃勃,一个北沁国国王的位置根本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他想要做的是这天下的主人。”
天下的主人?在场的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这北沁国的大王子居然是想要将皇甫瑾取而代之。皇甫瑾黑着张脸,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不过是在压抑着没有发作罢了。
拓跋曜看了一眼皇甫瑾的脸色,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们此次前来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要皇上您下旨赐婚,在迎亲回去的路上,他们就会杀了郡主。再放出北沁二王子被绾郡主刺杀身亡的消息,借以兴起两国的战事。所以他才要向皇上您求娶绾郡主,因为他知道绾郡主深受你的宠爱,若是在途中出了事,不管是皇上你,还是郡主的父亲钟离将军都不会善罢甘休,这样就达到了他的目的。”拓跋曜边说边向地上的使者走了过去,“怎么样?使者大人,我说的计划对不对?”
使者看着拓跋曜面色惨白,突然他朝着皇甫瑾磕了一个头,。“皇上明鉴,微臣从未见过这个人,二王子现在还好好的住在驿站里,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查看。至于此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偏偏在微臣求娶郡主郡主不同意时出现,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还望皇上明查,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计,伤了两国的和气。”说着他站起了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拓跋曜。“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我北沁二王子,中伤我北沁的名声,你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我是谁?”拓跋曜大笑了起来,笑声爽朗,但在使者的耳中却是不寒而栗。“我是谁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真的确定我不是北沁的二王子吗?我劝你老老实实将一切都招了,这样回到北沁,本殿下还能看在你将功抵过的份上考虑考虑饶你一命。”
使者听到这话之后,明显有所犹豫,只是犹豫了半秒,他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若是招了,回去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可是现在不在北沁,只要他一口咬定拓跋曜不是真正的北沁二王子,那么就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身份。那么他说的一切就不能作为任何证据。“你说了这么多,可是并没有人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甚至你说你是二王子,但是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并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使者胸有成竹,但是他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这个人就是太后。太后从开始进来时就一直没有说话,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使者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之时,太后却突然开了口。“哀家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他确是哀家的亲侄子,北沁的二王子无疑。”
使者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后所站的方向,“二公主?”但是随即他便想到太后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回过北沁了,便不死心的坚持道。“二公主,你已经多年未曾回过北沁,怎么可能认识二王子?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听信一个来路不明之人的话,而把北沁置于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地步?”
使者看上去一脸痛心的控诉着太后,拓跋曜在一旁看着却只想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肯说实话,看来是时候给他下一剂猛药了。拓跋曜朝门外看了一眼,便有一个影子闪身出去了。太后更是不屑的看了那个使者一眼。
“你不要忘了,哀家不仅是北沁的二公主,哀家还是太后。将北沁置于不仁不义之地的明明就是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更何况哀家还没有老糊涂到是非不分,连自己的侄子都认不出来的地步。十五年前,这孩子曾经来过一次,若是皇上还记得的话应该记得那次他在哀家宫中玩耍之时,打翻了哀家的香炉,在手臂上留下了一块终身无法抹去的疤痕。”
“确有此事。朕还记得这孩子要面子,不让任何人把这件事给传出去。”
“看来皇上的记忆和哀家一样的好,那么这件事情就只有哀家,皇上还有当初的二王子知道。”说着太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拓跋曜的手袖拉了起来,一道伤疤顿时映入所有人的眼中。“你要证据,那么这块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