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府吏走了之后,钟离绾才慢慢的蹲在了男子的面前,“本宫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父亲究竟是死是活跟本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他是府吏,是朝廷命官,而本宫是公主,所以作为朝廷命官的他的死活本宫不可能不管,要怪就怪你自己,实在太不了解本宫了。”
看男子认栽般的不再说话,钟离绾也不愿意再和他废话,再继续嘲弄他,而是直奔主题。语气也凌厉了不少,“我问你,双双呢?”
“双双?哈哈哈——”男子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男子收了笑声看着钟离绾,“双双死了啊!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又怎么样?你能把一个死人复活吗?哈哈哈——”
“你说什么?”钟离绾生气的抓住了男子的衣领,这个人怎么能如此的狠毒。一条人命在他的眼里就是如此的一文不值吗?知道问他已经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了,钟离绾转而走向了另外的打手们,打手看到钟离绾走过来,心里也是害怕的紧,毕竟之前他们可没少帮着男子干坏事。如今他们最怕的就是钟离绾要跟他们秋后算账。好在钟离绾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知道他们不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说到底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
“带我去见双双。”听到钟离绾只是要去见双双,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那几个欺负过双双的人看到钟离绾如此的在意这个丫头之后,开始后悔莫及,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他们知道若是钟离绾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但如今只能是赶鸭子上架,走一步看一步了。
钟离绾看到双双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双浑身是血,衣服凌乱不堪,全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死不瞑目。即使没有人说钟离绾也猜到了双双这死前是受了多大的凌辱。其实有一点那个男人是没有说错的,就是这一切的事情的确是因她而起,至少若不是因为她,双双根本就不会死。是她的出现才害了双双。钟离绾无视身边人的讶异,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双双的身上,慢慢的合上了她的眼睛。“双双,你安心去吧,你放心,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
站起身,钟离绾恢复了之前的高冷形象,眼神冷冷的扫过了在场的这一群人,“谁干的?你们最好主动承认,不要逼本宫一个一个的用刑审问。”
做过的人自然不愿意承认,可是没有做过的人自然也是不会愿意因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平白无故的受刑,钟离绾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招了,把那几个人给供了出来。几人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对于他们的求饶。钟离绾丝毫没有心软,转身离开,“找人将双双好好安葬,然后将这几个人关入大牢,秋后问斩。”身后不停传来求饶的声音,但只要想到双双的那副惨样,钟离绾就没有办法心软,犯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那还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钟离绾离开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府吏。钟离绾看了他几眼,脖子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只是看上去就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钟离绾也能理解,毕竟他不是被别人,而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挟持,而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一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无论是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心里都不是好受的。而且看府吏这个样子,似乎是特意来找钟离绾的。
府吏一见到钟离绾,便摘下头上的乌纱帽跪了下去。钟离绾后退了几句,语气里是不容商量的决绝,“本宫念你不知情,可以不与你计较之前的事情,饶你一命,可你要是来继续为你的儿子求情,那本宫劝你不要白费心思,本宫绝对不允许他再逍遥法外。”
“公主误会了。”府吏的声音充满了疲累。“我自知他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不敢奢求公主可以放他一条生路。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对他如此纵容,也不会发生如此事情。这一切都是臣的过错。臣已经没有脸面再去求公主放过他了。他活着只会更加变本加厉,但是他变成如今的样子与微臣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微臣也没有脸面继续为官,这是微臣的乌纱帽和奏折,还望公主可以替微臣将这些转交给皇上,准许微臣告老还乡。只是微臣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公主可以看在微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下,满足微臣的这最后一个小小的心愿。”
钟离绾看着他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她也是可以答应的。“你放心,折子和话我会帮你带到,这里很快就会有新的官员接手,你可以安心离开。至于那个要求,你先说说是什么?”
他原本以为照着钟离绾对他儿子的厌恶程度,是不会再想听到任何有关他的事情。没想到钟离绾居然还愿意听自己再说几句。“谢公主。微臣别无所求。只想最后再见他一面,还有希望公主可以给他一个痛快,不要让他连走都走的那么痛苦。”
双双死时候的惨样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听到了钟离绾对那几个人所下的惩罚便也已经猜到了不少。看钟离绾对这件事的态度,应该是十分在意那个丫头,如今她死不瞑目,估计也是怨气不浅。他就是害怕钟离绾会用更加残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儿子,毕竟,能在皇宫那个大囚笼里混的如此风生水起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一定都有自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