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谢在书房之中,听到阮逸铭跟阮逸轩一同落水的消息,放下手中的文书便赶了过来,想居然看到大儿子打小儿子的画面,又听到阮逸铭的那一番话,心格外地沉了几分。
这就是他的好儿子!竟然连谋害亲弟的事情都干得出来,那他之后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的?
“爹……”阮逸轩看到阮谢身子不禁缩了一缩,虽说他一早认定这阮府的东西以后都是他的,可是他依旧惧怕这父亲,没有原因就是天生的恐惧阮谢,就像是老鼠碰到猫一般。
阮谢看了眼阮逸轩,又看了眼他面前抖着身子的阮逸铭,陷入了沉默,阮逸铭垂着头他不知阮谢打算如何做,但阮逸轩要推他下去是真的,阮逸铭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阮逸铭抬起了头,眼眶中闪亮着泪花,对着阮谢跪了下去,“父亲,都是逸铭的错,如果不是逸铭,大哥不会遭了这罪,逸铭领罚。”
“你知道就好。”阮逸轩冷哼了一声,轻嘲道,“我若是有闪失是你一个庶子能够陪的起的?”
“哦,难道大哥是人逸铭便不是?逸铭是庶子,大哥便是嫡子不成?呵呵,倾城竟不知这府上已经这般说了,倾城明了了,那么父亲打算什么时候扶二夫人为平妻?”
阮倾城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她自下午告别了萧婉儿跟慕子誉等人,便回了阮府,刚换好衣服却听到了阮逸铭跟阮逸轩落水的消息,匆忙赶来却听到阮逸轩这番言语,眼眸沉了几分。
阮逸轩眼眸微微暗了一分,心头不禁暗骂利如意没用,肖氏死了多年利如意虽然她握了府里头的大权,可却还未被提为被阮谢立为妻氏,哪怕是平妻也没有,而他的身份就一直尴尬着。
明明是阮府的少爷,母亲执掌大权,可在阮倾城的面前生生要矮上一截,面子更是落了一分,该死!
阮倾城淡淡地扫了一眼阮逸轩,便走到了阮谢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恭敬地唤了一声,“爹爹。”
阮谢并未言语,直至阮倾城在他面前叫了一声爹爹,阮谢这才回过了神来,大手摸了摸阮倾城的脑袋,面上有几分怀念,回忆着那风华绝代的女子,与她一生的经历,阮谢低声地叹息了一声。
“倾城,我的妻子只有你娘一人,也只会是她一人。”这是阮谢对阮倾城的承诺,也是他悼念肖氏的方式。
然,阮谢这话却让刚来的利如意生生的顿住了脚,胸口涌上了一团火,却只能生生地压着,许久她的脸色才好了一些,走到了阮谢面前福了福身子,接着将目光落在了阮逸轩身上,不禁有几分心疼。
“娘,都是这死小子,若不是他我不可能掉进水里面!”阮逸轩见阮谢无法说通,便将目光投到了利如意身上,利如意最宠他,只要是他受了伤,利如意必定会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可阮逸轩今日却注定要失望了,利如意即便有心帮助可在阮谢面前,却有心无力,阮逸轩什么德性她自己清楚,只是他这一次一同落水算是买个教训,倒是那阮逸铭。
利如意如水的眼眸中划过了一道暗芒,或许她该重新审视这个小子,小小年纪竟然能在半月反击了阮逸轩两次,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阮谢,如此只能委屈了阮逸轩,利如意面色一沉,对着阮逸轩问道:“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对着阮逸轩使了使眼色,让他在阮谢面前服个软,别硬碰硬,可阮逸轩又怎么会如了利如意的意,他的性子早就被浇惯坏了,让他给人道歉,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八壹中文網
阮逸轩冷哼了一声,开始说道:“我今日去柴房把我那两个下人领了出来,没想到看到了阮逸铭这小兔崽子,便要去跟他打招呼,没想到他居然拖着我一同落水!父亲,你就应该打死阮逸铭!他在家中就是一个祸害!”
“放肆!”阮谢一声低喝,额上青筋不禁勃.起,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事实如何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阮逸铭能把阮逸轩拖下水去谁信呢,且不说这走道离池水边有一片草坪的距离,就是他们这力气本就悬殊,除非是阮逸轩本就没安好心,不然谁打招呼会打到池塘便去。
阮逸轩被阮谢这猛地一声呵斥,吓得浑身抖了抖,有几分胆怯可回想自己的话走觉得没有漏洞,推了一把阮逸铭,对着他低喝道:“你说,是不是?”
“是……都是逸铭的不是……逸铭不该推大哥入了池塘。”阮逸铭说着身子开始一抽一搭,看起来好生可怜,实际上是被冷的,阮逸铭的身子骨本就羸弱,即便身处八月,可这风一吹小脸便红了起来,接着阮逸铭脑袋一昏晕了过去。
阮倾城离阮逸铭是有几分距离,但是她一直注意着阮逸铭,谁想却看到了阮逸铭晕倒的画面,连忙跑了过去,在阮逸铭落地的那一刻,将阮逸铭抱了起来。
阮逸轩见阮逸铭突然晕倒,心头一跳,低声地说道:“不会是故意的吧?说了一句话就倒,做戏给谁看……”
说着便上前,想要用脚把阮逸铭给踢醒,阮谢见此低吼了一声,“逆子,你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中!来人拿家法!”
阮逸轩闻言脸色依旧阴沉,却不好发挥,他也怕阮谢真对他做些什么,于是便沉默着没有说话,可家法他也是不想受的。
“爹,凭什么我跟这小子一起落水,你就罚我不罚他?”阮逸轩不服气地说道。
利如意见事情成了这样,秀眉拧了拧,走到了阮逸轩面前无声息地将阮逸轩挡在了身后,“老爷,逸轩今日做的事是有错,可家法却也不至于,是否有些过了。”
“那二夫人认为什么更合适?”阮倾城看了眼怀中的阮逸铭,目光平淡地看向了利如意,不咸不淡地问道。
利如意微微蹙了蹙眉,心里头如同麻花一般搅成了一团,阮逸轩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虽然没闹出人命,可那明摆着算计庶弟,这若是传出去,对阮逸轩未来仕途之路必定是有影响。
利如意眼睑微垂,看向了盛怒的阮谢道:“老爷,事情已经出了妾身也不会为轩儿推脱,他做的错事便要由他一人承担,老爷要罚轩儿,妾身无话可说。”
阮逸轩本以为利如意会为自己说好话,谁想她居然这般说,双眸不禁睁大,对着利如意惊呼道:“娘!你怎么可以!”
“闭嘴!你做了这事,我脸上也没有光!”利如意对着阮逸轩呵斥了一声,接着转过身对上了阮谢,秀眉微微皱了皱,道,“只是倾语婚期在即,若是逸轩在此刻出事也不好,到时候只会让阮府……”
事关阮府颜面,阮谢也不得不重视,而阮倾语这婚事,阮谢的眼眸沉了几分,这利家的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见阮谢没有吭声,利如意不由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故而,妾身觉得不如将逸轩关在阮府里,一来惩罚他,让他长个记性,二来明年春试逸轩也该去试试,身为阮府长子而逸轩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也该去讨个一官半职。”
阮谢扫了眼阮逸轩,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脸不禁一沉,道:“他若这个性子,去了官场也是给本官丢人,此时暂且不提,至于今日之事家法可免,然你半年不许出自己院门一步,同时在你二弟醒来向他道歉,直至他原谅你为止!”
阮谢说完这话,没有等阮逸轩的反应,便转过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诚如利如意所言,阮倾语亲事在即,他若是此刻处罚阮逸轩无疑在打利家的脸,阮逸轩身上也有一半的利家血脉啊!
管家兆祥见阮谢出门后面色一直阴沉着,便对着他说道:“这事怕是要委屈了二少爷。”
“不见得。”阮谢抬起了眼眸,看了眼阮倾城怀中的小人儿,眼眸微微沉了几分,嘴角扬了一丝浅淡地笑意,便再没有回头,大步向前。
阮逸轩心头恼火,要他跟阮逸铭道歉,这怎么可能!接着他看着一直昏迷的阮逸铭,心头恼火,而阮谢也已经离开,上前便打算直接踹阮逸铭一脚。
阮倾城抬起眼眸,青竹飞身而出,直接朝着阮逸轩打了一拳,却并未用力而是将他推到了他身后利如意的身上。
“你,是谁?本少爷是你可以……唔。”阮倾城直接抓起了红袖手中碟子上的糕点,打在了阮逸轩的嘴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利如意见此,眉头皱了皱,但也庆幸阮逸轩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不然传到阮谢耳中怕是对阮逸轩更加的不好,反之将阮谢推向阮逸铭。
利如意摆了摆衣衫,对着阮倾城道:“二小姐,不若这逸铭便由我来带去他的院子,二小姐每日烦劳,到底也辛苦。”
“不辛苦,我照顾我弟弟不辛苦,倒是麻烦夫人看好大哥,毕竟下一次会出什么样的事倾城可不敢保证,毕竟倾城的脾气不是很好,而且比较护短。”阮倾城说完这话,便让青竹抱起了阮逸铭,领着人去了浅云轩。
利如意攥紧了拳头,眼眸微沉,阴沉片后却又笑出了声,“有几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