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府
漆黑的房里,阮倾语弯着身子浑身发抖,一阵阵的痛楚从腹部传来,好似要将她全身皆扎破一般,这是蛊毒发作了吗?
“啊!”阮倾语不由地尖叫了一声,手指死死地抓着地,指甲在地上磨出了血迹,划出了长长的血痕,阮倾语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痛……好痛……
嘎吱――
门不知何时打开,利云天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铃儿,面带着笑意一步步的走到了阮倾语的面前,弯下了身子抬起了阮倾语的下巴,啧啧了两声,接着嘲讽道:“瞅着这小脸看有多可怜呐,可惜了可惜,谁让你偏要于我作对呢?”
“作对?”阮倾语险些要笑出声来,到底谁跟谁作对?谁将谁不当人?
利云天看着阮倾语这副死样,以及嘲讽的眼神,心里头一堵,不由地冷哼了一声,甩袖出了门去,最近因着阮倾城的消息,他心情甚差也没有心情与阮倾语玩。
索性阮倾城最近醒来了,这让利云天松了一口气,利云天拿着折扇拍了拍背,喝了一口水,便出了门去,这样的好消息也该与旁人分享一下。
利云天出了门后,琼儿跟锦儿偷偷溜了进来,琼儿拿着复制的钥匙走进了密室,却看着阮倾语的状况甚至比之之前更差,琼儿心头一阵心疼。
“小姐,小姐,别怕琼儿救你出去。”琼儿拿着将阮倾语身上的锁链打开,接着扶着阮倾语朝着利清国的院子而去。
另一处朝着大门而去的利云天忽然心头有些慌,像是要出了什么事儿一般,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跑去,接着一把打开密室的门,果然密室中已经不见了阮倾语的踪迹。
利云天连忙将院子里的人招到了一起,道:“速去将阮倾语找到,记住秘密行动,不得惊扰到府中人!”
“是!”下人们连忙应答道,接着转身纷纷出去寻找阮倾语的下落。
利云天握着折扇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还是忍不住步伐朝着门外而去,若他猜想不错,阮倾语怕是正朝着那处赶去。
阮倾语停在利国清的院门,紧接着一阵痛楚让她无法再向这院门走进去,阮倾语手抓着衣服,捂着腹部额上冒出了冷汗。
“小姐,你怎么了?”琼儿见此担心的要死,连忙握住了阮倾语的手,拉着阮倾语连声询问道。
阮倾语手撑在地上,死死咬着牙关,想要上前再走一步,可仅是一步却疼得阮倾语全身冷汗直流,阮倾语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到了利国清的院门口,如果放弃那她与利云天便是真的完了。
这再不济也是她的夫啊!
琼儿看着死撑的阮倾语,心头不是滋味,她家小姐明明这般善良偏生摊上了这么一个丈夫,这也就罢了……可利云天简直是拿阮倾语的命在玩。
“小姐,将军定是不想见我们的,我们都到了他院门前,却没有一人出来,小姐……你,这又是何苦?”这一刻琼儿多想说,一起逃吧,可阮倾语绝不会允许。
阮倾城语咬着唇瓣,心头却如同一明镜一般,可她不信利国清当真不会管她,便要进去院子去,然还没进入院子便被那看门的两人给拦住了路。
两人道:“将军不在。”
“什么,不在?”琼儿有些吃惊,接着看向了阮倾语。
阮倾语目光复杂,看了那两个看门的许久,接着低头对着琼儿说了几句,琼儿连忙点头,接着扶着阮倾语去了来时的另一条路。
既然利国清不在,她们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当利云天到了利清国的院门时,看到的只有两个看守的侍卫,利云天本想对着两人问阮倾语的消息,又担心若是阮倾语没来,自己这般问了怕是会引来他人乱想,尤其是如果传到利国清的耳中,自己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利云天思索再三,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问道:“不知两位,今日可看到了奇怪之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一同摇了摇头,事实上最奇怪之人该数利云天。
利云天想了想,对着两人说道:“嗯,烦劳两位莫要将我来这儿之事,告诉大伯。”
若不是两人是利清国之人,若是伤了损了自己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故而利云天不得不以礼相待。
两人互看了一眼,越发的觉得利云天格外的奇怪,看着利云天的眼神也透着一丝怀疑,利云天见此沉了沉眼眸,抿唇道:“云天先告辞了,若是大伯回来了,望两位只会云天一声。”
说完,利云天便转身快步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担心自己这么走下去会暴露的更快,若是被利国清知道自己这般对待阮倾语,他是真的不用在皇城里待了。
哪怕他再受老祖宗的宠爱,也不及家族的利益来的更重。
倒是那贱蹄子,如今跑去了哪儿?
利云天离去之后,两个看守的人对视了一眼,左边的人去了院子里,打开门书桌旁站着的正是他们所说不在的利国清。
看守之人对着利国清拱了拱手,说道:“将军,方才表夫人一身狼狈而来,紧接着表少爷便跟了过来。”
“嗯,看着他们点,下去吧。”利国清点了点头,便继续点墨挥笔书写字样。
看守闻言退出了房门,看守离去之后,屋内走出了一身穿暗色长衣之人,利国清写下最后一笔,将毛笔放在了桌岸上,道:“润年你如何看?”
润年不是旁人正是利家的管家,也是与利国清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润年摸了吧胡子,道:“怕是那利云天用了私刑,若是被阮相知晓,怕又是一难。”
利国清何尝不知,只是老祖宗对利云天甚是喜爱,先前利云天已经出了一事,虽是他自找的可到底老祖宗觉得这孩子命苦,便有意留在身侧,利国清无法只得将利云天留着。
可利云天居然敢阳奉阴违,能惹得阮倾语打算来告状,他怕也是下了狠手了,利云天看了眼桌上的字帖,揉了揉眉心,道:“此事无需声张,到底人家小两口之事我随时大伯到底也亲不到那个份上,如今阮倾语怕是受了委屈,你为她遮掩一二,等她气消了自然会回去,利云天那头让他着急上几天,长长记性。”
“润年明白,然小姐若是问起此事该如何?”润年对着利国清请示道,平日里利雪晴对着阮倾语倒也是客气,多少会帮一些,今日出了门去若回来得知怕会出了事端。
利国清将笔放在了桌岸上,漆黑的眼眸幽深了一分,道:“利云天不会声张此事,你们口风且紧些,这些事不是她该担心之事。”
“是,那润年这就去安排。”润年对着利国清拱了拱手,转身出了门去。
润年走后利国清垂着眼眸看着桌上的字样,接着将桌上的字丢进了火盆中,于是利家的名声而言,一阮倾语又算得了什么?
润年出了院子后,迎面撞到了一冒事的小厮,润年微微蹙眉一看那小厮倒是利云天院子上的人,便对着小厮道:“平日里冒冒失失便也罢了,在将军的院子前也这般冒事,还不领着自己的人滚回自己的院子好好反省?”
小厮闻言这话心头一转,便明了了润年的意思,连忙对着润年拱了拱手,接着连忙与其他几个小厮与丫鬟说了一声,几人灰溜溜地溜了回去。
而一路从利国清院门离去的阮倾语,被琼儿带着去了一处冷院中,这院子是出了名的古怪也没人敢来,故而阮倾语才会让琼儿带着她来了这里。
琼儿将房间收拾了收拾,将阮倾语小心地放在了床上,而锦儿则拿着许多的东西走了进来,接着给阮倾语盖上了被子,又端着一碗热粥给阮倾语喂了下去。
阮倾语这才有了些血色与力气,她对着锦儿道:“让你所带之物,可带来了?”
“带来了。”锦儿点了点头,拿出了文房四宝放在了桌子上,阮倾语见此不顾琼儿锦儿的话,挣扎着下了床,接着写下了三封信。
将信放入信封之中,对着两个丫鬟道:“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我别无他法,你两人陪着我数年,这事我也只有交给你们才放心,这三封信带我交给母亲,大姐,以及二姐,若母亲与大姐肯相助这第三封便不用交给二姐,若不肯……你们再给。”
“奴婢明白,只是小姐为何不给相爷?”琼儿不解,明明阮谢才是阮倾语最好的靠山。
阮倾语闻言一顿,只是看了眼琼儿,锦儿见此拉着琼儿出了门去顺带着关上了门,阮倾语望着紧闭的大门,眼底划过了一丝苦涩。
她怎么敢与父亲说她如今经历的事情,她本就无能,如今难道还要给父亲添乱不成,阮倾国毕竟欠了她,而徐曼云再怎么说是她的母亲,约莫也会帮她,若他们都不愿意帮,阮倾城你可会帮?
阮倾语拿起了锦儿带来的吃食,咬着馒头食不知味,她多次拒绝了阮倾城,阮倾城可还会再帮她?
不知何时也到了深夜,阮倾语蜷缩着身子,闭上了双眼,一行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