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韶华殿中王慧茹气的打翻了桌上的果实,星眸之中尽是阴鸷,若非云枫回来的及时,如今哪儿有绿珠什么事儿,绿珠虽然眼瞎了可嘴还没毒哑了,这若是与阮倾城说了,此事只怕会烧到她的身上。
云枫怎就看上了绿珠!怎就这般及时的救下了绿珠!
“娘娘如今应当如何?若是……”
落雪不敢将话接着说满,但她清楚王慧茹自然会懂,但她们都清楚若是王慧茹倒了,他们这韶华殿的奴才都没有好果子吃!
王慧茹横了一眼落雪,有几分烦躁地说道:“你问本宫,本宫问谁!”
落雪闻言转了转眼珠子,接着对着王慧茹说道:“娘娘若不然你便与惠妃娘娘或者皇后娘娘服个软,到底都是一条船上的若不救您,她们又如何自保?”
闻言,王慧茹微微一顿,斜过了眼眸看向了落雪,落雪见此低下了头去,暗地里朝着雪薇使了使眼色,雪薇见此上前说道:“娘娘若不然您还能怎么办?真要等到皇上与贵妃娘娘查到您这儿不成?娘娘如今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更衣,随本宫去长乐殿。”王慧茹也有自己的考虑,蓝若仙虽然有实力,但她定是摘得清的,可利雨晴却不是,若是利雨晴能救了她自是最好,若是救不了她也不介意将利雨晴拖下水!
雪薇与落雪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上前为王慧茹梳好妆容,看一切整理结束后王慧茹这才领着两人朝着长乐殿而去,在王慧茹到了长乐殿时,才发觉利雨晴显然早就在等她。
院落之中,利雨晴素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朝着王慧茹看了一眼,道:“这是本宫新烹制的茶,你来品品味道如何?”
王慧茹闻言面上一顿,低下了头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因此没有发现利雨晴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以及一宫女从长乐殿离去的身影。
“这茶少了点韵味,淡了些,也苦了些。”王慧茹将茶杯放在了桌面上,抬头望向了利雨晴,单刀直入道,“既然你在等我,想来你该清楚本宫此次所来的目的,到底也做了多年的姐妹,想必姐姐不会见死不救吧!”
若非为自保,王慧茹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喊她一句姐姐?利雨晴如是想到。
“本宫若是不帮,只怕妹妹是十分乐意与姐姐一同下水,如此本宫倒不如与妹妹一同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利雨晴笑看着王慧茹,见王慧茹松了一口气,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王慧茹站起身来对着利雨晴拱了拱手,面上却毫无半分恭敬的意味,而是十分得意地说道:“多谢妹妹,他日若妹妹有事相助,姐姐也定当涌泉相报!”
说完这话,王慧茹便十分欢喜地转身回了韶华殿,利雨晴在王慧茹离去之时,抬起了双眸望着王慧茹离去的背影,唇边勾起了嘲讽的笑意。
“小姐,那王慧茹着实过分了!明明是来央求小姐,她竟还这般无礼相待!”墨玉十分恼火地看着利雨晴,她实在不解利雨晴为何要与这人合作。
利雨晴提起紫砂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倒在空杯之中漾起了淡淡的涟漪,印着利雨晴格外深沉的双眸,“狗咬你,你还要咬回去?更何况不过是一条病狗,早晚都得死,我们便做一日的善事,算是还了这多年的姐妹之情。”
嘲弄的话语令墨玉明白了利雨晴心头的想法,挽歌从门外走进端着新做好的衣服,走到了利雨晴的面前,利雨晴见此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衣服。
“娘娘,若穿了这衣服定能在晚宴之上,艳压群芳!”挽歌望着利雨晴笑答道。
利雨晴嗤笑了一声,“艳压群芳又如何?有珠玉在前本宫也不过是个陪衬,成了放到屋里去,本宫也该准备准备好去晚宴上看一场好戏了。”
……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阮逸铭跟在阮谢身侧沉着眼眸,手里头拿着一叠的供词,而在这供词之上皆有着后宫之中两位娘娘的大名。
“此事你既已查出自是最好,但莫要乱了布局,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阮谢在阮逸铭身侧提醒道。
看着日渐成长的阮逸铭,阮谢有几分欣慰,虽他也有提供帮助,但阮逸铭能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逼出供词也算是他的本事。
阮谢抬起头看着渐渐暗下的天,唇角不由扬起,这云夏要变天了,可你们的延续,他们能够以完美结束吗?
阮逸铭见阮谢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有几分好奇,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那边的事情处理才是,想了想还是上了御书房与慕子誉再商讨商讨,毕竟是后宫中的两位宫妃参与,而且闹出了人命算不得小事,怕就怕因此还要牵扯出朝廷之事,尤其是利家之人。八壹中文網
阮谢在看到阮逸铭朝着御书房走去后,便朝着御花园而去,恰逢利国清走来两人在半空中对了视线,便皆背过了脸去,各朝着一边而走,免得再生事端。
晚宴开始之时,蓝若仙早早地坐在了皇后之位上,却是眼睁睁地看着慕子誉与阮倾城相携而来,袖中的拳头不由攥紧,耳后慕子誉更是将阮倾城的位置按在了他的身侧,无形之间给了蓝若仙的脸上一巴掌,使得蓝若仙的脸迅速僵了一僵,不过极快却又好转了回来。
而后宫中的几个主子姗姗来迟,索性谁都未曾说些什么,晚宴开始的前一段时间到算是安定,歌舞笑语,实乃热闹,然就在慕子誉下旨要犒赏三军之时,利国清站起了身来。
于往日不同,今日的利国清格外的深沉,即便身穿着官服却也能察觉出他里面夹杂着一件白衣,而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利雨晴坐在上座之上看着利国清苍老的容颜,抬起了帕子掩住了唇角挑起的弧度,望着利国清的眼眸越发深沉了起来。
这就伤心了?也是到底是亲生女儿,只是好戏还在后头呢,父亲大人!
“利将军你这是……”慕子誉心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真,利国清掀起了官服将里头的丧衣露了出来,对着慕子誉跪下,道:“老臣状告阮相教子无方,是的阮逸轩造成通敌叛国之罪,请皇上着重处理此事!为老臣死去的女儿,以及在边关战死的将士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利国清的话音落下之时,晚宴上瞬间寂寥无声,连同歌舞也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慕子誉。
谁不知道慕子誉宠爱阮倾城,这利国清这话这不是赤果裸的打阮家人的脸,更是在打慕子誉的脸,在场的人皆不是傻子,自然嘴闭的更紧了一些,可并是不人人都想要独善其身,身为利家的女儿,利雨晴自然是最有资格说话的。
利雨晴豁然站起,走到了利国清面前,不可置信地问道:“父亲!二妹这是怎么了?她出城之时不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没就没。”
因这事牵连之人许多,故而没有人敢大肆宣扬出来,故而利雨晴便故作不知,以免露馅,毕竟利雪晴怎么死的,她与蓝若仙再清楚不过,虽是阴错阳差但却也是完成了。
“你二妹,便是被阮家那没用的儿子害死的!”利国清赤红着双眸,死死地瞪了一眼阮谢,接着对着慕子誉道,“请皇上还老臣与战死的将士,一个公道!”
阮逸铭不愿让慕子誉为难,挺身站出走到了人前对着慕子誉跪下,道:“此事是阮家不是,逸铭愿削去功勋,给利家以及那些战死的士兵一个公道。”
“老臣愿摘下头上这乌纱,让贤与堂上的各大官员,还利将军与战死的将士一个公道,只是谁愿意接下丞相之位!”说完阮谢便要摘下头上乌纱,便要交于在场的官员。
满朝文武哪有人敢接,连忙推脱道:“丞相大人在位之际勤政廉民,体恤百姓,实乃当之无愧的官员,本应领携百官为云夏共创蓝图,我等请皇上赦免丞相管教不严之罪!”
“这……”慕子誉故作迟疑地看向了利国清,利国清见此轻哼了一声,面色沉了几分。
阮逸铭见此对着满朝的文武百官拱了拱手,接着对着利国清做了个揖,格外恭谨地说道:“此事是逸铭的不是,本以为大哥到了利将军这儿,定是能够收敛一些,毕竟二夫人的娘家便是利家,而大哥也应当不会做出什么失责之事,却不想……”
利国清在听到这话时,老脸更沉了几分,正要开口时,便听阮逸铭开口又道:“父亲为官多年,又是百官之首政务繁忙,故而只得将家中后事皆交于二夫人,在出征之时,父亲曾多次告诫逸铭,让逸铭看好大哥,然这是逸铭失责,逸铭愿一力担起所有罪责!”
“好、好的很!”利国清生生地咬住了后槽牙,这两面说他利家教人无方,才养出了这样的祸害,这阮谢生的儿子好生厉害!
阮逸铭并未接着看利国清,而是转过头对上了慕子誉,对着慕子誉拱了拱手,道:“此事皆因逸铭督查失职之错,而我父身为两朝元老,年事已高若要责罚,逸铭愿为父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