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抬眼,恰好把安林眼底的厌恶给看了个清楚,露出一个轻缓的笑。
且不说小院子离正厅有多远,单单是这项斥责,俨然让安以沫对安林的好感全无。
“以沫自然比不得大姐孝顺,迫不及待的想制造出一个外孙讨父亲的欢心。”安以沫狡黠的说道。
安林又不是她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对原主漠视得彻底,她又何必和他客气?
安淑巧那件事,无疑是安林最介意的事情,即使他把马夫处死,可是还是堵不住幽幽众口,甚至夜王都不愿意和安府走近了!
他气得一口血喷出来,阴霾的看向气定神闲的安以沫。
反正安以沫也和夜王解除婚约了,对安府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不如彻底给毁掉了得了!
他这一口血,把安淑巧等人吓坏了。
安淑巧安慰道,“爹爹,您别动气。”
扭头就朝安以沫大吼道,“贱人,还不快给爹爹认错?”
安淑巧给安以沫投去的视线,充满了阴狠,若是普通人见了,定要被里边溢满的恶毒给吓破了胆!
安以沫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普通无比的五官上,一双带着亮光的圆眸突出,狡黠灵动,仿若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闪动人。
这副模样,却叫安林下了决断!
没有用处的人,不配留在安家!
“当年你的母亲和人通奸,生下了你!我安林自问这么多年来对你仁至义尽,没有苛待你半分,如今你长大成人,也该去找你那不详生父!”安林狡猾的说着。
这话的作用,无亚于一颗原子弹爆炸。
安淑巧失声惊呼,“这贱人竟然不是安家骨肉?”
不管是二夫人,还是一旁静听了许久的安蓉母女,眼里都迸出喜色来。
二夫人更是落井下石,嘴角忍不住翘起来,“没想到夫人竟然做出这种不贞之事,老爷何苦要留如此贱人霸占夫人之位?”
她实在是太高兴了,也顾不得露出丑陋的一面,步步紧逼。
安以沫黑黝黝的圆眸,仿佛洞悉了一切般,冷静,淡然。
她不相信原主记忆里已经模糊却挡不住慈爱的女人会做出这种事。
更何况,她早已把原主母亲病死前的事情通过令雨了解清楚了,原主母亲嫁进安家八个月生了原主,对外称是早产,可安以沫从来就不曾察觉,这具身体有早产儿的病状。
她原本还疑惑,安林这一番话,彻底的为她解了疑惑。
原主母亲在嫁进安家时,早已有了原主。
也就是说,原主的生父,可能还在世间。
安林所谓对原主的仁至义尽,没有苛待之说,安以沫只想给他竖根中指。
狗屁仁至义尽!
把原主弄到茅草屋里八年之久,这是仁至义尽吗?
还不苛待半分?
安以沫真想一口唾沫吐到安林那张虚伪的脸上!
她视线一扫,扫到二夫人等人面上的欣喜之色,唇缓缓勾起,“我自六岁发现不能修炼后,就被挪到偏僻的一座茅草屋中,直到今日。”
带着你的仁至义尽狗带吧!
安林的脸色瞬间一变,没想到安以沫把这些给说出来,眼里透出恼羞成怒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安以沫又缓缓吐出一句话来,“所以我很好奇,安将军是有什么底气,说出仁至义尽这四个字呢?”
早就找了一个地方看好戏的侍卫眼里露出赞赏来,不愧是太子殿下看中的女人,这般有魄力和安林对着干。
只是可惜了,是个不能修炼的,侍卫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惋惜来。
安林的脸色更难看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二夫人见状,冷笑着朝安以沫说道,“二小姐,哦不是,安以沫,你别太嚣张了!老爷一向宅心仁厚,只要你跪下认错,说不准老爷还会让你进安府的门,你可要想好来!”
一个不会修炼的废柴,只要没了安府,能成什么气候?说不准连吃饭都成问题!
二夫人抬着下巴,一副高傲的等着安以沫来认错的模样。
安以沫挑眉,这就叫嚣张了?
黑黝黝的眸子无端露出几分狡黠来,更嚣张的,还在后头呢!
霸气的话语从粉红粉红的樱桃唇瓣跳出来,“安府门,我安以沫,还不屑入之!”
站在那的身躯分明瘦弱极了,却掩盖不住那股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
安林心中一凛,安以沫,绝对不能再留下了!
他冷声道,“好!好!好!今后安府,不欢迎安以沫!”
一时之间,周围的仆人看着安以沫的身影,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而安以沫,只是带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仍在时不时弹着手指,气定神闲。
“那老爷,安以沫的母亲……”二夫人还没忘记这回事呢,只要安以沫那死去的贱人母亲不占了正室位置,她再扶正,可就没人敢说半句闲话了。
“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了。”安林哪里不知道二夫人的算计?
二夫人脸色难看,扭头就找人撒气,“还不快把这个安以沫给赶出去!”
还没等众仆有所动作,一直被忽略了的侍卫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安将军,这入学邀请函是太子殿下命我送来这儿的。”
他说着,拿出了一张金色的帖子,花纹张扬地环绕在帖子外表。
安淑巧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娇羞着走到侍卫身前,矜持的伸出手,激动之色抑制不住的爬上她的脸庞,“把邀请函给我……”
最后一个吧字还没说出来,安淑巧就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金色邀请函到了安以沫的面前。
“安……安小姐,这是太子殿下特地命属下送过来给您的。”侍卫恭敬的说道。
安以沫挑了挑眉,看了看安淑巧因不敢置信而扭曲变形的脸,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把邀请函接过来。
“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了。”
她虽然不知道太子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借对方的势,来看安淑巧的难堪,她还是十分乐意的。
圆眸一下子弯起来,狡黠得像只小狐狸一般。
“她不过是个废柴而已,怎么能去云水宗入学?太子殿下一定是记错了,把邀请函给错人了……”安淑巧语无伦次的说道,美目盯着金灿灿的邀请函,嫉恨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