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人阴阴地笑出声,“不错,不错,这次竟叫我遇上了天玄体,只要吃掉你,我就可以重塑躯体了,哈哈哈……”
那声音如同破旧的大提琴弦摩擦一般,刺耳又嘶哑。
安以沫微微一笑,“常年不见天日的感觉,今日遇上了我们,恐怕前辈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血人以为安以沫说的是他可以重塑躯体重见天日的事情,他满是得意,“你这张小嘴讲得不错,看在你的恭维上,我就大发慈悲给你一个痛快。”
“你是不是误会了?”安以沫笑眯眯的,吐出来的话语却是冰凉刺骨,“我的意思是,遇上了我,你不仅不会重塑躯体,还会失去如今这幅情景,彻底在世间灰飞烟灭。”
血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登时气得血池晃荡,“你竟敢耍我!”
要的就是他暴躁愤怒的情绪!安以沫眸中一亮,她迅速把幻水镜拿出来对着血人一照,一抹光亮笼罩住血人。
血人怒极了,朝某一处开始攻击,似乎把那里当成了安以沫所在的地方,陷入了安以沫为他制造的幻境。
安以沫拿出来的,正是魔界至宝幻水镜。
旁边脸上红晕终于消退了的白晨之看着安以沫手里的镜子,眼里突然一闪,他有些惊恐的说道,“安安,你手里的是什么镜子?这制造的,似乎是幻境吧?”
安以沫看了他一眼,也不瞒他,“这是魔界至宝幻水镜。”
她想试探一下这白晨之,毕竟方才妖皎说,白晨之那一行护卫似乎身带魔气。
白晨之惊恐的往后退了几部步,“安安,魔界至宝怎么会在你手里?这不是应该在魔界中人手里吗?”
见他恐惧害怕到不行的模样,安以沫终于放弃了试探,他如果是魔界人,那他演技也太好了。
安以沫腹诽完,看着陷入幻境的血人缓缓说道,“不过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
反正来日方长,她往后慢慢试探便是。
白晨之似乎是相信了这个理由,他轻咳一声,“那我们怎么出去?”
“血人每攻击一次,血池里的血水就会少一点,我怀疑出口就在血池底下,等等便好了。”安以沫说完,盘腿闭眼修炼了起来。
白晨之看得咋舌不已,这丫头也太镇定了吧?不远处就是危险的血人,虽然是陷入幻境的,但安以沫直接就闭眼修炼,让见惯了风浪的白晨之惊奇不已。
这里看不到白天黑夜,他们只能根据头顶那一丝微弱的光来判断时间。
大约是半夜,安以沫终于睁开了眼,她看向已经干枯得差不多的血池,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她拿出寒冰剑,聚精会神往血人身上一砍。
几乎耗费了所有力气的血人被她砍成两半,这一砍,也把血人从幻境里砍出来了,他残留着一口气,声音含恨,“没想到我竟然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咳咳……”
等血人烟气,血池里的血水被蒸发,露出了一条通道。
白晨之看着那通道,有些迟疑道,“咱们要从这走?”
刚才这还布满了血水来着,说不定也有一些蔓延到了通道里……白晨之越想越恶寒,他赶紧的搓了搓手臂。
安以沫看他一眼,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不会怕了吧?”
血对她来说,压根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比这血池更恐怖的,她不知见识过了多少。
白晨之被她这么一堵,倒不好接口了,看着安以沫走进通道里,白晨之脸上怯弱担忧的神情突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感兴趣的笑容。
真不错呢,遇上了这么一个神秘的丫头。
他捂住自己受伤的胸膛,狠狠一抓,就像感受不到痛苦一样,他笑了笑,跟上了安以沫。
通道很窄,安以沫能感受得到,他们一直在往上走,这说明了,他们正在走出去。
突然,她身后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的,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转头去看,发现跟在身后的白晨之晕倒了,脸色白得透明。
她只好回头扶起白晨之,见他被血染红了的伤处,眉头狠狠皱起来。
刚才不是止血了吗?现在怎么会又出这么多血?
来不及思考太多,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块干净的布料,把白晨之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她有治疗水,可是她还没确定白晨之和魔界有没有关联,因此倒是不敢给他服用。
白晨之不一会儿极醒了,安以沫问他道,“你的伤口怎么又出血了?刚才不是止血了吗?”
白晨之被她直白的问话弄的一愣,随即低下头,掩饰住眼里的诡光,“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刚才太害怕,扯到伤口了。”
安以沫无语了,“要是没事,那就继续走吧。”
她掉进来这么长时间,估计外边的小火和妖皎该急坏了。
“安安,我头好晕……”白晨之可怜兮兮道,说着突然眼前一亮,“安安,不如你背我吧!”
这家伙说什么?
安以沫觉得自己的忍耐快到尽头了,她挑挑眉,看着比她还高一头的白晨之,“你真要我背你?”
白晨之眼前一亮,他连连点头。
安以沫手展开,露出一个小小的袋子,把白晨之看得一头雾水,“安安,这是什么?”
安以沫翻了个白眼,“管这袋子作甚?赶紧的自己钻进来。”
还好她想起来貌似从那渣男身上,她还弄了这神奇的袋子,可以装活人,绝逼是独一无二的宝物。
白晨之脸上的表情僵掉了,他抖了抖僵硬的脸,“安安,我这么大只,这袋子怎么装得下我?”
安以沫不和他废话,她可是挂念着上边的那两兽,直接把白晨之往袋口塞,袋口散发出一阵引力,把白晨之给吸进了手掌大的袋子。
安以沫把袋口给拉紧,笑眯眯的弯了眼,大步朝外走去。
袋子里已经变成袖珍版的白晨之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都站不稳,简直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安以沫走了不久,就出了通道,映入眼帘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看来,她这是进了寒冰山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