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人总算是露面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意外的让凰新雪对他臣服。
黑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当然没有。
所以此刻的他才会心情如此之好。
黑影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顺势上前强硬的拉住了凰新雪的手腕,只是轻轻一带,便是将其拦在自己的怀中。
凰新雪几乎是下意识的挣扎,黑影目光一沉,生生的止住了凰新雪的动作。
黑影脸上凝重的表情这才缓解了几分,伸手拿出调制好的药材,动作轻柔的在凰新雪身上涂抹。
咔嚓——
凰新雪一声惊呼,身上已经不着寸缕,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黑影的面前,黑影却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一丝激动都没有。
虽然他的眼中是带着笑意的,可是那笑意总让凰新雪觉得,他没有心……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更像是在机械的做着某一件事情。
就连……
同她双修的时候,也不过是因为这具身体是个修炼的好炉鼎……
仅此而已。
正在凰新雪慌神的时候,黑影突然动作大的惊人,更是粗暴的闯了进来。
山洞中骤然多了几分情愫和女子的嘤咛……
——
清晨的空气微微凉。
凤麟寒一身黄袍,脸上表情严肃,而他的身后两旁,则是跪拜着凤安一地的朝臣,气氛一派萧肃。
脚下红毯延长,从宫门一直延伸到了大殿正中龙椅之上。
凤麟寒一步一步的迈着步子,目光看着那红毯的尽头,脑海中却是在不断的回想着从前点点滴滴的过往。
有凤傲武的教导,有凰新月的笑容,有凰新雪的哭泣……
形形色色,朝朝暮暮。
明明曾经是他很期望的东西,如今已经得到了,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感情。
又或许……
其实他从来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中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也就无所谓现在的得到和失去了……
脚步有些沉重,一如凤麟寒的心,他顺着视线,将目光从那红毯尽头移开,转而看着凤安的大好山河,之前脑海中不断闪过的记忆片段也终究定格。
耳边不由得浮起凰新月临走时候对她说下的话。
做个好皇帝。
这是对他自己最好的交代,也是对那些曾经真爱过他的人最好的交代。
凰新月的一颦一笑挥之不去,那个深深爱着自己的女子,原来,早已经逝去……以后,便只能活在他的心里了。
凤麟寒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新收回视线,目光也不再是之前的犹豫和凝重,反而更多了几分坚决……
赶来庆贺的蓝封临和尹灿灿沟通了下眼神,不由得心生感慨,“看来,凤麟寒是已经彻底放下了。”
“也想好了今后的路该如何去做了。”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好命的人啊!”
花邵许摇了摇头,“怕是,这才是最让他有苦说不出的。”
尹灿灿难得正经的轻笑了一声,“也对。”
“像我们这样身份的,都是外人看着风光,其实要受多少苦,也就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蓝封临垂眸,当日在九天宫中,他们都选择了任性一次跟着凰新月潇洒离开,不得不说,当时做了决定的时候是很痛快的,实则也是在背负着严重的后果。
其中之一就是本国皇帝的雷霆之怒。
他们几个人的身份至关重要,可以说是某一定程度在代表着整个北方,如此决绝的离开,怕是有心的人一挑拨,那便是南北双方要开战的征兆了。
圣元大陆太平多年,一旦起了战乱,受苦的便是百姓,民不聊生。
索性……阙芳本就有些做贼心虚,再加上余风谷一战,所有人都以为凰新月已经死了,这才没有拿九天宫的事情说事,不然还真的是个麻烦。
就连他们两个皇子,回到了各自的国家之后,也是被皇帝劈头盖脸狠狠的骂了一顿,日后可是万万不敢如此不羁的做事情了。
花邵许说的很多。
有时候,位高权重的人不一定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风光。
人人都有各自的为难之处,甚至居于高位的人的为难之处,要比平凡人更多,更压迫。
“不过,挨骂也就挨骂了,我这辈子特娘的还从来都没有那么嚣张痛快过。”尹灿灿突然话锋一转,也不知道他一直都娘里娘气的,从哪学来的脏话,听着还那么格外……
有情调?
“被骂也值了!”
尹灿灿咬了咬牙,“我竟然也开始有点欣赏凰新月了。”
“这个念头是不是很可怕!”
蓝封临抿唇,“的确是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我竟然也有这种想法。”
最初的百花会相聚,两个人都有心将要结交凰新月,为的只是因为她在灵气上的出众修为,可是没想到,真正接触之后,却是真真正正的凰新月的人格魅力给俘获了。
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凰新月这样大胆疯狂却又坚韧不拔的女人。
并且还觉得很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而是专心将目光放在已经坐在龙椅上的凤麟寒的身上了。
“还是蔡羡那小子会做人。”
“看着人登基可并非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我们这身体都要躬弯了——”
四国暗斗肯定有的,但是明面上却是很是和谐。
如今凤麟寒作为凤安的皇帝登基,其他三国是要前来道贺的,这道贺之人吗,自然是要四国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行,也不算是对新皇的轻视。
他们两个人就自然而然的被派来了,这要是搁从前可一定不会如此被对待,没办法,谁叫他们犯错了呢!
倒是蔡羡,提前来了不说,送了礼就跑了。
“恭喜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朝臣恭贺的声音转眼便已经将两人的声音盖过。
凤麟寒坐在皇位上,眉眼间带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气势,拂袖看着宫殿外面跪着的朝臣们,“免礼平身。”
清冷的声音传遍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
从今以后,凤安的皇帝便是凤麟寒了。
——
此时,凰新月和蔡羡两人已经出了城,再度到了当日所在的茶楼订好了房间。
“说吧,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
凰新月叫了一桌酒菜,便毫不避讳的直接入了正题。
按理说,凤麟寒的登基大典,她不愿意看是因为不想和人煽情的做离别,可是蔡羡却是作为宝川的使臣,要去恭贺的,却提前和凰新月离开,这于理不合。
按照凰新月对蔡羡的了解,多半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同自己说。
刚好,她也有事情要问蔡羡。
“那霹雳弹,是姬无邪给我的。”蔡羡抿唇,温柔的目光一副早就看穿了凰新月的心思的样子。
“也是他通知我来凤安帮你的。”
“知道。”凰新月茶杯停在唇边一顿,“他怎么不来?”
“还去找了你?”
“这才是我疑惑的地方。”
蔡羡可不懂蛊术,更不要说对付太皇太后了,那霹雳弹的效果如此强悍显著,很明显就是对症下药了。
除了姬无邪,凰新月还真的是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
毕竟若真的论药理的话,她暂时还不如姬无邪厉害。
当日余风谷便是上演了一番‘好戏’,如今又背后托蔡羡前来帮忙,凰新月需要的是一个解释,一个差点让她伤心欲绝难过的要死的解释。
蔡羡微微一笑,“了解。”
“当时你尚且还在昏迷之中,姑母以病重为由命人将我回去,我见你虽昏迷但在你师傅那里也尚且是安定,便想着回去看看也无妨,有些事情迟早是要做交代的。”
蔡羡指的是拒了九天宫的选拔。
凰新月点头,“继续。”
“不想,我正在赶路,却突然见到了白家长老。”
“那霹雳弹便是白家长老亲手送给我的,我也是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凤安出现了变化,其实我去汇报了姑母之后便一直都潜伏在凤安四周,只是在没有找到幕后下蛊的凶手的时候,我不方便现身,未免打草惊蛇。”
蔡羡事无巨细的解释道,这倒是能说得通为什么在太皇太后出手的时候他能出现的那么及时了,原来一直都是在暗中保护着凰新月的。
他的手中握着霹雳弹可算是有分量的底牌了,要是提前出现露了马脚,便不会揪出太皇太后这个隐匿多年的巫族之人了。
“至于为什么找到我,大概也是因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吧。”
蔡羡倒是很自信。
姬无邪知道他和凰新月的关系,知道他是肯定不会害凰新月的,巫族之事牵连重大,务必要找个亲信来做,否则白家长老直接出面好不好??
“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吗?”
“白家长老还带来了姬无邪给我的字条,你猜什么?”蔡羡突然很想看看凰新月的反应,故意拖长了音调,卖了个关子。
凰新月眉心紧蹙,摇摇头,“这一次,我是真的不清楚了。”
当日姬无邪说有事情要去处理,便一走再没了消息,之后相见就是余风谷的决绝,倘若不是确定了姬无邪的身份,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怕是凰新月真的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蔡羡眯眼,早先便将姬无邪的字条拿了出来,送到了凰新月的面前,“原先我也不清楚姬无邪这莫名其妙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了那个金前辈的话之后,我倒是懂了。”
“怕是你看了之后也会明白的。”
凰新月心头一紧,听了金前辈的话之后便是懂了?
莫非是和初初的病情有关的吗?
纸条缓缓的被打开。
上面只是简单清晰的写了四个大字。
千年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