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
宁挽歌的表情微变,上前迅速捉住了女人的手腕,皱眉:“剧毒!”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中了剧毒!
风陌炎微怔,看着宁挽歌动作娴熟,表情淡定万分,不像是初学医的人。
只是把脉的刹那,就猜测到这女人是中了剧毒,显然对毒药的了解异于常人。
他眯了眯眸子,那带着几分怀疑的视线落至宁挽歌沉静的脸上。
宁挽歌把完脉意识到自己这是职业病又犯了,做特工的时候各种毒药都爱研究,之前也是想到这个女人可能是关于冰凌琵琶消息的最关键任务,她也没必要这么着急了。
风陌寒蹙眉,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扯回到了身边。
“夫人不会把脉,这是凑什么热闹?”
他给她一个圆谎的机会。
宁挽歌自然听懂了,立刻挠头说:“哎呀,最近喜欢玩假扮大夫的游戏,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的话不知道风陌炎信多少,视线有些怀疑的扫向风陌炎,只能触及到他嘴角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本王还以为七弟妹这连医术都会了。”风陌炎的眸子轻落在宁挽歌的身上。
台上的老板娘立时冲下了台来,这情况出现的太仓促,让她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脸色的苍白。
这眼看着到手的钱就要被这突然的情况给打水漂,让她如何能够淡定。
她嘶哑着声音叫道:“大夫,大夫,快去叫大夫过来!”
人群里忽然有人轻声说道:“我就是大夫。”
他的话音一落,四周的人迅速散开给他让道。
一个中年的男人走入,表情平静,抓过倒地的女子显示探测一番她的鼻息,之后把脉。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他,尤其是老板娘,紧张的揪着衣裙的一角,抿着唇瓣,紧张万分。
许久之后,这位大夫轻轻叹息的摇头说:“是剧毒,服用后立时身亡,这位姑娘已经……”
他说完,老板娘身子一软,幸而有身后的人扶住她。
风陌炎将视线落在风陌寒的身上,薄唇轻勾,视线又落回到老板娘的身上。
“既然这姑娘已死,那今日拍卖的钱财本王就不必再付钱,这姑娘还请老板娘妥善处理。”
热闹之后,剩下的只有静谧。
明明人们都还在这,可却无人开口说话。
宁挽歌蹙着眉头,风陌炎的态度让人生疑,他如此云淡风轻的说这话,就好像不惊讶似的,像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情。
她带着这抹疑问转头看向风陌寒,他也是一脸平淡。
怎么大家都很不惊讶?
显然这个女人是有人事先动手害死的,服用毒药肯定不可能是她自愿喝下,那……
其实刚刚刹那,她有法子解毒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把自己的能力暴露。
以前的宁挽歌又如何能够会使毒和解毒,为了隐藏自己的能力,见死不救的事情都做了。
她忍不住紧紧攥住了衣角,衣角被她攥的一团皱。
“走吧,回客栈。”风陌寒上前两步,此话自然是对宁挽歌说的。
宁挽歌轻轻颔首。
见二人要走,风陌炎蓦地出声:“不是说请本王用膳,二位不会这么不守信用吧?”
走了两步的宁挽歌停顿下脚步,眯眸看他。
风陌炎那一身妖冶的红衣今日对她来说显得格外刺目。尤其是猜测到那死去的头牌姑娘极有可能是他做的时候,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宁挽歌冷嗤了一声,不等风陌寒说话,率先出声:“既然五王爷要这么死皮赖脸的要求请客,我们就卖给你这个面子。”
死皮赖脸……
让风陌炎原本挂着的微笑顿时僵硬住。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宁挽歌了,似乎从她的表情来看非常不悦,但他把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都回忆了一番,不明白哪个行为做的不够妥当。
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风陌寒对这个胖妞如此宠爱有加,这个女人显然深藏不露。
只是深藏了什么,恐怕七弟自己也不知道吧?
风陌寒因为宁挽歌自作主张的答应请风陌炎吃饭的事情心底涌起一股郁闷感。
但宁挽歌率先往外走,风陌寒轻轻叹息一声,跟上她的脚步。
……
酒楼今日人极少,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到了望春楼。
“七弟妹是有什么话想问本王吧?”刚落座,风陌炎带着几分戏谑的视线落向风陌寒,“想问本王是否害死了那位姑娘?”
宁挽歌正拿着菜单准备点菜,听他这么直接将这事情拉到了台面上来说,竟是有些意外。
她当即合上了菜单,略带几分疑惑的问道:“那按照五王爷的意思,这姑娘不是你害死的?”
有罪的人当然不会说自己有罪,坏人向来不会把“坏人”二字写脸上。
像风陌炎贵为一朝王爷,又岂会愿意承认。
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开脱罪名罢了。
此刻宁挽歌的心底早已认准了这个人的情况。
但风陌炎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是为了杀人灭口,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冰凌琵琶在何处,所以不能让这个女人说出口?但人都要买下了,又何须这番大费周折?
“的确并非本王害死,本王若是一开始就想要害死她,又何须出高价将她买下?”风陌炎说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风陌寒。
风陌寒冷峭的勾了勾唇,却未做声。
宁挽歌蹙着眉头。
“杀了她的另有人在,只是这人为何要如此动手,可真是让人奇怪了。难不成七弟一开始就知道这冰凌琵琶的下落,所以就杀人灭口?”
说话间,那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眼神投射到了风陌寒的身上。
宁挽歌微怔,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风陌炎的杀人动机确实无法成立,但风陌寒为什么又要杀人?
她不是什么侦探,她对谁动手杀害那姑娘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冰凌琵琶到底在何处,消息到底确切与否。
特工本就应该如此冷血心肠。
“五哥想清楚再说话。”风陌寒淡声说了一句,语气冷冽。
“罢了罢了,看你们夫妻两似乎心情不好,今日这请客就作罢,本王先走了,二位慢慢用。”风陌炎笑着起身,看向宁挽歌的时候眨了眨眼睛。
那一个眼神过来,让宁挽歌理解为,抛媚眼。
他还以为他在撩妹呢,竟然还敢对她抛媚眼。
宁挽歌狠抽了一下嘴角,装作淡定的倒茶喝水,试图压压惊。
“五哥慢走,不送。”
人一走,屋子里就更加安静了,甚至还有几分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
风陌炎是故意这么说的,把这么一个结论说出口后就走人,让他们夫妻两自己解决这样的事情。
风陌炎果然是奸诈的老狐狸。
宁挽歌垂眸,清了清嗓子,正想着怎么做开场白询问,却被男人先一步抢先。
“人是本王派人动手害死的。”
这句话,不像是在解释,好像是在陈述什么事实一般。
宁挽歌蓦地抬眸看他。
她发现她对这个男人真的看不透看不懂,她挑着眉梢等他进一步解释,但等了许久他都没有解释的意思。
宁挽歌扶额,问道:“你为什么把她给弄死,难不成你知道冰凌琵琶在哪里?她也真的知道,你为了不让五王爷知道,所以……”
“嗯。”一声平淡的嗯字,把她的所有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风陌寒的神色还是那般平静,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更是无波无澜。
宁挽歌禁不住捏住了茶盏。
这个死男人,完整的解释一句话不行吗?还是对他来说,向她解释是一种没有必要的事情?
“风陌寒,你没有要解释的话?”
看着男人,他的表情太过平静,垂眸中看不清楚他的眼底是怎样的情绪,他恍若未闻似的摇晃着手中的茶盏,并不打算再多说。
宁挽歌觉得他很可恶,猛地站起身正要往外走,忽然听见身后的男人淡淡启唇。
“你不是,也对本王隐瞒了不少事情。”
她的脚步微微顿住。
“你何时向本王坦白,本王便告诉你,你想要的三大神器的位置。”
她的心砰砰跳动着。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向他坦白,尤其是现在她毫无把握的情况下。
他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轻而易举的就猜测到她的心思。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举步往外走。
谁要理他,他丫的真是过分。
看着王妃离开的背影,隐在暗处的黑影落在风陌寒的身边。
“王爷,其实应该向王妃解释清楚的。”
风陌寒轻瞥他一眼,冷漠的说了四个字:“没有必要。”
青龙无奈的叹息一声。
王爷这闷骚劲怎么追媳妇呢?
明明是因为那个春楼头牌姑娘是卫劼的人,她必定会说出一个错误的消息告诉宁挽歌,好误导他们去寻找,要不是王爷事先找过这个姑娘,恐怕他们都要中了卫劼的计谋。
但……
王妃哪里会知道这些。
“你去保护她。”风陌寒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青龙撇撇嘴,心中腹诽着,为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是他来做,看看白虎朱雀他们,小日子过的可真是滋润。
但心中虽然如此腹诽,嘴上还是答应着:“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