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缓缓将背靠在椅子上。
“看来小兄弟不愿意?”
宁挽歌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正常人都不愿意吧?
“墨公子,不会只让我一人如此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不愿意!”
心底明明很憋屈,可是还是得和这个人好声好气说话。
墨玉卿坐在一侧,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裳,表情上更是那般悠然。
“小兄弟猜的没错,本公子瞧着小兄弟天赋异禀,说不定会是个奇才。本公子看好小兄弟,那小兄弟要表现的特别的一点给其他人看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不是他个头!
宁挽歌很想唾弃他一脸。理由还能找的更蹩脚一些吗?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大家的视线都注视在她的身上。
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
一旁的人瞪得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出声催促埋怨的说:“到底还比不比呢,不愿意比就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啊!”
一个人如此说,更多人也如此说,很容易就引起公愤。
宁挽歌忽然道:“墨玉卿,你算是什么身份,难不成此次炼药会是你做的?要出题就给我老老实实出题,你如此偏见,恐怕是墨公子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对宁挽歌的话中意思更多了几分猜测。
墨玉卿的眼眸中有危险的光划过,但情绪却依然掩盖的很好,嘴角缓缓勾起,带着几分讥笑。
“小兄弟这话,本公子几番思索之下觉得确实如此。那既然如此,那便大家都蒙上眼睛猜药如何?”
这话让宁挽歌同意了,却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愤慨。
原本他们不必如此,都是因为宁挽歌的这番话,导致他们不得不也被迫如此。
宁挽歌相当坦然,颔首说:“既然如此,那便如此做。”
十六人站在一张长桌前,大家都将眼睛蒙上,各种药材放置在桌上,他们只需要把药材的名字叫出便算是赢了。
墨玉卿看了一眼宁挽歌,忽然转头对着一旁的小厮吩咐道:“按本公子的吩咐去做。”
吩咐完,小厮的脸上露出了一分恍悟的笑,甚至还邪气了几分。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家的主子,这一招可真是够狠的!
小厮的脸上挂着无比阴森的笑,转身去将按照吩咐行事。
台下的风陌寒抱着手臂,紧紧盯着那二人的动作,黑眸中的光锐利无比。
墨玉卿存在,就是给宁挽歌制造麻烦。
男人的俊眉微微蹙起,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他的心底渐渐涌起了一股杀气。
今日这般时机,将墨玉卿给杀掉的话,是最好的机会。
四位姑娘各自端着一只木盒走上高台,木盒以黑布盖住,盖得相当严实,下面的人纷纷引颈看去,想要瞧清楚。
“各位,这盒子里的药材放的都不同,各位只需要将草药的名字说出口便算作赢,四位四位来。”
宁挽歌在黑布上刺了一个洞,因此遮住眼睛的时候,透过那小小的缝隙还是可以瞧见外面的情况。
他墨玉卿一定不会放过她,那她也没必要老老实实,不使些诈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她是来自现代的特工。
第一组的四人很快就结束,前面四人只有一人答了出来。
而她在第二组,轮到他们时,她往前走了两步,将黑布遮了眼睛,缝隙中还是依稀可见外面的情况。
她清楚的瞧见墨玉卿的嘴角那勾起的邪气弧度,明显不怀好意。
一名姑娘捧着木盒走到了她的面前,将黑布给扯开。
也就是扯开这块黑布的刹那,下面传来了一声惊呼声。
宁挽歌黑布下的眼睛也微微睁大了几分。
黑布扯开,盒子里密密麻麻爬着让人作呕的虫,而且还是活的!
这些虫的模样看上去格外恶心,还有三只触角,从气味上还散发着古怪的臭味。
她显然已经猜测到了这是什么东西,可若是不伸手去触碰必定会惹来怀疑。她伸手,手指犹豫的往木盒里伸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有人甚至没有忍住,扶住一旁的桌子角干呕了好一阵。
台下的风陌寒眼神凌厉无比,手中捏着的花生米毫不犹豫就朝着台上捧着木盒的女子弹射了过去。
大家的视线都不忍注视宁挽歌,只觉得那一幕会格外凄惨。
墨玉卿却兴奋异常的盯着宁挽歌的手。
伸进去,只要被这些虫给咬一口,那就……
可宁挽歌还没有碰到,只听得“嗖”的一声响,姑娘的手一抖,忽然手抖的将木盒抛了出去,而抛的方向准确对准了墨玉卿的面门。
所有人都惊呆了,惊呼声四起连连。
宁挽歌一把扯开了黑布,瞧见了虫子落在了墨玉卿那看上去极为华贵的黑袍上,只是刚刚碰到就以肉眼所不及的速度化成了粉末,让人心惊颤抖。
如此剧毒的恶臭虫竟然会碰到墨玉卿的衣袍就碎了,这墨玉卿的衣裳上沾了不少毒吧?
宁挽歌冷冷勾了勾唇。
意外发生的太快,看戏的众人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既然是草药,墨公子故意用这么剧毒的活物来考验我,是不是居心叵测?”她率先出声,语气转凉。
墨玉卿这个渣渣,这么过分的事情他倒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做出来,毫不觉得亏心。
墨玉卿的脸色黑沉至极,冷嗤一声:“既然题是本公子出的,怎样的药都是本公子说的算。这些恶臭虫也是用来作为药材的,又有何不对?你既然没有猜出来,那你就输了。”
这话很明显,直接就让宁挽歌下台去。
宁挽歌捏住手,冷冷一笑,几步上前来,逼近墨玉卿。
“你算什么东西?”
狂拽的一句话,直接怼了回去。
正在这时,二楼传来了一道笑声。
“你们别吵了,到底是看你们吵架,还是看大家的比试?不如这样好了,你们二人既然都对彼此不满,那你们二人比一场,谁输了谁就滚下台去。”
说话的声音来自二楼,而且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听见声音,大家的视线纷纷落至了二楼。
有人忽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那不就是毒寡妇?”
这个人,就是举办此次炼毒会的人,她被誉为最毒的人,什么毒都难不倒她。也正是如此,她的地位在四国中格外高,让人敬畏。
墨玉卿听见她这话,脸色微微变了变,“师父!”
“师父?”宁挽歌听见了重点。
二楼距离太远,而且说话的女人还站在珠帘后,珠帘恰到好处的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让人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很难。
难怪墨玉卿敢这么嚣张,感情是因为这是他师父呢?
宁挽歌冷冷勾了勾唇:“夫人说的有理,我自然愿意,不过墨公子心高气傲,恐怕是不肯接受这样的比试法吧?”
墨玉卿冷着脸。
“玉卿你算是我毒寡妇最得意的弟子,没有之一,如若今日你输了,为师也不怪你。赢了为师就让你离开师门。”
“哟,原来墨公子这么大了还没有离开师门呢?感情还在啃老呢!”宁挽歌一听,讥讽了一句。
墨玉卿哪里听得懂她说的“啃老”是何意,俊朗的脸上还是显现出了一丝羞愧窘迫的神情来。他哪里会想到师父会站出来说话。
以前炼药会上,他如何做,师父都不会说一句话。
“我来出题好了。”毒寡妇又说,“我要你们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练出一道可以让人像是身中媚药的毒,只是表面上像是中了媚药,实则是一种会让人发疯的毒药。”
宁挽歌蹙眉。
因为这种毒药的毒性和风陌寒的身上的毒性极为相似。
看来这师父也是变着法子的帮墨玉卿。
墨玉卿当初调配这样的毒药时,恐怕对他来说是最为拿手的吧?可偏偏因为这该死的毒,折磨了她男人三年。
她的心底渐渐涌起一股怒意。
趁着这个机会,她是该好好把墨玉卿给狠狠是收拾一顿!
“夫人我还有个要求。”她忽然朗声说道。
“哦?小兄弟但说无妨。”
“我们调配的药,如果有一方输了的话,就将此毒服用入口。”
此言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宁挽歌是疯了。
和墨玉卿打赌,连命都要赔上!怎么说墨玉卿都是毒寡妇的弟子,这使毒的能力自然是不必多说,而这个八字胡的小兄弟,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样子。
台下看的人唏嘘不已。
楚烨都忍不住咂舌:“嫂子这是疯了吗?这种赌也敢打?万一输了可怎么办?”
可他话音刚落,一转头就看见了风陌寒那仿佛被寒霜覆盖住的脸,吓人至极。男人那双如墨的眸子里更是仿佛迸射出无数的冰渣子,狠狠扎人。
楚烨被吓的闭上了嘴。
这模样,说不定待会儿会冲上去杀人。
原本风陌寒对墨玉卿就格外仇视,现在再把他女人给惹毛了,那真是……
百里晓茹又是伸手掐了一把楚烨的手臂。
真是每次都说些不该说的话,难道不知道现在气氛古怪的厉害吗?就他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