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鹅黄色的腊梅掩映在白雪之下,散发着淡淡冷香。
穿着鹅黄色袄裙的小女娃,正蹲在雪地里,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抓着地上的积雪玩儿。
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清脆如银铃,隔的很远都能感受到她的开心。
“忧忧,又在偷偷玩雪?嗯?”
一道清悦的男音从头顶传来,褚无忧一惊连忙扔掉手心里的雪团。
平日里爹爹和娘亲看她看的紧,今日好不容易趁他们睡午觉,才有机会偷偷溜出来玩耍,没想到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由于太过紧张,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和尾巴不受控制,嘭的冒了出来,九条蓬蓬的大尾巴将她衬的愈发娇小可爱。
像往常一样可怜巴巴的垂下头,咬着一根小手指,讨好的摇摇尾巴。
“爹爹,忧忧知道错了,忧忧不玩雪了。”
这招屡试不爽,只要她认错爹爹就舍不得凶她。
“小鬼头,乱叫什么呢?把头抬起来!”
褚无羁头疼的揉揉额角,被妹妹摇着尾巴喊爹可还行?
等他爹一会儿出来听见,非把他的狐狸皮给扒下来不成。
“诶?”
褚无忧费力的仰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拎着裙角围着他转了一圈儿,又凑在他腿边闻了闻。
“好像是哥哥的味道,不确定,我再闻闻。”
说罢她又抱紧他的大腿闻了两下,她们九尾狐家族身上都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儿,只有她们彼此之间才闻的到。
“这才多久,就不记得哥哥长什么样儿了?昂?小蠢货!”
褚无羁伸手将她从腿上摘了下来,拍打干净她尾巴上的冰碴,这才将她搂进怀里,香香软软的像个小棉花糖。
“我不是小蠢货,我是小可爱。”
褚无忧肉乎乎的小手点了点他的嘴唇,示意他不许乱讲话。
凑的近了,褚无羁英俊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眉梢微挑浓黑俊逸,眼睛是狐狸独有的吊梢眼,明亮透彻又摄人心魄。
“你是二哥哥对不对?娘亲说二哥哥生的最漂亮了。”
褚无忧献宝似的抱住褚无羁的脖子,吧唧一口亲了他的侧脸,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明显是在求夸奖。
“二哥”反手就奖励她了一个爆炒栗子。
“呜呜呜……疼…”忧忧委屈的捂住自己的小脑壳
“疼才长记性,记住打人疼的是大哥哥。”褚无羁笑了笑,抱着她往室内走。
“呜呜呜……”褚无忧哭了两声,难过的抹抹眼泪,凑在他耳边小声嘟囔:“最讨厌大哥哥了,大哥哥真丑。”
“……”
迎接她的是一个更疼的炒栗子,她捂着脑袋哭的痛彻心扉。
尖锐的哭声把在午休的褚泓夫妻俩给吵醒了。
她们连生四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平日里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瞧瞧哭的这么难过,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到庄园里的动静,褚无羁心里一惊。
连忙从兜里掏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动作极快的贴在妹妹的脑门儿上。
哭声戛然而止,褚无忧眼泪哗哗的流,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隔着符纸幽怨的盯着自家混蛋哥哥。
“忧忧?”
褚泓的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银白色的长发散在脑后。
外面天寒地冻,他心疼老婆,决定还是一个人出来找孩子。
“回来了?”
在院子里看到两年未见的大儿子,他冷漠对视,第一时间从对方怀里将女儿抱了过来。
“哟,忧忧怎么哭了?”
一眼就认出宝贝闺女这脑门儿上的是失声符,指定是大儿子的杰作。
连忙撕下符纸,褚无忧抱着他的脖子嗷嗷大哭
“爹爹,爹爹,大哥哥打我头,他打我,呜呜呜呜……”
小奶娃哭的老父亲的心都要碎了,褚泓手忙脚乱的擦着她脸上的泪水。
忧忧从小就乖巧,不爱哭闹。
这次肯定是被这臭小子欺负惨了!
一大把年纪也不知道娶个媳妇,回来就欺负妹妹?
今儿非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爹,爹,你冷静啊!你听我狡辩……不对,是解释!”
“爹……”
“娘……老妈,母亲大人!”
“您快醒醒,爹要打死我啊!”
褚无羁28岁的人了,被50岁的褚泓追着满院子跑。
九尾狐的寿命很长,他们哪怕200岁基本上和20岁是没什么区别的。
褚泓每一巴掌都精准的落在大儿子的屁股上,打的他哭爹喊娘。
“嘿嘿,爹爹最厉害了,爹爹加油,揍哭大哥哥。”
褚无忧站在檐下,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挥动着,一脸兴奋的给老父亲加油打气。
“爹……爹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欺负妹妹了。”
褚无羁认命的扑通一跪,抱着老爹的大长腿,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谁能想到在外面呼风唤雨的顶级阴阳师,回了家还要被打屁股啊?
褚泓这才停手,一双清冷的眸子冷凝着他,语气很严肃:“你这样,我还怎么放心把妹妹交给你?”
“爹爹,放心交给我吧,我嘎嘎靠谱!”褚无羁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白皙的脸庞上还印着一个巴掌印。
“老三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不肯出门情绪很不稳定,我试了很多办法都没用,医生说他是心理障碍,需要自己克服。”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他们所处九尾山庄从外面看就是一座极为普通的宅子,只有破了封印才能见到这世外桃源。
九尾狐一族从上古时期便已然凋零,他们已经是最后一脉。
祖宗万年来积累的财富和根基都在这里,褚泓作为阵法中心不能随便离开山庄。
纵使担心儿子,也只能干着急。
褚无忧坐在爹爹的怀里,小小的一团,开心的玩着手里如雪般柔顺的长发。
“爹爹在难过?”
一股酸涩的感觉顺着发丝传至她的身体里,是爹爹的情绪。
“嗯,三哥哥病了,忧忧替爹爹去城里看看他好不好?”
“爹爹不难过,亲亲!”褚无忧踮起小脚踩着褚泓的腿,在他脸上轻轻的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