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四肢被黑色的皮制软绳捆着。
左手手腕处还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九条粗壮的尾巴狂乱的拍打着四周,仅剩的花瓶也变成了一地的碎瓷片。
“长思,你感觉怎么样了?”褚无羁伸手摸了下他滚烫的额头,倒了热水和药片放在他嘴边:“先把药喝了,可以吗?”
褚长思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安静不到片刻,四肢又开始痉挛,整个人陷入了无名暴躁中。
房间里所有尖锐的棱角都用泡沫包裹着,窗户外也封了结实的防盗网。
纵使是这样,稍有不察,他就会挣脱绳索跑出去。
上午他趁没人的时候割了腕,若不是褚长欢看了监控,及时从片场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以人类的医疗结论,判定褚长思患有重度躁郁症。
以妖的历史记录来看,这是一种心魔,已经魇住了他的神志,蛊惑他走向死亡。
褚长欢给他扎了一针镇静剂,那九条胡乱拍打的尾巴收了回去,房间里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这样的状态他没办法吞咽,褚无羁将药片磨成粉末,用温水化开装进注射器,然后强行灌进褚长思的嘴里。
“三哥哥在疼……”
褚无忧站在床边,两只小手攥着哥哥无力垂下的手指。
丝丝缕缕的痛楚席卷着她幼小的心灵,她感觉自己仿佛就站在一口巨大的深渊旁,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三哥哥只是不舒服,不疼的。”褚长欢蹲在她身旁,柔声安慰。
他们都是血浓于水的手足,哪怕长时间不见,亲情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忧忧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哥哥,真是个懂事的乖宝儿。
“疼的,好疼,三哥哥很难受。”
褚无忧只是触碰他的手指,就觉得疼的无法呼吸,那三哥该有多痛苦?
“忧忧,三哥只是生病了才会疼,不要一直拉着他了,好不好?”
褚无羁知道忧忧在感知长思的情绪,强行将两个人分开。
“忙了一天了,忧忧饿吗?”
“有点饿…”褚无忧羞涩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大哥哥不说她都快忘了。
“走,哥哥们带优优去……”褚长欢本来想说带她出去吃大餐,又想想楼上的状况,就改了口:“点个外卖吧!”
“外卖是什么?”
平时在家,娘亲都是亲自给她做宝宝吃的辅食,从来没有吃过外卖。
“就是有好多吃的可以选,选好了就会送上门。”
褚长欢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打开手机放在她身前。
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上面各种美食店铺看的人眼花缭乱。
“有奶茶、小蛋糕、汉堡、臭豆腐、牛排、螺蛳粉……”
“忧忧想吃什么?”
“奶茶是什么味道?这个蛋糕上有好多花花……”
褚无忧纠结的看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味道?忧忧都没吃过……”
“那就每样点一份?怎么样?”褚长欢大手一挥,一口气点了十几份外卖。
其实,他也不知道宝宝应该吃什么…
褚无羁临时接了活儿,不能陪他们共进晚餐。
褚长生读的寄宿制学校,客厅里就他们兄妹俩。
大概过了半小时,物业来电话了,确定了骑手身份信息才放人进来。
十几份餐几乎将骑手的小电驴都挂满了,这么大一栋别墅,里面估计住了不少人。
出来取餐的就只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小哥仰头看着他,礼貌的问:“太多了,您一个人拿的下吗?”
啧!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拿的下,谢谢!”褚长欢一只手就能提五六个袋子,两只手拿的满满当当。
骑手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激动的说话都开始颤抖:“请问您……您是褚长欢吗?”
大满贯影帝,几乎所有大型商场里都能看到他的立牌和广告。
主要是他这个人长的太晃眼,只要见过肯定能认出来。
“是的…”褚长欢点头,被人认出来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好遮掩的。
骑手小哥本来想问他要个签名,但对方手里已经提满了,很明显不方便。
“点这么多,是给工作人员的吗?”
要不到签名,和影帝说几句话也不错。
褚长欢对粉丝的容忍度很高,只要不涉及隐私问题,几乎都是有问必答。
“不是,我自己吃。”
“哦,自己……自己吃?”骑手小哥的嘴张的都快能塞下鸡蛋了
“是的,没什么事的话,拜拜!”褚长欢冲他绅士的笑了笑,提着外卖转身离开了。
一个人吃十几份?骑手小哥摇摇头,艺人都是要保持身材的,他肯定只是每样都尝一口。
一定是…
不过这样也太浪费了吧?
有钱就是任性,他要是有钱顿顿都摆满汉全席。
褚长欢常年在剧组拍戏,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心里对这个妹妹也是十分挂念,好不容易能养在身边,可要好好表现一下。
毕竟这个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哥哥了。
所有的外卖拆开,摆了满满一大桌,各种香味充斥着鼻腔。
褚长欢打开水果茶递到她嘴边,里面都是新鲜水果,可以补充维c。
水果茶做的少冰,喝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室内暖气开的足,丝毫感觉不到冷。
褚无忧还是第一次喝果茶,两只小手抱着茶杯喝的正起劲儿,小腿开心的在空中扑腾着。
“忧忧,尝尝这个……”
褚长欢切了一小块儿披萨送到她嘴边,小家伙一口就吃下了。
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好好次,哥哥平时都吃这个的吗?好幸福。”
“喜欢吗?”褚长欢也沉浸在投喂的乐趣中
“超级喜欢…”
“忧忧喜欢二哥吗?”
“忧忧超级喜欢欢欢哥哥!”
褚无忧吃着他投喂的小蛋糕,美的都快要冒泡泡了。
“忧忧真是小乖宝,欢欢哥哥也喜欢忧忧。”
欢欢这个称呼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了,以往在家的时候,爹爹总喜欢这么唤自己。
现在从妹妹嘴里听到,有种别样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