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你只有一层薄薄的鳞片会不会特别冷?”
褚无忧扭头看着他把尾巴收了起来,觉得还是做狐狐好,厚厚的皮毛抗揍又抗冷。
“不会,多穿些衣服就不冷了。”
沈知津掀开被子起床洗漱,看着小家伙担忧的神情,心底一片温热。
雪越下越大道路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雪,京都许多路段都封了,公交车都没办法继续通行。
院子里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时隔两月慕飞絮彻底康复,九年的记忆空缺,顾晟一点一滴替她补上。
隔了这么久,才腾出时间一家人到褚家来道谢。
顾晟一进门看到满头白发的褚泓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这得有多大的忧愁,五十岁头发全都白完了,可这张脸却跟离开时没什么区别。
“忘了…”褚泓抬眸看着他,语气和从前一样说话简短,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你好像老了很多。”
他比自己要小上一两岁,可脸上的皱纹却深了不少。
“谁老?你头发都白完了!”
顾晟又凑近看了看,真的是找不出一根儿黑头发。
“快坐吧!”
褚泓没有像平时聊天那样跟他斗嘴,唇角微挑露出一抹浅笑,故人相逢自是温情。
慕飞絮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至与常人无异,这么多年过去,当初害她的人也早已亡故。
看着眼前的旧人不由得感到恍惚,她环视了一圈把目光放到一旁的小团子身上。
“这位是褚大哥的孙女?”
她生病时褚家长子褚无羁已经19岁,算起来如今已然快奔三,想必早已经成家立业。
“不是的!忧忧是爹爹的女儿,不是孙女。”
褚无忧靠在褚泓怀里,黝黑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她。
仔细看她的五官眉眼和褚泓像极了,慕飞絮不由得一愣。
随后又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自己这么多年确实错过了很多。
“那……他也是你们后来生的孩子吗?”
她的目光又看向坐在胡金玲身边的沈知津,这个孩子看起来比姑娘要大许多。
“这是褚兄的弟弟,等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讲。”
“弟弟?”
慕飞絮感觉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这几个月来,光是顾家九年来的事情,她都还没有捋清楚。
“没事,以后慢慢就清楚了,不用想这么多。”
九年不只是身边的事,就连世界的发展都天翻地覆,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是常事。
只是想到这里顾晟就控制不住的自责,倘若他早点发现妻子的不对劲,就不会让她受这么多苦。
“没错,你呀就别想那么多,慢慢适应适应就好了。”
胡金玲倒了杯安神茶给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凑在一起能聊的话题很多。
“嗯……”
慕飞絮苦笑一声,她不光错过了身边的人,也错过了自己儿子的成长,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
“妈,我和忧忧他们去打雪仗了。”
顾律一开始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母亲,可血缘毕竟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相处一段时间后便慢慢习惯了。
“去吧!”
慕飞絮温和的点点头,看向儿子的眼神里满是慈爱。
后院的草坪宽敞没有遮挡物,最适合用来打雪仗。
小家伙穿着雪白的棉袄,戴着一双皮手套,蹲下身抓雪的样子,特别像一颗圆滚滚的小雪球。
“我就不欺负你们了,你们两个打我一个。”
顾律拿着枯树枝在雪地上划了一条线,分成两个阵营后,便蹲下身开始团雪球。
小家伙穿的厚蹲起不方便,撅着屁股在地上团雪球,认真的想要捏成一个圆形。
沈知津随便抓了两把雪摁在一起,就冲顾律扔了过去,精准的砸在顾律的肚子上。
“瞧着!”
顾律手大两把雪捏在一起,就团成一颗巨大的雪球,抡圆了手冲沈知津砸了过去。
对方的速度比他快,连续三次都落了空,而自己却已经被连续打中两次了。
“看好了!”
沈知津团了一颗大一点的雪球,直接瞄准顾律的脸起手。
顾律立马往旁边躲,结果对方虚晃一枪又砸在他的肚子上。
“我说金金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我中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行!”
沈知津就改成砸他的腿,也被他打中了好几次。
“……”
顾律频频被打这样下去一会儿就要输了,他改变了策略,决定转换目标。
小家伙雪白的身影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终于团了一个又大又圆的白雪球,开心的举了起来。
“你们看,忧忧的雪球做的……啊……”
褚无忧话还没说完,一个大雪球砸了过来,直击面门,将她打进了厚厚的积雪里。
“忧忧!”
沈知津快步跑了过去,小家伙的脸上糊着一团雪,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水珠。
“忧忧被砸洗了……”
褚无忧躺在雪地里,从嘴里吐出一团雪,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忧忧,你没事儿吧?”
顾律团的雪球都没有捏实,砸在脸上应该不会很痛。
可小家伙一直躺在雪地里,让他不由得担心,是不是自己力气太大砸疼了?
于是连忙跑过去在她身旁蹲下,却对上小家伙亮晶晶的眸子,一颗比他头还大的雪球劈头盖脸的砸了上来。
“忧忧!你敢骗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律吃了一嘴的雪,碎裂后的雪球不少雪块儿抖落进他的毛衣里,透着彻骨的凉意。
“兵不渣渣,阿律哥哥是你自己太好骗了!”
褚无忧借着沈知津的手,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短腿极速开溜。
“什么兵不渣渣?那叫兵不厌诈,你个小文盲,快给我站住!”
顾律起身追了上去,小家伙终究是腿短跑不过他,没到一圈儿就被他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嘿嘿……”
小家伙两只小脚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纤长的睫毛上凝了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