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冲上前去,见叶子卿目光游离,漂移不定,似乎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只好不甘心的让出一个位置。应紫流大惊失色,强忍着痛楚挪到叶子卿身旁,清澈的眸子瞬间镀上一层水光,像是有什么欲喷薄而出。叶子卿一张绝美的容颜上,霎时失了血色。像是天边的弯月,黯淡飘渺。神情不似往日那般淡然,看着应紫流,嘴角竟是浮起了一抹笑意。“小师妹,别……别难过,当日你欲为我挡下琉璃斩,今日我受了这一剑,也是理所当然。”
叶子卿说完这些话,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一双璀璨的黑眸几欲闭牢,绝美的容颜安然沉寂,像一朵绽放的丁香花般散发着芬芳。应紫流第一次觉得,原来叶师兄并那般非遥不可及,眼下他离自己那样近,近到……伸手便可以触碰到。可是……如果可以,她宁愿叶师兄一辈子疏远着自己,也不要看到他此刻的颓败样子。“不、不要,”应紫流执起叶子卿的手,神色凄迷,“叶师兄,我不要你受这一剑,不要。”
几枚飞花在风中消散,诉说着人世间的悲凉。是什么模糊了她的眼睛,让她再也看不到世间的美好?应紫流仰天长啸,“为什么?”
撕心裂肺的痛楚,遍布周身每一个细胞,两股痛楚竟是融合在了一起,肝肠寸断,几欲将她撕碎。为什么?为什么待我好的人,都要被我所伤?爹爹娘亲如此,月牙村的村民们如此,如今,就连叶师兄……亦是如此。苍天,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应紫流的命,你尽管来拿啊!来拿啊!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不要……哀婉的呼喊响彻在月韶殿外,回荡在茫茫云海间,久久不绝。像是一首人间悲曲,萦绕不休。应紫流只觉眼中一阵久违的湿热,竟是两颗浑圆的泪珠滚落下来,直流淌到叶子卿的伤口处。眉心的一抹飞仙印隐隐泛着灼热,直烧进她的心里。身体里似乎积蓄着不尽的能量,亟待释放。应紫流眉眼紧锁着,仿佛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使得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啊~~~”一声嘶吼划破长空,给这原本寂静的处所镀上一层诡异。霎时间,一片紫色霞光冲体而出,耀眼非常。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片蓝色光芒,相互交融,彼此映衬,美丽夺目,宛若泛着云霞的天幕。以二人为中心散发出两股冲天光气,带有一束强劲的波光,硬是将众人推出三丈开外。那两注光气不断的在空中翻腾、弥漫,目光所及之处,皆被映成了蓝紫色。众人纷纷伸手遮挡,半晌,这光芒才将将消散。见两人已然晕厥过去,而令人惊愕的是,叶子卿心口的伤竟然消失不见,重新长出了细腻的皮肤。众人定睛望去,只见叶子卿腰间的幻灵石,已经赫然变成了蓝色,那个象征着修仙品阶的颜色,竟是深深的震撼了在场所有人。饶是楚阳掌门和九胤真人见多识广,也是不曾见过这种奇异之事。如今……如今子卿已经与他们品级相同,均是上仙之品。当真是令人咋舌,想当初他们可是修行了一百八十八年,临近花甲之年,才有如此成就。而叶子卿,无疑成为了迄今为止最年轻的上仙,而且是当今世上仅存的三上仙之一,势必将会成为神话般的存在。众弟子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半晌才回过神,急忙将二人送入寝殿。杜云豪更是愤愤不已,他本想将叶子卿置于死地,不想竟然……成就了他的修为。着实可气可叹!正出神的片刻,远远见三人御剑而来,正是烈焰峰的三位执教长老,天清、云清和玄清三位道人。见到楚阳掌门纷纷行礼道:“楚阳掌门、九胤真人,别来无恙啊。”
楚阳掌门一怔,仿佛还没有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半晌才道:“不知三位长老前来,未曾远迎,望请见谅。”
“不敢不敢。”
杜云豪眼见三位师叔来此,心头一颤,顿时褪去了那般张牙舞爪的猖狂,反而含了几分慌乱。他虽然已经是烈焰峰的代理掌门,可事无巨细的均要与三大执教长老商议。而此次前来月韶,乃是未经许可,私自下山,怕是免不了要被师叔们训示。杜云豪定了定神,抱拳道:“见过三位师叔。”
为首的天清道人怒道:“逆徒,谁准许你前来月韶生事?你师父尸骨未寒,不在灵前守孝,反而挑唆各派惹出是非,我烈焰峰的颜面真是让你丢尽了。”
“天清师叔,弟子正是为报师仇。一听说与魔道为伍的应紫流回来,这才匆忙来月韶讨个说法的,没来得及向师叔们禀报。”
天清道人看了眼杜云豪手中的无极剑,刃上明显血迹斑斑,便猜到了一二。“逆徒,还敢大放厥词,月韶乃是修仙正派,岂容你随意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