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别说她现在没有在医院上班,就是在,也不会因为旷工一天而受罚。她的医术不是她自夸,而是公认的好,那些人巴结她还来不急,怎么会罚她?有本事的人做什么都很自由,她这种级别的,哪怕不去上班,也不会有人敢骂。当然,她也从来不会做这种自损名誉的事儿。被带走的陆颖和陆琦会经历什么事,苏酒不知道,她只知道,陆白晏快要回卧室了。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可她却陷入自顾不暇的处境当中。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苏酒打开房门,直奔陆爷爷所在之地。此时已到午饭时间,陆爷爷一定会去楼下小房间,找已过世的妻子说话。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也是苏酒最不能理解的。毕竟她外婆总说,人死了就是死了,再怀念也没有用,只有活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到了楼下,苏酒并没有敲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不一会儿,陆爷爷杵着拐杖出来。“酒儿?”
陆爷爷不知为何,好像很喜欢苏酒,每次见到她都是笑呵呵的。苏酒因为外婆的事,对老人家有种天然的畏惧,觉得他们太过脆弱,所以从来不敢太过亲近。来到陆家三年,她没有一次接触到陆爷爷。“爷爷,我有件事想与您说。”
苏酒并没有说太多客套话,清冷的站在一旁。“哦?”
陆爷爷似乎是很少看见苏酒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顿时有些好奇道:“前面开席了,走吧,边走边说。”
苏酒摇摇头,“爷爷,这件事不方便让旁人听到。”
见陆爷爷还要再说什么,苏酒直接道:“我与陆白晏要离婚了。”
看着陆爷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苏酒抿了抿唇,继续说道:“这件事一星期前就该与您说,只是我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回家处理得差不多了才得空。”
“我们离婚,陆白晏也是答应了的,这次到这边,是想让您老点头。”
她和陆白晏结婚是父母之命,如今陆白晏父母尚且不在国内,那能做见证的人就只有陆爷爷。她不想闹得太难看,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不能之后再用非常手段。陆爷爷沉默片刻,问道:“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苏酒很想直接来一句,因为陆白晏有喜欢的人了。可最后她还是没有这样说,因为这句话说出来,就代表着她不想离婚。所以她沉思一瞬,说:“就是突然发现我们不合适。”
苏酒目光突然顿住,越过陆爷爷,看向站在楼梯口的陆白晏。他应该是上楼过了,没见到自己,所以这会儿急匆匆下来找。苏酒看着他,声音不高不低道:“结婚三年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做幸福的一家人,可到最近才发现,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成为一家人。”
“在我的印象里,我以为结了婚就是一个家,我太天真了,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撑起一个家,不是因为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你始终是一个人。”
苏酒看着陆白晏,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淡淡说道:“我想通了,我不要这个不是家的家了,我要离婚。”
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再遇上那么一个人,想与他组成一个家庭,可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她想的就只有离婚。陆爷爷问出为什么,就是想知道问题点,可苏酒来个这样的回答,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导。如果是感情的事儿,他还能说一说,毕竟陆白晏刚好没多久,公司也忙,可能确实照顾不到她。可她拿家庭说事,还不是陆家这个大家庭,而是她和陆白晏的小家,那他便没了说法。见苏酒的目光没有落到他身上,他似有所感,回头一看,陆白晏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陆爷爷叹息一声,“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可当时你家里人并没有来,我们也因为阿宴受伤,所以一直没有举办婚礼,确实是委屈了你,酒儿,离婚的事,你们再缓几天,等真的都确定要离,那么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阿宴,你的想法暂且不说,等你们商议好,再来告诉我。”
陆爷爷说完直接就走了。完全没有给两人说话的机会。陆白晏看着苏酒,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答应来家宴,就是为了和爷爷说这个?”
陆白晏声音低沉暗哑,像是一口气在心口堵了许久才得已吐出。他的眼神太过深邃,落在苏酒身上,不知为何让苏酒有种心虚的感觉。她拢了拢衣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说道:“离婚是你先提出来的,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对两个人都好的选择。”
这句话她说得平静,可却让陆白晏想到了他当时提出离婚这个想法时的情景。他在书房对季蔺说,离婚对两个人都好。现在,苏酒用这句话对他说,离婚对两个人都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