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了吧。”
“看来汐儿是抽了个好签。”
水南弦浅泯了一口茶水。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温钰突然来了兴致,看向水南弦:“水兄,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虽然对赌这事没什么兴趣,但就纯当打发个时间,好等着汐儿上台吧。温钰将他的折扇往桌子上一放:“我以这折扇为赌注,赌汐儿是抽了第八签还是第九签,如何?”
水南弦随手将腰间的玉佩摘下,置于桌面之上:“我赌第九签。”
温钰的嘴角抽了抽,重新拿起来折扇,啪地一声打开,姿态优雅地扇着:“无趣无趣实在无趣,不赌了。”
水南弦倒也不和他如小孩子般的出尔反尔行为多做计较,重新戴上玉佩,看向了下方被轻纱笼得严严实实的比试台,第七位比试者的琴声已停,赢得了阵阵掌声。第八位比试者登台,悠扬的琴声响起,入耳很是舒服,但是也没有引起评委和观众们特别的共鸣。本就是夏季时节,天气炎热,虽然已经采取了减温措施,可也抵不住整个潇湘馆内人满为患,外加上能够欣赏一年一度的琴艺大赛,众人心中难免激动,更是用自身的热情为炎热的天气添了一把火。可渐渐的,众人竟然随着悠扬清脆的琴声,仿佛游走在山涧溪水边,置身于一片清凉之间,只觉一阵凉风袭来,吹散了所有的炎热之气。惊觉此曲之妙处时,就连评委席上也有四人看向了被轻纱所笼罩的比试台,眼中均露出了惊讶、赞赏之色。但是,评委席上居中而坐的老者却是不为所动,仍旧闭着双目。同样不为所动的还有雅间中的水南弦,只是专心地品着杯中的茶水。温钰却是开心地扬起了嘴角:“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未与你赌那必输的赌约,不过话说回来,小七这抽签的运气实在是好,到时定然艳惊四座。”
水南弦的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下方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了丝丝的期待之色。一群终了,现场观众突然如梦初醒,惊觉他们竟然随着琴声神游了一番,内心激动不已,瞬间整个潇湘馆之内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久久不绝于耳。点燃一根香,摆好琴,在琴案之后坐好,听着仍未停歇的鼓掌之声,凤七汐嘴角含笑,未见丝毫急躁之色,只是耐心地等着。等掌声停歇了,凤七汐才抬起双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琴弦之上,状似随意地拨弄着琴弦。琴音起,众人忽然觉得心被琴声背后的那根弦撩拨了一下,一颗心竟变得砰砰砰直跳,仿若情窦初开时见到心仪之人一般。随着流转徜徉的琴声入耳,众人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色一变,他们并未处于潇湘馆内,而是站在了一望无垠的草原之上。远远望去,草的青和天的蓝交织在一起,红色的旭日正在缓缓升起,将温暖和希望撒向了这片大地。随着太阳的升起,马群肆意地奔腾着,牛群低头享受着最美好的食物,真正是一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仿佛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正好有一匹白马踏着散漫的脚步走至身旁,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在这宽广辽阔的草原上驰骋飞扬。正当所有人在草原上飞驰的时候,琴声一转,众人眼前的情景又是变,从宽广无垠的大草原来到了漫漫无边的大海之上。海的蓝和天的蓝交织在一处,形成了海天一色的感觉,一抹夕阳正从天坠落海中,给远处的天和海染上了一抹残红。乘着一叶扁舟,缓缓行驶在微波粼粼的海面之上,向远处的落日而去,仿佛伸手就感觉可以触碰到那抹即将沉没入海的余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向那抹余晖抓去,可是这时只见一个海浪从远处急速卷来,高高的浪花就向自己乘着这叶扁舟打来。眼见就要被浪花淹没,四下又避无可避,只得紧闭双眼,高举双手过头,便是以绵薄之力也要挡上一挡。可是,等了许久,那浪花都未曾落下,心中疑惑之余,众人睁开了眼睛,却惊觉自己乃是处在潇湘馆之中,忙放下高举过头的双手,脸上尴尬不已,却又发现身边之人皆是此种姿态,才发觉乃是由琴声入了幻境,瞬间惊诧不已地看向比试台,都急切地想知道那轻纱后弹琴之人究竟是谁。“此曲只应天上有,老夫佩服佩服。”
那评委席正中央一直闭目的老者竟站了起来,语气中满是赞叹之色,“想必今日的比试也无需我等五人多做评判了,胜者已自见分晓。”
老者话音刚落,那一直笼罩着比试台的轻纱便随之缓缓升起,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只见凤七汐从琴案之后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却未言语。这时,三皇子司马彻已缓步走上了比试台,身后跟着两位随从,手中皆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看着那木盒子,凤七汐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光亮,虽是一闪而过,却被迎面而来一直盯着她看的司马彻所捕捉到了。“恭喜凤姑娘,这是获胜的奖品,还望不要嫌弃才好。”
司马彻聊表祝贺之后直接让两位随从将木盒子打开,让现场所有人一睹奖品的庐山真面目,这是历来的规矩。当盒子打开,看到其中之物时,凤七汐脸上虽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可双眼一眯,将视线化作冰冷的刀子直射身旁的司马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