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衣服？”鹿南嘉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上周末，你不在家，我叫了保洁阿姨来打扫，她在衣柜夹角的缝隙里，找到了一个开过封的快递包裹，交给了我。”
鹿南嘉嘴角的笑容沉了下去，一张小脸上，脸色变化的也十分精彩。
现在的场面无异于是临场考试，考前她准备了小抄，准备作弊，可考试时，受良心的谴责，一眼没看，结果考完试太紧张，把小抄落在了考场上，好死不死被人发现，还交给了监考老师。
“那个阿姨她看见里面是什么了吗？”
顾晏舟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滑动摩挲着杯缘：“没有，保洁阿姨很有职业素养。但我看见了。”
鹿南嘉紧张的吞咽了一下，脚趾尴尬的都要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了，一想到顾晏舟当时可能满脸好奇的拿起那件总共也没几片布，几根绳的衣服，像刚刚打量她送的茶盏那样端详，她就莫名的觉得很瑟，很羞耻。
“也没想到，小嘉你还有这样的穿衣癖好。不过那件太成熟了，不适合你，所以我抽空去买了几件适合你的，就挂在我的衣柜里，今晚你可以换上试试，应该会很不错。”
鹿南嘉呼吸彻底骤停了，虽然，从那晚她在顾晏舟的秘密书房里，被他按在桌子上，用毛笔在她肩膀上画蝴蝶开始，她就知道，顾晏舟这人许是有几分恶趣味在身上的，可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我觉得，不用了吧。而且那件衣服，也不是我挑的。”
“哦？”顾晏舟饶有兴致的琢磨了一下：“不过那种成熟的丝带蕾丝款，你穿上有反差感，应该也蛮可爱的。”
“你别说了！”鹿南嘉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掌心：“你变坏了，你以前不会这么欺负我的。”
“做哥哥，当然不会，可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现在是你丈夫。”顾晏舟说的十分坦然：“是小嘉你没记住。”
这人总是常有理，鹿南嘉知道自己就算再多长一张嘴都说不过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端起盘子就往厨房跑。
顾晏舟格外愉悦的向后靠在椅背上，敲了敲那只釉面算不得多均匀，与完美二字根本没一点沾边的白瓷茶盏，可他就是越看越喜欢。
等鹿南嘉收拾完，洗过澡，顾晏舟已经盖好被子，靠在床头看书了。见她出来，戏谑的问：“真的不去看看我给你买的衣服？”
“不去！顾晏舟你是个大变态！”她小跑着踢了拖鞋，扑在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甚至还卷走了顾晏舟的那一半。
“小嘉，我没有被子了。”
“冻死你。”
“那你就没有老公了。”
“天底下男人多了去了，我愿意找几个找几个，不找也行，反正我也不靠男人活。”
顾晏舟合上书，低头凑近她，拽了拽她蒙着脸的被子：“那哥哥也不要了？”
“不要了。回头我多充点话费，说不准人家还会再送我一个。”
“那没我好看，没我对你好怎么办？”
鹿南嘉想了想，抬眼看着他：“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对话，有点蠢。”
顾晏舟噗嗤一笑，弹了下她的额头，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吗？小嘉，我说过的，不会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
半晌，鹿南嘉磨磨蹭蹭的伸出了一只胳膊，把卷走的他的被子还回去：“其实如果你想，我可以穿的。你想做什么我都能陪你，也没有不情愿。”
“可我是骗你的，我没买。以后你也不要再学别人，想着要怎么取悦我，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做自己就好。不用迎合任何人，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记住了吗？”他这话说得认真且温柔。
鹿南嘉转身拱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抬头亲了下他下巴上的小痣：“顾晏舟，我觉得我现在对你，想法好像突然不怎么单纯了。”
“这又是哪本书里的台词？”
“是我的肺腑之言。”
“不后悔？”
“你好啰嗦。”
顾晏舟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鹿南嘉，含笑伸手关了台灯，又摸索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放在里面很久了的纸盒。
渐渐地，他的耳边响起了动人的浅吟低哼，随着他的碰触，渐闻声颤，他像是一位演奏者，配合着掌下琴弦，轻拢慢捻，凭心而走，耕耘着一曲华美的乐章。
又像是被藤蔓缠绕住的失足旅人，留连在柔软微耸的山峦间，徘徊在算不得多么开阔的山下旷野里，最后深陷在了花径深处藏着的温柔乡中，忘了归途。
……
天光渐亮，顾晏舟看了眼手机，已经四点多了，鹿南嘉也早就昏睡过去，他又在她唇角亲了亲，温柔哄道：“辛苦了，我的宝贝。”
睡梦中的鹿南嘉，下意识的推了推他，喃喃了一句：“够了，别欺负我了。”
顾晏舟笑着起身，弯腰把散落在地上的几处‘欺负’了鹿南嘉的证据重新收回盒子里，扔进了垃圾桶。
又轻轻把他的宝贝抱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等鹿南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昨晚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一幕幕重新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她把脸藏进被子里，可鼻尖萦绕充斥的却全是他身上干净温暖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顾晏舟做好了饭，走进卧室来叫她起床，伸手拽了拽她蒙在脸上的被子，却拽不动：“醒了？”
“嗯。”声音有些沙哑。
“醒了就起来吃饭吧。”顾晏舟又轻拽了拽被子，鹿南嘉还是不肯松手：“我数三个数，1……”
“你数到一百我都不出来，你出去。”
顾晏舟轻笑一声，站起身来，鹿南嘉以为他要走，露出了一只眼睛偷偷看他，可谁料，这人竟是弯腰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你干嘛！”
“抱你去吃饭。”
“我可以自己走。”
“刚怎么不说？晚了。”八壹中文網
鹿南嘉连人带被子被别扭的放在椅子上时，她整个人都还是蒙的，顾晏舟也没像平时那样，坐在她对面，而是拉开了她旁边的椅子，拿过她的筷子和汤勺，把挡着她脸的被子往下拽了拽，舀了一勺汤喂给她：“乖，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