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生就是这样，有所得必有所失，总也难得两全法。
……
顾晏舟抱着鹿南嘉回了卧室，把人放在床上，可鹿南嘉就是哼哼唧唧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撒手，顾晏舟无奈，只能由着她，慢慢哄着：“宝贝乖，我不走。”
“那你亲亲我吧，就亲一下！”鹿南嘉伸出小手比了个一，红着脸，迷离着小眼神，认真的在顾晏舟眼前晃了晃：“就亲一下，像亲棉花糖一样，甜甜的那种。”
“怎么这么爱亲亲？”
“因为亲亲的时候，能感觉到你在爱我，你抱着我的时候，这一切才不像是在做梦。顾晏舟，我好爱你啊，你也再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好。”顾晏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刚想离开，就被鹿南嘉又追着缠了上来，她的小虎牙轻轻磨蹭着他的唇瓣，淡淡的酒气好像也给顾晏舟传了几分醉意。
良久，鹿南嘉放开他，把脸埋在他颈间，轻吻着他的颈侧，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我好像有点困了，顾晏舟，好想坐摇摇车啊。就是小时候，院子门口小卖部里的小羊摇摇车，会唱儿歌。”
“唱的什么？”
“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还有，小红帽穿花衣……”
顾晏舟宠溺的摇了摇头，抱着鹿南嘉坐起身来，轻轻晃着：“宝贝扶好了，摇摇车要启动了。”
鹿南嘉嘿嘿笑着，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哄了好一阵，鹿南嘉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顾晏舟把她抱进了卫生间，给她洗了个澡，简单刷了个牙，换了身干净的睡衣，放进了被子里。
楼下，爷爷奶奶们吃过饭，就出去遛弯了。
保姆阿姨收拾着残局，李慕俯身趴在后花园的露台栏杆上，点了根烟，见到顾晏舟，她笑着把烟盒递给他：“来一根？”
顾晏舟摇了摇头：“小嘉不喜欢，妈，你也少抽点，还是吃块糖吧。”说着他拿走了李慕手里的烟，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又从口袋里拿了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
“小嘉睡了？”
“睡了，她今天也累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醉，比想象中好哄。”
李慕剥开糖放进嘴里：“也是好久没吃糖了，味道不错。”
“确实还行。”
“小嘉一直这么可爱吗？”
顾晏舟点了点头，靠着栏杆笑了下：“也不全是，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很沉默，也很爱偷偷哭。”
“偷偷哭？”
“嗯，我第一次见她，是刚搬到爷爷奶奶家那天，中午吃完饭，我下楼扔垃圾。那天阳光很足，蛮晒的，她一个人坐在楼前的长椅上，抹眼泪。”
“我本来没打算管闲事，但她哭得实在可怜，我就上去问了她一句怎么了，结果却吓着了她，小家伙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光着脚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因为不爱说话，小区里的小孩又大多听了大人们说的关于她爸妈的闲话，所以借着和她玩的名义欺负她，还抢走了她的洋娃娃，踢走了她的鞋，在争抢过程中弄乱了她的头发。她怕回家爷爷奶奶看到会担心，所以不敢上楼回家。”
“后来呢？”
“后来，她再也不肯下楼玩了，也一直很安静沉默，直到后来和我混熟了，才开始和我说说笑笑的。但就是不能提她爸妈，一提就哭。
她哭起来还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总是躲起来，沉默地抹眼泪。很少大哭大闹，总是小心翼翼的，她怕爷爷奶奶会觉得她烦，怕别人会不喜欢她。很聪明，很敏感，和人相处，习惯看眼色，习惯性讨好，很……让人心疼。”
李慕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晏舟的肩膀：“你说起她，很温柔。”
顾晏舟笑着，吃了块糖：“妈，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我总想对她好。”
“你爱她。”
“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不想看她哭，想看她笑，想把她藏起来，看她永远开开心心的。”
“会的，我们一家人会一起开开心心的。”
顾晏舟轻轻搂过李慕的肩膀：“谢谢妈，谢谢你对她这么好。”
李慕笑着和他碰了碰头：“对了，明晚有个慈善珠宝拍卖会，你要不要带着小嘉去看看，兴许她会有喜欢的。”
“等明天她醒了我问问她，但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喜欢那种场合。”
和李慕说了会儿话，顾晏舟就回了房间。
他洗漱完出来，鹿南嘉已经做了次梦，被惊醒了，有气无力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在自己旁边躺下，然后熟门熟路的贴了过去，搂着他的腰，求安慰。
顾晏舟摘下眼镜，摸了摸她的头，亲了亲她的额角：“乖，我回来了，不怕。”
鹿南嘉哼唧了两声，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我难受。”
“怎么个难受法？”
“就是难受，你抱抱我，也许能好点。”
顾晏舟搂着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以后还喝不喝酒了？”
鹿南嘉摇摇头。
“乖，闭上眼睛。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
“从前啊，有个小男孩，有一天他上山去采蘑菇，结果遇见了一条饥肠辘辘的小狗，小狗围着他的腿打转讨吃的，他心软给了小狗半块馒头。小狗为了报恩……”
“小狗是不是变成了一个漂亮姑娘然后嫁给了小男孩？”鹿南嘉抬头抢答，顾晏舟笑着把她重新按回了怀里：“不是，你安静点，听我说。”
“小狗为了报恩，开口说了人话，它告诉小男孩，山顶上有宝物，小男孩觉得小狗会说话已经够稀奇了，所以有宝物八成也是真的。
采完蘑菇，他就跟着小狗往山上跑，从白天跑到了晚上，跑到月亮都出来了，它们才跑到山顶，可山顶上光秃秃的除了一间破庙什么也没有。
小男孩很生气，也很累，他走进庙里，打算借住一晚，结果又遇见了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看他气鼓鼓的，就问他怎么了，小男孩和他说了被小狗骗了的事，老和尚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头，指着窗外的那轮又圆又大的月亮，问他月亮像什么。”
“像什么？”
“小男孩回答，像大饼，像小狗给他画的大饼。”
鹿南嘉愣住了，她觉得顾晏舟好像一本正经的给自己讲了个冷笑话。
她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讲得很好，以后不准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