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滑雪场出来,回到住处,鹿南嘉换好衣服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经理把送来的饭菜摆在茶几上,然后礼貌的和他说了句谢谢。
全然没理抱着胳膊坐在她对面,面色阴沉盯了她半天的顾晏舟。
经理走后,她熟练的把方形靠枕放在了地毯上,然后盘着腿在上面坐好,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宝贝,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顾晏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没啥好说的,你快吃饭吧,光吃醋可吃不饱。”鹿南嘉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
“李栩说你们相谈甚欢,聊什么了那么开心?”他的声音有些冷。
果不其然,鹿南嘉就知道顾晏舟这个大醋坛子肯定得因为李栩和她闹一场。
“我不是说了,在等你嘛!顾晏舟,你别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我不喜欢。”
“在等我,为什么相谈甚欢?”
“那怎么着,我们要苦着脸说话吗?还是他和我说话,我装哑巴?”
鹿南嘉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如果总这样吃醋,我也会累。顾晏舟我答应过要在感情上给你安全感,但你不能因为我和陌生异性说了两句话就质问我,况且他还是你的朋友。”
顾晏舟没说话,只仍是静静的看着她。
鹿南嘉不耐烦的撇了撇嘴:“你现在想怎样?是想无理取闹和我吵架冷战,还是和好吃饭?”
“小嘉,我是在乎你。”
“但你这样的在乎,让我很累,也完全感受不到信任,不要打着爱我为我好的名义,在精神上对我进行绑架。我再问你一遍,吃不吃饭?”
鹿南嘉难得严肃的看着他,半晌见他没反应,她自顾自的重新拿起筷子:“看来不饿,你不吃我吃。”
顾晏舟没见过鹿南嘉认真和他生气,说实话,他现在有点不知所措。
鹿南嘉也是越想越气,她觉得顾晏舟的醋越吃越离谱,刚认识王岑的时候就是,因为她多提了两句王岑很厉害,他就不高兴了,在三亚的时候,因为一个玩笑,他又差点情绪失控,现在更是这样。
长此以往,矛盾渐深,这日子可还怎么过。
想到这儿,她也彻底没了胃口,啪的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回望着他:“我们聊聊吧。”
可话音刚落,就听顾晏舟有些委屈的说了句对不起。
鹿南嘉叹了口气:“这不是对不起的问题,问题在于,你不相信我,在我们的感情里,你没有安全感。顾晏舟你告诉我,你希望我以后怎么做,你才能不总生气吃醋?”
顾晏舟沉默的看着她,良久小声开口:“你能过来抱我一下吗?”
“为什么不是你过来?”
“我能吗?”他的眼神委屈又小心,可怜巴巴的像只大狗狗,鹿南嘉没了脾气:“你说呢?”
顾晏舟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把她抱进了怀里,脸埋在她颈窝里:“对不起。”
“顾晏舟,我到底还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爱你啊?我怎么才能让你更有安全感,你教教我吧。”
“是我的问题。宝贝,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你藏起来。”
“你的想法很危险,我不喜欢,顾晏舟爱是相互的,除了得到和付出,给彼此信任和保持自我的空间也很重要,看得太紧了,得不到信任会让人感到疲惫。人都喜欢和让自己感到舒服的人在一起,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明白的,对吗?”
顾晏舟点了点头。
鹿南嘉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李栩也好,王岑也好,或者是林桓,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我不可能不和他们打招呼,这是礼貌。”
“你也说过,我需要在除你之外的社会中与人正常交往,你爱得是鲜活的我,如果真如你所说把我藏起来,与社会脱节,我或许会变得死气沉沉,你喜欢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的我吗?”
顾晏舟摇了摇头。
“所以,顾晏舟,我很开诚布公的告诉你,这个世界好比一座森林,森林里有各种各样的树,行在林间,我无法保证不去看其他的树,因为我离不开森林,也无法把森林变成童话故事里的孤独星球,像小王子一样守着一朵玫瑰花。”
“但我能保证的是,既然选择栖居在了一棵树上,那纵有别的更高更漂亮的树,我也不会再多看一眼,因为在我心里他们都比不上你。”
她伸出手,握住拳头:“人家说,心脏的大小和拳头的大小一样,你看我的拳头就这么大,说明我的心也很小,住你一个已经满满当当了,就算再多搬来一只蚂蚁也是塞不下的。”
“宝贝……”
“顾晏舟,我小时候,你是我唯一的玩伴,虽然只相处了三年,但至今,你仍是我记忆里最好的朋友,现在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我这辈子就谈过一次恋爱,也是和你。”
“你问过我,为什么讨厌背书还要读中文系,其实也是因为你,因为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我也想和你一样厉害,你喜欢的东西,我也想去了解喜欢,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所以,多信任我一点,也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好。”顾晏舟彻底软了声音,恢复了往日温柔。
鹿南嘉推开他,捧着他的脸:“顾晏舟小朋友,乖一点,不要乱吃醋,要有礼貌,不要对你的朋友态度那么差,我就在你身边,保证不会乱跑,只要你伸手,我就牵住你。你今天表现很好,至少肯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了,值得表扬。”
她凑近亲了他一下:“后天就要回江城了,明天我们该去和你的朋友们告别,这是礼貌。”
“你不是不喜欢林桓吗?”
“我不喜欢,但你需要朋友。”
……
因为被鹿南嘉教育过,顾晏舟当晚只能不情不愿的,当着她的面,态度极度良好的给林桓和李栩打电话,约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从没被顾晏舟这么温柔对待过的林桓和李栩受宠若惊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缓了好半天,李栩皱起眉头,问出了心中疑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林桓耸了耸肩,弯腰伏在台球桌上,打了一杆球:“应该是小白兔的功劳,一物降一物啊!可算是有能克他的了,好事。”
李栩笑笑:“结了婚就是不一样,你说我要是多和小白兔套套近乎,是不是有机会能从顾晏舟那儿多捞点好处?”
“你可以试试,看会不会先被狐狸咬死。”
而此时,被他们议论的狐狸正摇着尾巴,老老实实的被小白兔摸着头,夸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