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桓开口，鹿南嘉看了顾晏舟一眼，不用开口，顾晏舟都知道她要说什么，无外乎就是‘你要对你的朋友们态度好一点’。
无奈，顾晏舟举杯回敬了林桓，耐着性子听他说起了项目事宜。
认识林桓这么多年，顾晏舟念着和他的交情，大大小小也投过不少他的项目，有赔有赚，勉强算是持平。
在生意场上，林桓是个冒险派，胆子大得出奇，还总喜欢独揽大局。
跟他一起开局，那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大起大落不说，甚至连下一步都很难预料，运气也差得离谱。
顾晏舟记得林桓初涉商场那一年，不知道脑子怎么转的，非要去倒腾什么农产品，市场调研甚至都没搞清楚，就软磨硬泡的非得拉着他一起。
好巧不巧，那年又是个灾年，农产品收成欠佳不说，运输物流上也是岔子频出，最后好不容易倒腾到了市场上，经销环节也到处是问题。
那时候，顾晏舟刚赚了笔小钱，揣兜里还没来得及捂热，就一股脑全被林桓赔进去了。
这件事，他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离谱，甚至觉得以前陪鹿南嘉玩过的家家酒都比这个严谨。
偏偏林桓就像是盯上他了一样，总找他聊乱七八糟的项目，抓着他一只羊拔毛。
诸如此类和林桓一起发生的事，还有很多，几乎每一件都可以被顾晏舟列进他骄傲完美人生履历中的败笔一栏。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鹿南嘉在场，小家伙还非得让他经营什么友情，顾晏舟是绝不会喝林桓敬的酒，还听他聊什么项目。
鹿南嘉不知道顾晏舟的无奈，只看他和朋友们认真聊天的样子，就觉得欣慰。
饭吃得差不多了，林桓向顾晏舟提出要换个地方取了电脑继续聊，顾晏舟是抗拒的，因为这次林桓的项目在他看来，不仅不感兴趣，短期内看不见回报，甚至还可能是个无底洞，刚他试探着问了问除了自己，他还找了哪些投资。
林桓十分坦然的告诉他：“目前除了你我，就是银行了，不过还没谈拢，但只要你这边的资金到位了，那边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还有一些观望的，应该也愿意加入。毕竟现在是起步阶段，大家都比较谨慎。”
顾晏舟愣住了，他很想问问林桓，吃了三十年大米，怎么脑子就是不长进，真把人生过成了戏，倒不如老老实实回家当他的二世祖，吃喝玩乐才是正道。
但又怕这么说，鹿南嘉听了，觉得他态度差。
最后，林桓见说服不了顾晏舟，就把心思动到了鹿南嘉身上：“小鹿同学，我想借晏舟出去商量点事，你不会介意吧？”
顾晏舟没等鹿南嘉说话，就抢言道：“她介意。”
鹿南嘉拽了拽他的胳膊：“正事要紧，你去吧，我不乱跑，就在这等你。”
“晏舟你看，小鹿同学都同意了，你就别磨叽了，走，就聊两句。”林桓顺势起身，拉着顾晏舟的胳膊，想把他往门口带：“你放心，我让李栩陪她，不会无聊的。”
“林桓，你那个项目不行，我投不了，没钱。”
“走，晏舟，我们找个安静地方慢慢聊，你别着急下决定。”
林桓拉着顾晏舟走后，他的那些女伴也不再多留，跟着一起走了。
李栩笑着喝了口酒：“狐狸又该拔毛了。”
“啊？”鹿南嘉不解的看向他：“什么狐狸？”
“晏舟啊，我们都叫他老狐狸，走一步算十步，一等一的狡猾，但就是容易在熟人这儿栽跟头。”
李栩见她满是担忧的看着门口方向，好心宽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小鹿同学不用担心，顶多就是出点血。”
“出血？”
“放心，不会打架，再说真要打起来，林桓也不是晏舟的对手。”
“他很厉害吗？”
“嗯，从小学散打的，你说厉不厉害，不过小鹿同学，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会是被他骗婚的吧？别怕，法治社会可不兴强取豪夺，你告诉我，我为你发声，让舆论谴责他。”
鹿南嘉摇了摇头，放下筷子，垂下手臂，手掌撑在凳子上，叹了口气：“他确实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真不用我为你发声？”李栩晃了晃手机，笑着歪了下头。
鹿南嘉也跟着笑了：“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求助的。李老师，虽然有点冒昧，但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有个朋友真的特别喜欢你。”
“当然，签哪儿？”
“哎呀，没有纸笔，可以合照吗？”
李栩举起手机，照了照自己，摆弄了一下头发：“小鹿同学，这也就是你，要换了别人，我顶着大素颜是绝不会同意的。打算怎么拍？”
鹿南嘉想了想，瞥见了顾晏舟没来得及带走的手机，熟练的解了锁，又从自己的手机相册里找了张唐莉莉的照片，递给了李栩：“李老师麻烦你拿着我的手机。”
“和手机合照啊？我还以为是和你呢。”李栩接过手机，配合她露出了自己的标志笑容。
鹿南嘉拿着顾晏舟的手机，一连拍了好几张。
……
聚会散场时，和鹿南嘉最聊得来的那个林桓的女伴，送了她一只新口红，鹿南嘉有些不好意思，却听顾晏舟道：“没事，拿着吧，林总会帮忙回礼。”
鹿南嘉捏着口红，看着朝她笑着点头的漂亮女孩，小声说了句谢谢。
回到住处，她站在穿衣镜前，迫不及待的拆开口红，试着薄涂了一层，转身问正在换衣服的顾晏舟：“好看吗？”
顾晏舟认真打量了一番：“好看，但是太红了，不适合你。”
“我也觉得挺好看的。你不知道，送我口红的这个小姐姐，品味特别好，她的口红，衣服包包都特别好看，长得也特别好看，她还是个模特，客串过电视剧，我觉得她就是缺个机会，如果等到机会拍一部好剧，一定能火！”
顾晏舟换好衣服，从身后拥住她，晃了晃：“聊这么深了？”
“怀才不遇，壮志难酬，可叹啊！”鹿南嘉故作唏嘘的摇了摇头：“倒是你，没被林桓拔毛吧！”
“你知道他目的不纯，还让我跟他走。”
“我不知道，是李老师告诉我的，他说老狐狸要被拔毛了。”
顾晏舟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没被拔，他那个项目一听就不靠谱，我老婆说过，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乱花。”
“这么听话。”
“嗯，我今晚能不能不睡沙发？”
“不能，这是原则问题。”鹿南嘉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盖上了一个完整的唇印：“我们一会儿去后院泡温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