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龙的眼光还没有转到铁冲的面上,铁冲就已经把一张宣纸拿出来铺好了,他看了几眼纸上的字,道:“我们这边的收获并不大。我们在范家庄查访的时候,那里的百姓都说,晚上好像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也没有看到一个和尚经过。不过有村民反映说在大概四更天的时候,村里面的狗叫的特别厉害,叫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宋瑞龙看着铁冲道:“有没有查清楚是哪几条街的狗叫的很厉害?”
铁冲有些吃惊的说:“这…哦,属下再去查。”
宋瑞龙有些生气的说道:“办案子,不能马虎,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些狗的听觉最灵敏,一定是最先听到不正常的声音的狗叫的最凶,根据这条线索,就可以查出哪些家是有问题的,然后重点排查。”
宋瑞龙看着苏仙容道:“容容,你说说我们这边的情况吧。”
“嗯”苏仙容点下头道:“我和宋大哥在陈家村查到了一条重大的线索。据陈家村五组五号房的陈昌茂交代,今天大概三更天的时候,有一名男扮女装的和尚,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绣着鸳鸯图案的寿衣,脖子上带着金项链,头戴银钗,耳朵上挂着金耳环,脚踝处还有一副金镯子,他在敲开陈昌茂家的大门后,只是想喝口水,之后,那名和尚向陈昌茂支付了一对金耳环和一个银钗作为报酬,陈昌茂则给了那名和尚一件男人的衣服。那名和尚出去之后就把身上的寿衣换了下来,也就是说死者身上穿的那件破烂的衣服就是陈昌茂的。”
柳天雄惊奇的问:“和尚竟然会穿着寿衣,而且还是女人的寿衣,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铁冲也奇怪的说:“那和尚自己的衣服到什么地方了?昨天夜里,那和尚究竟都做了什么事?”
宋瑞龙道:“这正是我们在坐的各位要解决的难题。”
宋瑞龙的眼光转移到铁冲和沈静的身上,道:“你们二人继续在范家庄查访,重点查那些有突然变故的人家。比如说,哪家人突然离开了,他们家的院子屋子进行了大修,只要遇到这样的人家,就一定要详细盘查,倘若他们说不出个合适的理由,立刻带回县衙问话。还有,和尚身上的金项链和脚踝手腕上的金镯子都不见了,如果有人的家里有这些东西,也要详细追问东西的来源。说不出个一二三的,也要带回衙门问话。”
铁冲和沈静觉得自己的办案方向十分的明确了,就鼓足了干劲道:“是,我们这就去查。”
铁冲和沈静正要走,宋瑞龙道:“等等,等那名清水和尚把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你们再走。”
宋瑞龙让人把清水和尚带到停尸房后,他仔细辨认之后,肯定的说道:“这正是我们梦真寺的清修师兄。昨天清修师兄和小僧在风云百货铺买完菜和粮食之后,他说有事让小僧一人拉着蔬菜和粮食先回,他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宋瑞龙道:“他走的时候,是朝那个方向走的?”
清水和尚道:“小僧当时和清修师兄从风云百货铺出来的时候,是沿着平运路向南走的,可是到了平和巷的时候,小僧的师兄就说,他要去那里办点事,晚上可能会晚点回去,要是查房的师叔到了,让小僧给他打个掩护。可谁知,晚上,查房的普济师叔没有查房,小僧也没有把清修一去不回的事上报,谁知今天,清修师兄就过世了。”
清水和尚说完那些话,心里十分的难受。
宋瑞龙低声说道:“你是说你的清修师兄是从平运路走进了平和巷,对不对?”
清水和尚点头道:“正是。”
宋瑞龙道:“那你的清修师兄平时的作风怎么样?”
清水和尚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后,道:“清修师兄平时不喜欢寺内的清规,下了仙人山以后,他在平安县是什么都吃,什么事都做。他还去过烟花之地,听他自己炫耀,好像在县城内还有一名女子和她交往过密,我们这些做师弟的,都很羡慕他的生活,问他那名女子是谁,他闭口不谈。只有小僧和他走的最近,所以才知道他可能在平和巷有个相好的。至于相好的是谁,小僧就不清楚了。”
宋瑞龙对柳天雄和碧箫说道:“你们二人立刻到平运路平和巷把那个巷子两边的一百五十户人家全部查一遍。重点排查那些丈夫多年不在家的,或者死了丈夫,多年未改嫁的,还有不守妇道,名声不好的妇女。”
柳天雄和魏碧箫领了任务就去了。
铁冲和沈静带着那名和尚到范家庄查案了。
苏仙容和宋瑞龙走出停尸房后,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舒服的很多。
苏仙容道:“宋大哥,我们现在要去查什么?”
宋瑞龙道:“先查一查那个和尚身上的寿衣是怎么回事。”
苏仙容凝神细思道:“这个和尚身上穿的是寿衣,而且还是女人的寿衣,我觉得大有问题。先,我们得弄清楚这个和尚身上的寿衣,究竟是自己穿上去的,还是别人帮他穿上去的。如果是和尚自己穿上去的,那说明他是一个清醒的人。第二,假如是有人帮着和尚穿上去的,那就说明和尚已经是个‘死人’了。”
宋瑞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这个和尚身上的异常就是我们破案的重点。我们现在要查的就是寿衣是从哪一家做出来的,我认为和尚是一个死人,他的身上的耳环银钗等饰,都是别人给他戴上的。因为,和尚如果要男扮女装去行窃,他也不可能穿着寿衣去行窃,还有,假如和尚行窃成功了,他也不可能把金银饰都戴在最显眼的位置,他一定会用个布袋子把金银装起来的。”
苏仙容赞叹道:“宋大哥言之有理。”
宋瑞龙把那件红色的寿衣装进黑色的布袋子里面,正准备去查案,突然公堂外面的鸣冤鼓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