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泽不情不愿的拿起了自己的画笔。
开始伏案作画,水墨画水墨开始晕染到画面上的那一刻是无比的宁静的。
杉泽逐渐的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转移到了自己的画纸之上。
原本浮躁的心绪也逐渐的安静下来。
受到了王希孟的影响杉泽也更加的喜欢绘制工笔画。
工笔画是用细致的笔法制作,工笔画着重线条美,一丝不苟,是工笔画的特色。
写意画是注重心灵感受、笔随意走,视为意笔,写意画不重视线条,重视意象,与工笔的精细背道而驰。
杉泽也说不上来更喜欢哪种画风,但是确实在工笔画中他更加的得心应手。
其实这种感觉主要是杉泽曾经在地球上所学习的西洋画所影响。
在学生阶段学习的最多的就是写实画风。
因此杉泽此刻才会格外的喜欢工笔画。
但是他此刻自己是不知道的,只是觉得工笔画会更加的顺手一些。
自己也更加容易从工笔画内找到自己的灵感。
杉泽一笔笔的画着山川的结构。
将这座山的整体外轮廓描绘完毕之后,开始调制颜料。
淡淡的一层青绿色被杉泽附着在了纸面之上。
随后颜色逐渐的变得更加的鲜艳了起来。
一座小山赫然的就出现在了杉泽的画面之上。
杉泽直接高高兴兴的举起了自己的画作开口说道:
“先生您看!我画的小山多好看呀,可有先生三分神采了?”
王希孟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阿泽,这样山画的很不错,但是这依旧是为师的山,和你杉泽没有什么关系。”
杉泽撇了撇嘴,开口说道:
“先生,您的高度我也没法超越呀,我觉得先生画的山已经是巅峰了。您一山出,万山都会哑然失色,我画其他山也不如学先生的山啊。”
王希孟摇了摇头,继续开口说道:
“哪里有巅峰这一说,我也只不过是画了我的山而已,那阿泽你自己心中的山又是什么样的呢?”
杉泽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先生我不知,或许高耸雄壮?比先生的山更加的磅礴?”
王希孟继续引导的说道:
“那为何不尝试的画一下呢?”
“我不知道画出来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感觉一定不如先生的山。”
王希孟哑然失笑敲了敲杉泽的头,开口说道:
“现在不如,那有何妨,这是你自己的山啊,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你会超越为师的。”
杉泽还想要说什么,被王希孟制止,他继续开口说道:
“试试吧,总需要迈出去那一步的。”
杉泽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握笔的力气明显就大了很多。
先生这番话说实话对于他自己的触动还是很大的。
对啊,画一座自己的山,构建一个自己的世界,迈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步。
想到了此处后,杉泽重新的铺上了自己的画纸。
这一次他抛开了一切的束缚,没有采用细腻的工笔画。
他想要一座更加磅礴的山,一个更加具备气势的山峰。
将手中毛笔的墨汁稍微的沥干,整个毛笔看上去都没有原本那么的丰满莹润。
抬手间,画笔干脆的落在了画纸之上。
稍作犹豫后,直接向下一拉一顿。
顶峰的山体就被杉泽画完。
枯笔所带来的质感略显沧桑有力,与杉泽的年龄完全不符。
但是这一笔却又十分的稳健。
没有多想后杉泽继续拉动手中的毛笔完成这一张画面。
几乎所有的山体外轮廓都是由这种苍劲有力的枯笔所绘制而成。八壹中文網
很快一座粗糙质感的山体呈现在了王希孟的面前。
王希孟一言不发的看着杉泽作画,杉泽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王希孟有些欣慰也有感叹。
杉泽见状继续开始作画,这一次的墨汁沾取的量不是很多。
又沾了一定量的清水将墨汁的颜色稀释。
杉泽继续将笔上的墨汁在砚台之上沥干后,继续开始作画。
相较于上一次的毛笔这次的水份并没有太多。
杉泽开始为山体塑造一些大块面的颜色。
此刻杉泽看上去无比的平静,但是内心却有一座大山赫然在心中已经成型。
巨大的山越气势磅礴,没有《千里江山图》里的山河秀美。
但是更多了一份威武与壮阔。
这是杉泽自己内心的山,一座只属于他自己的山。
他没有选择去使用那些华丽的颜色去为这座山峰做任何的点缀。
只是用单纯的墨汁绘制完了整个山峰的雄貌。
一幅画,画下来的时间极短,因此杉泽却画的极其的畅快。
或许对于杉泽来说,这才是他真正想要去表现的画面。
没有工笔画外轮廓的束缚,没有具体形的约束。
他可以肆意的挥洒墨汁于纸面之上。
画成,杉泽看着自己的画面有些失神。
这确实没有先生画的好,甚至可以说对比起先生的画作来说他画的就是垃圾。
但是直到这一刻杉泽似乎才找到了自己绘画的真谛。
不是要去模仿谁,而是想要去找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画风或者是画面。
这张画看上去极其的简单,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或许是迈出了很大的一步。
以前不管他画什么似乎都还只是在模仿。
但是直到这一刻杉泽才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想画什么。
先辈们或许提供了很多的优秀的临本,自己之前也都是在走先辈们的道路。
但是只有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或许才能够走的更加的长远。
杉泽此刻也会过了神来,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先生曾经也告诉过自己类似的话语,但是奈何时间太短,他也没有办法传授更多。
直到这一次梦里,他才真正的领悟到先生之前的那一翻话语的含义。
但是这一次的梦魇给了自己一个重新认知自己绘画的一个机会。
杉泽看着眼前的王希孟,忽然变得有些结巴的开口说道:
“先、先生谢谢您。”
他有些忧郁的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
“先生这是单纯的梦里,又或者是您压根从来就没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