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小院的日子惬意非常,祁慕晗和言舞很快就融入了姜家人的节奏。
初晨,祁慕晗帮着姜木青劈柴,抡起斧子似模似样。
其他时间,祁慕晗都惬意地在院子中闲逛,原还想教姜木青些防身的功夫,可姜木青资质实在愚钝,祁慕晗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起初的两天,言舞一直在屋里休息,直到第三天,才出来在院子中透透气。
言舞跟姜家媳妇很聊得来,祁慕晗总是远远见到她们小声嬉笑。
仇天界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这也让祁慕晗和言舞的日子安逸许多。
停留五日,到了分别的时候。
一早,姜家媳妇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杀了鸡,这可算是这些天最丰盛的一顿。
所有人入座,姜木青将一坛酒开封,倒出两大碗。
祁慕晗率先举起酒碗,同众人道:“多谢诸位相救,我们停留太久,是该走的时候了,此恩不忘,他日若有机会,定当相报!”
姜木青端起酒碗,应道:“韩兄弟不必客气,托你的福,我才能畅饮如此美酒,这酒当你请我的,我这人说话粗,什么恩不恩的,就当是报了吧!来,干了!”
美酒一饮而尽,痛快至极,祁慕晗、姜木青二人皆大笑连连,引得其他三人也笑弯了眉。
临走时,祁慕晗硬塞给姜婶三片金叶子,意料之中,又是一阵惊叹之声。
离开姜家小院,祁慕晗警惕的神经又绷了起来,随便几个人经过,都要细瞧一下手背上是否有刺青图样。
“我们要去哪里?”言舞迷茫道。
“回邪琅天。”
“还没查清仇天界的事,就这么回去?”
“你只有待在那里我才放心。”
“那你呢?”
“我会继续去查。”
言舞停下脚步,松开了拽着祁慕晗衣角的手。
“我要同你一起去。”
祁慕晗紧张道:“不可,这仇天界是什么手段你也见识过了,还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与久璃门没有关联,万不可再将你陷入危险之中。”
言舞坚持道:“你说过由不得我将你随随便便推开,那你也别想将我甩开,自己去冒险。”
言舞眼神坚定,祁慕晗从未见过她如此,失了分柔弱,多了分倔强,叫人情难相拒。
祁慕晗叹气道:“由你,不过你要跟紧我,记住,危险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盾,你的剑。”
“嗯。”
言舞心中欢喜,将手伸向祁慕晗,抓住方才放开的衣角,“我不会再放手了。”
祁慕晗摸了摸身后包袱,想起师姐祁和衣,暗暗发誓,这回他不允许自己再失去任何人。
二人走在青峦村最热闹的小路上,朝着铁匠铺的方向前行。
一切都是从铁匠铺开始,祁慕晗决定从这里开始查找线索。
行至一半,祁慕晗余光瞧见一个久璃门打扮的男人出现在视线中,祁慕晗立刻反应,一把抓住言舞小臂,将她拽进一旁巷子中。
不等言舞反应,祁慕晗转头,竖起食指朝着言舞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祁慕晗探出头瞧向方才那人,只一眼,就瞬间脊背发凉,那人竟是殷拾祺。
青峦村地处玉垒山下,出现久璃门的人也算常理,可是想到青峦村外的百木阵,殷拾祺竟然能进得来,祁慕晗不得不将久璃门与仇天界联想在一起。
“是久璃门殷拾祺,他识得我,看来我们……”
祁慕晗说着将头转向言舞,却发现言舞表情中的惊讶与恐惧比自己更甚。
祁慕晗不解道:“怎么了?”
言舞抬手指向殷拾祺的方向,咽了咽口水道:“那个人旁边,是我兄长。”
“你兄长?”
祁慕晗再次瞧向殷拾祺,果然,方才没有注意到,他旁边同行还有一男子,身长且健硕,一身绿色长袍打扮,眉目间确与言舞有几分相像。
“这就是你兄长?许氏大公子,许简尘?”
“嗯。”
“你兄长怎么会跟久璃门的人在一起?”
“我也不知,没听兄长提起过与久璃门的交情。兄长平日最讨厌各大门派和世家的人,竟然会和久璃门的人走在一处,这不合常理啊!”
殷拾祺与许简尘二人越走越近,祁慕晗与言舞二人不敢再作声,隐约能听见些许他们的谈话。
只听殷拾祺的声音说道:“我知许兄喜食鱼,我们这儿不比你们沔阳,少水,不过这青峦村却有一处品鱼的极佳之地,就在村西头。”
许简尘语中带笑道:“哈哈,殷兄懂我,我还真想早些尝到殷兄口中如此夸赞的极品。”
“我也是无意间尝到,若许兄满意,我便让人常来采买些。”
“怎好劳殷兄如此费心。”
“哎,你们许氏与我久璃门交好,许兄远来是客,不用如此客气,尽可在黑竹崖多住些日子,我们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声音渐远,消失在嘈杂声中。
祁慕晗疑惑地看向言舞,同她道:“你们许氏与久璃门交好?怎么没听你说过?”
言舞一脸无辜:“这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殷拾祺可不是善类,你兄长跟他走得太近恐怕不妥。”
言舞担心地看向许简尘远去的方向,不安道:“兄长怎会和殷拾祺如此热络?兄长变得一点儿都不像他自己了。”
“我们跟上去瞧瞧!”祁慕晗决定道。
“我们不去铁匠铺了?”
“这两个人看起来更可疑。”
祁慕晗和言舞二人尾随,一路来到村西头一处铺子。
这是间普通的食铺,门面虽小,所卖品类倒是很多,有新鲜的活鱼,晾晒的鱼干,竟还有灶台,可以按照客人的口味烹饪,这倒是新鲜。
祁慕晗习惯的观察店铺老板娴熟的动作和流利的待客话术,心叹这小小村庄中竟有如此生意奇才,比起梁溪城中那些捞钱的食店老板毫不逊色。
殷拾祺引着许简尘入了食铺,祁慕晗和言舞无法靠近,只能在外边隐秘处躲着观察。
漫长的一个时辰,祁慕晗有些不耐烦地瞧着日头,不知殷拾祺与许简尘二人在食铺中究竟在做什么,迟迟没有出来。
“不就是吃个鱼,这也太久了吧!难道是醉倒在里边?”祁慕晗有气无力地同言舞道。
言舞探头瞧了瞧食铺门前,疑惑道:“不该呀,兄长从不贪杯。”
说话间,一个人影出现,祁慕晗示意言舞不要出声,小心地探出头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