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方落,康哲帝已大步流星走进殿内,眼睛一扫,便看到黄子馥双眼通红由几个太监压着坐在桌子前。
“父皇……”黄子馥一张口,险些流下泪,一声父皇叫的极是委屈。
太后没想到正在处理政务的皇上此时赶了过来,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皇上怎么来了,不是在前朝处理政务吗?”
康哲帝对着太后行礼,面上确实沉冷不善:“母后,儿臣不知宜儿犯了什么错,在她身受重伤的时候还要她抄写女德。”
听着康哲帝语气不善,太后只感觉脑袋一阵的疼,她那招拿来对付黄子馥等人也行,拿来对付皇上,那是万万对付不了的。
不过,太后终究是太后,皇上也要给几分薄面。
“她不懂规矩,哀家也是为皇室考虑,以免她日后出去丢了皇家的脸。”
康哲帝一来,太监们便已经松手,康哲帝一见黄子馥眼眶微红面容委屈的模样,一阵心疼。
“母后,儿臣知你素来不喜欢宜儿,但宜儿行为举止,皆有皇家风范,前几日出宫,遇到难民,竟让李家布施粥饭,现如今京城皆是夸赞宜儿之话。”
“什么?”太后深居后宫,对这些事素来不知,没想到黄子馥竟也有这个本事!
“她身受重伤,母后还罚她抄写女德,母后是不是赏罚过于不分!”康哲帝的语气逐渐加重,太后只觉得眼前一白,坐在椅子上,抬眼瞧瞧康哲帝不改善的面容,状似头疼的捂住额头:
“但她不尊重长姐……”
“子虚乌有的事情,母后还是不要听别人搬弄是非。”康哲帝对着常姑姑道:“没看到太后身体欠佳,还不快扶太后回宫。”
常姑姑犹豫的看看太后,皇上,最后走上去,低声道:“太后,回宫吧。”
“哼!”太后一脸不甘,甩开了常姑姑的手,径自走了。
“你们几个奴才!”康哲帝面色一冷,低沉的声音吓得几人纷纷跪下:“竟敢对孝成公主不敬,罪不可赦!”
太监们一听,立刻抖如筛糠:“皇上,皇上饶命啊!”
“父皇。”黄子馥从凳子上起来,扯住康哲帝的袖子,轻轻道:“他们也是听皇祖母的吩咐,并无过错,父皇就饶了他们吧。”
康哲帝温柔的看着黄子馥,想了想,黄子馥说的的确有道理,奴才听命主子,理所应当,怪不得他们。
“既然有公主替你们求情,那朕便饶了你们的命,下去吧。”
“谢皇上,谢公主。”几名太监连忙弓身退了出去。
黄韵琪一把跑上前,抱住康哲帝的胳膊,撒娇道:“父皇,你来了啊,吓死琪儿了。”
“别怕,你皇祖母素来严谨,但对你们都很好。”康哲帝慈爱的摸摸黄韵琪的头发。
“是啊,皇祖母是很好的。”黄韵文也走上前,低低笑道:“父皇来的真是及时,不然三皇姐要受苦了。”
“朕这边忙完就过来了,一直站在外面。”康哲帝带着三个女儿做到了椅子上,见黄子馥面色微白,关怀道:“宜儿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朕传太医来。”
“宜儿无事。”黄子馥扯开一个苍白的笑,方才被太监按在凳子上的时候碰到了伤口,现在只觉得有些发麻。
“可能是缺乏休息,不过不碍事的。”
“昨晚没有休息好吗?”康哲帝问道。
黄子馥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宜儿只是觉得心情不好,不过今日皇兄来看我了,心情好多了。”
其实她在担心沈苏白,这一拨侍卫去了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对了,说起这件事,朕方才看到景炎急忙的离开,问起他要去做什么,他说你这个女诸葛,出了一个好点子,一个救济灾民的好点子。”康哲帝心情转好:“朕问问你,你出了什么好点子?”
黄子馥低头一笑,故作神秘的道:“现在不能说。万一并没有成功,父皇怪罪怎么办呢。”
“你个鬼机灵。”康哲帝开怀而笑,继而看着黄子馥,良久道:“真是越来越像你母后了。”
黄子馥心里一动,张了张口,并未说话。
“父皇。”
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黄子馥,康哲帝看过去,只见一直沉默的二公主黄韵诗,此刻站了起来,对着康哲帝行礼:“女儿告退。”
“二姐,等等我!”黄韵琪惦记着二姐那的吃的,连忙跟上,快出殿门时,才想起来行礼:“父皇,女儿告退。”
说完,急匆匆的跟上黄韵诗。
“既然二姐,琪儿都走了,文儿也就告退了。”黄韵文大体的行礼,随后走了出去。
殿内一时无人,黄子馥才坐下,与康哲帝面面相视:“父皇今日所来,是为了什么事?”
从一见父皇,黄子馥便感觉到康哲帝有事要说,先前殿内人多。如今无人,他们父女二人倒也可说了。
康哲帝语气平平,说出的话却让黄子馥心头动荡起伏。
“宜儿,可有心仪之人?”
京都,花满楼。
临近窗台,坐着两位男子,一个一身玄衣,墨色黑发被盘在脑袋上,被一顶玉冠束住,露出一张五官称绝的脸,如刀削般的菱角,健康麦色的肌肤,让整个人透出一股冷意。
男子的对面,是截然不同的天下。
那是一种极致的红,男子红色的衣袍,上面绘制着一朵朵梨花,男子的姿势随意,半躺在羊毛毯上,衣服随意一束在腰间,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的胸膛,红白相间,霎是撩人。
男人长了一张蛊惑众生的脸,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一双狐狸眼半眯半张,长长的睫毛有一个勾人的弧度,他就这么慵懒的半躺,嘴角微微上扬,让路过的女子们为之疯狂。
“你布施的粥饭,却让黄子馥呈了光?”玄衣男子一听,楞了楞,眼眸深了深。
对面的红衣男人一听,撩过额间的一缕黑发,笑的红唇露白牙:“李家原本就是我们楚家在京城的势力,这次我来京城游玩,安排李家布施,不知为何,整个京城盛传皆是黄子馥的功劳。”
“倒是有趣。”玄衣男子将茶倒掉,换上了酒:“你也不爱虚名,何必计较这个。”
楚子逸懒洋洋的坐起来,拖着腮,眼角微微上挑:“我计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黄子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