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逸笑得一脸欠扁,对着里面喊:“白亓笙,我看到你心上人了。”
黄子馥脚步一顿,蹭的一下转过身,正好见到白亓笙走出来,想起白亓笙曾提亲之事,黄子馥正要拔腿走,只见白亓笙行了礼,讶异道:“不打算坐下喝杯茶?”
黄子馥正要拒绝,又见楚子逸对着店小二吩咐:“再拿一个上等的茶杯,我们与这位姑娘好好畅谈。”
店小二接过赏银,欢喜的跑下楼拿杯子去了。
黄子馥:“……”
茶室,三人对坐而望。
白亓笙拘礼:“见过公主。”
黄子馥点点头,自顾自倒杯茶:“不用虚礼。”
她本是出来探探文人才子的口风,是否有人知晓沈苏白的去处,拒她知道,沈苏白此前虽未高中,但文章称绝,文采斐然,深受文人尊敬。兴许能从兄套出一二。
可惜,碰上了这二位。
均是不熟之人,若论不熟,红衣男子她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白亓笙倒从未有过。何况他曾经提亲,她一口回绝,想来,场面也是尴尬。
“公主倒是没有架子。”
白亓笙随口道,可听到黄子馥耳朵里变了味道。她小心斟酌,然后眉头一皱,故意端出一副公主架势,冷道:“白小侯爷此话何意,本公主是皇室中人,理应有点公主架子。”
白亓笙:“……”
楚子逸:“……”有趣。
白亓笙嘴角一抽:“公主误会在下的意思了。”
“愿来白小侯爷喜欢没有公主脾气的公主,宫里众姐妹脾气品行皆比我好,唯独我,是最差的。”黄子馥睁着一双眼睛,说起来话很是利索。
白亓笙端茶杯的手抖了抖,原来她是说的提亲之事,这么巴不得揽一身脏水,就为了让他死心?
叹口气:“不瞒公主,我就是喜欢公主这样有公主架子,又泼辣的性格。”
这下轮到黄子馥无语伦噎了。
自己挖的坑,把自己给埋了!
“这样啊……我自幼性格胆小怯懦,不与人争锋,倒是我那皇长姐,厉害的紧,兴许合乎侯爷胃口。”黄子馥斟酌着说。
楚子逸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呛了自己,咳了几声,望向脸青白相交的白亓笙一眼,又望着黄子馥,一脸狐狸样:“你不就是看不上白亓笙吗,你看看我,可是看得上?”
黄子馥见他表面一副纨绔花天酒地样,眸子又清明睿智,如同他所有的才华都隐在那双眼睛里。
“看不上。”
短短三个字,让楚子逸笑容一僵。
“为何?”二字脱口而出。从未有人看不上他楚子逸,论家世容貌。那是一等一的,从来只有他看不上别人,哪容得别人看不上他!
旁边的白亓笙挑了眉,似乎楚子逸自己都没发现这二字有多么失望,失望中的悲伤。
黄子馥难得一笑,梨涡漩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眉眼弯弯,竟一时间晃了楚子逸的眼。
“你像只狐狸。”
“莫不是你喜欢小白兔?”楚子逸很难得认真讲话。
黄子馥脑海中立刻出现了沈苏白的影子,曾经她以为他是小白兔,实际上他才是最老辣的狐狸。
“不喜欢。”
“哦?”楚子逸若有所思。
黄子馥喝完茶,道:“茶已经喝了,我还有事,改日再见。”
生怕二人再留,黄子馥抬脚出了茶室拽着茹念朝前走,茹念莫名其妙,只能一路被拉着。
突然,黄子馥脚步一顿,茶室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的是沈苏白沈兄?”
“正是。”
“他不是不结交权贵么?”
“自他入京以来的确没结交权贵,不过他此前得罪山匪,山匪追杀他,正好被威远候府的少爷救下,后来顾少爷仰慕不已,特意为他寻一歇息住处。”
“唉,羞愧,沈兄一来京城,我等都不敢自称文人,今年的状元,怕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茹念正疑惑,突然发现手臂一松,黄子馥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茹念赶紧跟上,只见眼前红光一闪,黄子馥身边已经多了红衣男子。
“你想干什么?”黄子馥死抓着车帘,不让楚子逸上车。
“和你一起。”楚子逸答的理所当然。
黄子馥一脸黑线:“你可知我去哪?”
“不知道啊。”楚子逸嘟囔一声,继而问道:“你去哪?”
黄子馥忍住拍死那张笑眯眯的脸,咬牙切齿:“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
楚子逸想了想,促狭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调戏良家妇男不成。”
黄子馥一噎,眸子转到他的眼睛里:“我与你并无恩怨牵扯,连你名字也不知道,你如何要跟着我?”
楚子逸抱胸靠在马车上,狐狸眼微微上挑,一副妖娆魅惑的姿态,引得人们纷纷驻足。
黄子馥暗骂一声妖孽,等他离开。
“要说恩怨吗,昨晚有了,若说名字……”
楚子逸幽幽道:“我叫……”
“三姐?”楚子逸的声音被打断,一辆马车徐徐而至,待到并排,里面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
“五妹?”黄子馥诧异,正想问她怎么出宫了,见她打扮,又见她方向,心下了然,淡淡一笑:“一起去吧。”
黄韵文羞怯了脸,她指向背对着她的红衣男子,问道:“三姐,这位姑娘是……”
楚子逸身体一僵。
黄子馥瞄了一眼,幽幽吐出四个字:“登徒浪子。”
楚子逸脚步一移,正待与他分辨他到底是正人君子还是登徒浪子时,然而黄子馥机敏的拍了马身,马受惊,扬蹄就走。将楚子逸甩在后面。
难得楚大少爷心情好,被甩在身后也无半点不悦,抬头看看天空,伸手挡在眼前,脸上出现几道阴影,美不胜收。
“少爷……”身后出现的侍卫,神情犹豫,吞吞吐吐。
“嗯?”
略微愉悦的语调让小侍卫一个激灵。
“老爷……藏起来……的那位……被夫人发现了……”
说完,他不敢去看楚子逸的脸色。
“哦。”
哦?按少爷的性格难道不是应该怒火中烧回去江南掀了楚府吗?再不济也要吩咐他们在其中多加阻扰,让其不得心啊,这么淡定是几个意思,不是少爷的行事风格啊。
“少爷……就没其他要吩咐的吗?”小侍卫不死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