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白迟疑了一下。冰冷的眼神,在看向那小鼎的时候,还是被融化了一些。只是,他最后抬起头的时候,看着儒绾的双眼,还摇了摇头拒绝了。“这小鼎看起来不错,你留着吧。”
语罢,沈苏白就径自的往着前面走去了,只留下了儒绾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即使抱着怀中这暖和的小鼎,心中却滑过一片冰凉,将她的心彻彻底底的封存了起来。在儒绾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刻,她的嘴角便先尝到了显现的味道。
儒绾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湿湿的泪水沾染在她的手上,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刻,很快的便让她感受到了水被慢慢凝结的冰冷。儒绾看着自己手中的濡湿,嘴角却蓦然的咧开了一个弧度,明明她的眉角是呈现一种悲伤的形状,但是她的嘴角却是一个微笑的弧度,这让儒绾的神情看起来,异常的苦涩。
儒绾看着手中的小鼎,心中自觉五味杂陈。质疑和悲伤,在她的心中像是两股拉锯战的绳子一般,将她的心紧紧的拧了起来。在这情绪的冲击下,儒绾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沈苏白坐上马车之后,那小厮坐在他的对面,脸上满是笑容。一路上,见沈苏白沉默不语,为了缓和马车之中的沉闷。那小厮看了看沈苏白,笑容之中带着几分困惑的问道:“沈大人府中的那姑娘是谁呀,居然谎称沈大人正病卧在床。若不是沈公子即使的走出来,奴家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眼神一直没有焦距的沈苏白,在注意到对面的人说起话的时候,才终于的有神了起来。沈苏白微微的叹口气,“家中的婢女,有一些的人性罢了。”虽然沈苏白的话语之中,仿佛是参杂着几分宠溺,但是他的语气却十分淡薄,一时之间让他猜不透他对于那婢奴,到底有什么感情。
如此,不知道沈苏白到底是怎样想的,那小厮也不敢在多言了,只要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
又是一路的无言,但是那小厮也不再主动的找话题聊了。两个人最后坐到了皇宫,便也是客客气气的风道扬鞭了。
沈苏白踩着有些虚晃的步伐,一步步向着尚书房走去。才走了不远的路,沈苏白便察觉到自己的身上,已经出了微微的汗水了。这汗水不是因为身上穿的衣服厚而出的,而是因为身子极度的虚弱,而发出的冷汗。沈苏白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细密的汗水,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一天。身子虚弱成这样,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当沈苏白好不容易,走到了尚书房前的时候,他不得不再一次的听下,用力的喘息着。靠在一棵树旁,稍稍的休息。
“吱呀……”
尚书房的大门,在沈苏白微微惊讶的眼神之中,忽然的打开了。走出来的是黄子馥的贴身侍女,茹念。茹念刚刚走下台阶,便眼尖的发现了来不及躲藏的沈苏白。
“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啊?皇上正在找你呢……”茹念一脸诧异的走向沈苏白,直到走进了,茹念才看清楚沈苏白冒着虚汗的额头,惨白而骇人的面容。“沈大人,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茹念赶紧走到沈苏白的跟前,但是沈苏白还来不及回答,身体便支撑不住了,从树旁歪着倒在了地上。
见到这个情形,茹念即刻的等待了眼睛,双眼之中满是惊慌。听到茹念的声音,严执立刻的从不知名的地方,飞了出来。他走到沈苏白的面前,伸出一只手立刻的搭在了沈苏白的脉搏上面,片刻之后。严执便将沈苏白一把扛在了自己煎肩膀上,直到严执将沈苏白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的时候,严执才发现沈苏白是有多轻。他浓粗的眉头,立刻的皱了起来。
严执对着旁边已经吓傻了的茹念说道;“你帮我去敲敲门,皇上同意的话,我们就先把沈大人放大屋子里面去。”
六神无主的茹念赶紧的点了点头,她站起身来快步的往着前面走去,慌乱的敲了敲尚书房的门。
面对蓦然敲响的门,黄子馥从书本之中,抬起头来。“谁?”
“皇上,是……是我,茹念。”听出茹念语气的不对劲,黄子馥手中的书也慢慢的放下了,她追问道:“什么事?”
“皇……皇上……是,是沈公子。他晕倒在外面了。”茹念紧张的回头,又看了看已经人事不省的沈苏白。
黄子馥蓦然的站了起来,手中的书早已经不知不觉的放到了一边去了。她一边走向大门,一边困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当黄子馥一把的将大门打开的时候,她一眼的便看到了严执身后正躺着的,面色毫无血色的沈苏白。
茹念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反正,沈公子就是晕倒了。”
“严执,先把人带进来。还有,茹念,你赶紧悄悄地去将太医院的陈太医请过来。”黄子馥的心中一面升起一股,或许她都没有意识到的紧张。一面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情。
茹念赶紧的点了点头,转身便向着太医院跑去。严执走进来之后,黄子馥便将大门给关上了,黄子馥带领着严执走进了尚书房的一个隔间之中,这里正好的有着一间卧室,是为了皇上熬夜批改奏折用的。
严执将沈苏白缓缓地放到了床上之后,黄子馥立刻的用手摸了摸沈苏白正出着细密汗水的额头。严执站在一边,脸上也尽是担忧,他声音沉沉的说道:“沈大人的脉搏十分的混乱。”
黄子馥抬起头惊讶的看了一眼严执,心中的担忧更加的凝重了几分。她看着沈苏白紧紧闭着的双眼,惨白而消瘦的面颊看起来,一点生气也没有。黄子馥坐在床边,立刻的伸出手摸了摸沈苏白的脉搏,跟在乔羽身旁那么久,最基本的一些事情,她还是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