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师傅缓缓点头:
“这一次混乱不及上次,衙门的人似乎也有准备,应该不会有事。”
两人的对话,即是说明情况,也是为了让其他人安心。
“爹!”说话间,秦清蓉从内屋行了出来:
“外公已经睡着了,我在屋里点了根安神香,应该不会醒过来。”
“那就好。”秦师傅松了口气。
今夜的这种场景,若是让老爷子见到,指不定会想起什么来。
以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少许刺激都有可能撑不住。
一时间内外无事,唯有远处喊杀震天,时间一久众人的警惕也放松下来。
看样子,今夜会这样平平淡淡过去。
这是好事!
“哒哒……”
细微而又清晰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也让院内细微的杂声陡然一清。
“秦师傅。”
“谁?”
“是我,莫求。”莫求音带虚弱,声音有气无力:
“我受了伤,能否让我进去歇息一夜?”
“是你。”秦师傅眉头一挑,下意识就要去打开那封死的大门。
“不行!”雷师傅突然伸手一拦,沉声道:
“莫求是黑虎堂的人,给他开门很容易引火烧身,你别忘了去年药房是怎么出的事!”
秦师傅脚下一滞。
去年就是因为许老收留了白马匪要杀的人,这才祸及整个药房。
结果……
贺老、陆护院两人身死,许老昏迷不醒,重伤之人更是不少。
当初如果许老没有一时心软,其后更是帮助隐瞒,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莫求曾经是药房的人,怎能不管不顾。”见父亲迟疑,一旁的秦清蓉面泛焦急,上前一步道:
“我来开门!”
“不行!”雷师傅大手一挥,拦在门前:
“曾经是,现在可不是。”
说着,看向秦师傅:“师弟,不要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害了大家。”
“这……”秦师傅张了张嘴,回首看去,场中众人的表情几乎尽是冷漠。
仅有几个与莫求熟识的人,眼带迟疑。
“爹。”秦清蓉跺脚:
“莫求只是黑虎堂的大夫,做事一直规规矩矩,他能得罪什么人?”
“再说了,自打他加入黑虎堂,可没少帮药房,于情于理也不应该见死不救。”
“话不能这么说。”雷师傅脸色冰冷:
“就算要帮人,也不必把自己特拖进去,有什么后果你担着不成?”
“我担就我担!”秦清蓉俏面绷紧。
“就怕你担不起。”雷师傅冷哼。
“够了。”秦师傅声音一提,眼神来回变换,随即重重摆了摆手:
“给他开门!”
他终究还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一如许老,做不到见死不救。
“师弟!”雷师傅面色一变,盯着他半响才慢慢收敛表情,冷声开口:
“你最好别后悔。”
说话间,秦清蓉已经急急奔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把门后的东西推开。
打开门,就见莫求面色惨白,斜斜靠着墙壁,急忙搀着他入了药房。
“你这是怎么了?”在院子里放好,秦清蓉急忙朝关门的父亲呼喊:
“爹,快来看看。”
“来了。”秦师傅迈步上前,伸手只是一搭,眉头就忍不住挑了挑。
这气血强度……
明明情况极为不妙,活力竟是依旧堪比常年习武的青壮大汉。
定了定神,才沉下心去检查莫求的情况。
不多时,他收回手掌:
“不碍事,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嗯……,你去取一枚护气丹给他服下。”
“是。”秦清蓉点头,正要搀扶莫求入屋,门外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
敲门声沉闷有力,甚至震的门扉颤抖。
“开门!”
“快点开门!”
“把刚才那个人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吼声如雷,也让院内众人面色一变。
尤其是秦师傅,面色铁青,眼神复杂,双手更是死死握紧,手背青筋高鼓。
至于雷师傅,面泛冷笑,双手交叉胸腔,一副作壁上观的姿势。
“外面的朋友。”秦师傅眯眼开口:
“我们这里是药房,没有急忙要找的人,不知道能否给个面子?”
“面子?”
“药房?”
门外,有人迟疑,更有人拿什么东西砸向外门。
不过一阵嘀咕之后,似乎终究还是打算卖药房一个面子,毕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至于如此。
“呼……”
秦师傅松了口气,正要放下心来,内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盗匪,有盗匪!”
许老!
众人面色一变,急急冲了进去。
待到莫求恢复清醒,已是正午,柔和光晕透过窗扇落在脸上,暖洋洋的让人浑身酥软。
他睁开眼,下意识绷紧身躯握紧身侧长刀。
待到回过神来,才放松身体,长舒一口浊气,眼神不再锐利。
没有危险!
此时的他躺在床上,房间正是当初刚刚加入青囊药房时候的那一间。
现今再看,熟悉中带着股陌生。
屋顶的蛛网、椽木,宛如昨日,浓郁的药材味,更是让人心安。
昨夜发生的事他只有模糊印象,清晰的记忆也只到药房为止。
后来似乎发生了争吵……
许老!
莫求眼眉一挑,欲要起身,体内五脏却如打结一般让他表情抽搐,动作僵滞。
“呼……”
稳了稳呼吸,他缓慢下床,在床榻一侧默运龙蛇劲压在躁动的气息。
体内的伤势来自昨夜杀死丁老的那人。
那人的修为应该是锻骨境界,不算弱,却也不是莫求的对手。
但掌法精妙,劲力古怪,只是渗入体内些许,就能搅乱五脏之气。